“安王左右为难,百般纠结,最后不得不遵从先皇旨意先行回京,等京城事情处理后,王爷再向皇上请罪。”
老江不紧不慢的说了这样一番话。
这是他今日凌晨与齐宸靖商议好的。
不得不说老江这个人有鬼才,他常常能在绝境之中想出奇招。
朝中多位重臣及家眷中毒,这确实是件大事,说得严重点,确实是危及江山社稷的大事。
你不是说我安王是主谋吗?
但是,两日前先皇就托梦安王了,说预见了此事,请他回京处理。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再当面说安王是主谋?
如同说安王下毒一事一样,不可推敲,先皇托梦一事也是无法验证的。
就是太后和皇上,也无法否认说先皇没有托梦?
这个理由,确实绝了!
听完老江的一番话,骁骑都尉也傻了。
第一反应是呵斥老江,“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先皇托梦?简直是满口胡言!”
“大人慎言!”老江高声打断了骁骑都尉的话。
“这里是皇陵,先皇挂念江山社稷,托梦给子孙,这怎么就成了满口胡言?”
“大人是说先皇根本没有托梦,还是说先皇梦里的说辞有假?”老江声色严厉的看着骁骑都尉。
骁骑都尉面色大变,“你,你还敢狡辩,你分明是,是.......”
是什么却说不出来了,他不能说先皇托梦的说辞有假,更不能说先皇托梦有假。
“分明是什么?”老江身姿端正的往前迈了一大步。
骁骑都尉下意识的后腿一步,嘴里喊道:“分明是托词狡辩,安王这是托词,他根本就是畏罪潜逃了。”
老江再上前一步,声音也更加的严厉,“什么托词,什么畏罪潜逃,安王在皇陵安分守陵,哪里有什么罪。”
骁骑都尉想起他的圣旨还没有宣读,对,他还有圣旨。
他情急之下,去怀里摸圣旨,却听到耳边老江高声喊道:“在下敢对着先皇的陵墓发誓,所言句句属实,根本不是托词,若是大人怀疑先皇托梦有假,那就请大人亲自去问问先皇。”
亲自去问先皇?怎么问?你怎么不去问?
骁骑都尉的手一顿,只觉得头脑有些发胀,莫名的闪过怎么去问的念头。
“来人,送禁卫军的兄弟亲自去先皇陵前,请大人去问先皇。”
老江的话音一落,院子里便涌进来一队人马。
骁骑都尉面色大变。
院子里两方人马站成对立之势,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骁骑都尉此行共带了五百人,皇上也想到了安王可能会不肯被押解回京,所以让他到了皇陵之后,先联络之前奉命护卫安王守护皇陵的三百禁卫军,八百禁卫军,足以对抗齐宸靖的人。
临行之前,皇上说只要安王不肯低头,就立刻以安王谋逆的罪名将其抓获。
可是现在安王根本不在,他怎么算他谋逆?
骁骑都尉的心有些慌乱,看着冲进院子里的兵士,大声喝道:“大胆,你们想干什么?你分明是想串通安王行谋逆之事!”
老江冷笑,“大人,话可不要乱说,请大人看清楚,这些可都是皇上派来守卫皇陵的驻军,可不是安王府的护卫,是大人您不相信先皇托梦,在下这才说请皇陵驻军护送大人亲自去问问先皇!”
骁骑都尉定眼望去,见院子里身着铠甲的兵士,身上穿的确实是皇陵驻军统一的兵服,脸色不由僵住了。
“本官不需要去问先皇,本官………”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是来传圣旨的,便想拿出圣旨来,压制院子里的人。
“那大人就是相信先皇托梦了!”老江再一次高声打断骁骑都尉的话。
“在下看大人一身清明气质,定然也不是糊涂之人,大人聪敏,在下佩服。”
骁骑都尉剩下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他不信先皇托梦,老江就要请他自己去问先皇,他才不要去皇陵那种阴森的地方,鬼知道他去了还能不能活着出来,况且老江一顶顶的高帽带下来,他也无法出口否认他不信,否则岂不是说他自己是糊涂之人?
老江上前一步,拉着骁骑都尉的手,手里握着的东西不动声色的滑入骁骑都尉手上,“大人是来向安王宣旨的,偏偏王爷奉了先皇的指示返回京城,当事人不在,这旨意怎么能宣读呢,大人赶路匆忙,想必也辛苦了,不如先去休息休息,派人返回京城请皇上的示下如何?”
他握紧了骁骑都尉的手,又压低声音道:“安王是奉先皇的指示回京的,就是说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能给王爷定罪,倒是大人您,若是此刻鲁莽行事,将来回京论起功过来,恐怕…………”
骁骑都尉面色有些变换不定。
他手机拿着的圣旨是说押安王回京受审,安王如今自己回京了,也不算他没完成差事,且安王此次倚仗先皇托梦,回到京里恐怕一时半刻也定不下他的罪。
只要没定罪,安王就有可能脱罪,若是最后定论安王有罪倒还罢了,若是无罪,那么他这个负责押安王回京的人定然是要首先被推出来,来消灭安王被冤枉的怒火和委屈。
若是那样的话,别说是升官,就是性命,也不一定能留得住。
倒不如他明哲保身来的好。
“不若大人先带兄弟们休息一番,同时派快马六百里加急将消息传到京城?”老江低声暗示。
骁骑都尉神色动了动,握紧手里被老江塞进来的荷包,照这厚度,银票的数量应该不少。
他垂下手,掩去荷包,心里有了主意。
“来人,本官要休书一封,六百里加急传到京城。”
六百里加急,沿途的驿站和城门口的守卫们便都知道了皇陵这边有急事奏报。
城门口的守卫知道了,京城的很多大臣便都知道了。
稍稍试探一番,安王受先皇托梦回京的事就隐瞒不住了。
老江拢着袖子,掩去眼里的笑意。
接下来,就看王爷自己了。
“来人,带大人和各位兄弟去休息,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院子里的人陆续散去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消散的一干二净,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东方的天色却已经有些发白。
而京城三兴胡同的宅子里,康妍几乎一夜没睡。
刚一迷糊眼,便听到姚黄在她耳边道:“王妃,任时年人回来了。”
康妍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匆匆起身去了外面见客的厅堂。
“可见到了外祖母,她们有没有事?”
任时年身上有些狼狈,黑色夜行衣上又是泥又是水。
他从怀里摸出一纸条,“………宁国公府上戒备很森严,暗处藏了不少高手,属下险些露了行踪,这是大长公主给您的。”
康妍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匆忙写就。
将纸条投入到灯笼里,看着它慢慢的成为了灰烬,康妍又问道,“外祖母可有别的话?”
任时年点头,“大长公主说让您的主意很好,但万事小心,不要争一时之气,问稳住。”
福韵大长公主很担心康妍沉不住气。
听了任时年的话,康妍的眼圈有些发红。
她心里确实恐慌,也有些沉不住气,若不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坚持住,她恐怕真的会乱了阵脚。
深吸一口气,康妍让自己平静下来,对胡大道:“你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会儿,等老王来了,你再过来见我。”
外头的天色已有些发白,隐约可见稀薄的白色在东方汇集。
天一亮,老王应该就过来了。
康妍在心里琢磨着后面的事情,却听到外面伺候的姚黄一声压抑的惊叫,似是惊讶又似是欢喜。
“怎么了?”康妍出声问道。
姚黄是她四个大丫鬟里性子最稳妥,也最沉得住气的。
没有姚黄的声音传来。
门口却快速的闪进来一个人影。
康妍也愣住了,随即又反应过来,一头扎进来人的怀里,“阿靖,你回来了?这么快?”
声音里隐约可见一丝哽咽之意。
算算时间,皇上派的禁卫军昨晚应该才到皇陵。
她的消息是前天晚上传出去的。
康妍想到齐宸靖绝对不会随禁卫军进京,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提前入京。
她在心里也计算着时间,想着齐宸靖最快也要到今天上午了。
所以现在突然见到齐宸靖,她既惊且喜。
齐宸靖狠狠的抱了一下怀里的人儿。
“事情紧急,我怎么能不快点赶回来,留你在京城独自面对,吓坏了?”
话一出口,才发现嗓音干哑撕裂,从京城到皇陵,他一路快马,跑死了两匹马,才赶在凌晨时分入京。
情势紧急,容不得他们夫妻温存,康妍眼里含泪的嗔他一眼,“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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