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言为定!击掌为誓!”
“击掌就击掌!”
“凤儿!”梅映雪叫停她。
“这位公子,你别听我们家凤儿胡说乱吹,她从小就爱捣蛋瞎折腾,到现在连一块砖都没折腾出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你可别信她!”山石刚忙道。别说她没那个本事,就是有,也不能在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外人面前显露。
第十八章 土窑选址
山有凤细想了想,明白了爹娘的顾虑,说了句“你手上的扳指在枕头底下”后就走了,不再理床上的病号,出门拉上躲在门外的山有溪,“躲啥呀哥?虽然你跟爹娘说我拿了人家银子的事儿,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不然爹娘还以为我从哪儿偷来的呢!”
妹奴山有溪松了口气,可她又接着来了一句,“可你不跟我打个招呼就告诉爹娘、害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让我到手的银子差点儿飞了,你说,你对得起妹子我吗?”
山有溪反抓住她的小手道:“凤儿,是哥不对!你说,你让哥干什么才能不生哥的气?”
等的就是这句话!“走,带着工具跟我一起找那俩馋嘴猫!”
于是,两人和山有路、山有林便扛着铁锹和锄头忙着找地儿挖窑洞,要建个最原始的土窑来烧砖。四人小队从村头转到村尾,从地头转到荒地,最后决定在旺山山脚下顺着山坡地势开挖打地基,然后再加以土砖来砌,规模设计不大,就二十米长,反正她只是先为自己家盖房。
四个人,就山有溪年龄大些,所以累死累活之后,出的成绩却不大,最后只能回家请山石刚出马。
山石刚本就有腿疾,干不了重活儿,所以除了菜园子,把自家的田地都租了出去,从中赚些代替租金的粮食做一家四口的部分口粮,再加上手编竹制品的手艺赚些小钱才能够养家。夫妻二人本没把她的话真正放在心上,如今见四个灰头土脸的娃找上他,不禁认真起来。
“凤儿,你说的事,我只要找你大伯和小叔就能帮你完成,很容易。可他们是有家有田有地的人,你胡闹就自己胡闹罢了,不能把几个劳力也拉着胡闹。你若说不出个头头道道儿,我没法儿跟他们张那个口!”
山有凤皱了下眉,如果喊上他们俩,那到时他们肯定也要盖新的砖瓦房,那她岂不是累多了?
可再想想,这两人可是爹爹的亲兄弟,这种好处迟早也是要给的,总归是同族血亲,肥水不流外人田,何况小婶孟春那人其实真不错,像中邪一般,明明自己有女儿,却把她当亲生女儿般看待。长着一双小眼睛的大娘那虽然小气抠门点儿,但与大家相处得也还算和睦,不如趁这个机会更加拉近与他们之间的心理距离、增加感情,以后更能拧成一股绳儿、有劲儿往一处使!
再说,她与山有林和山有路相处得也一直不错,将来要想做什么事,他们俩便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而现在,就是开始培养感情进行拉拢的最好时机!
想到这儿,山有凤开了口:“爹,我说给你听,你也没法儿原话转给他们。这样吧,你把大伯大娘和小叔儿小婶儿都请来,我一次性说给你们听。要是我说得不能让你们信服,你们就撒手不管我;若是觉得我说得有点儿门道,你们就帮我一把。可行?”
山石刚觉得有理,点点头,应了。
大伯山石铸、大娘上官琴、小叔山石坚和小婶孟春四人果真被请来了。有着一双双眼皮大眼睛的孟春是个嘴闲不住的,脚刚踏进门就开始大着嗓门儿说话:“听我们家二狗子说,凤儿可能耐了,居然说打回一只山鸡就打回一只山鸡,还叫上他们兄弟俩一起吃!凤儿这孩子真是变了不少,心里更装着自家人了!”
山有凤忙笑嘻嘻道:“小婶儿客气,一口吃食罢了,因为就一只鸡,所以就没叫上您和小叔、大伯大娘,等下次我多打些,咱们一家人再一起吃个痛快!你们坐!”
“啧啧,凤儿以前说话就跟吞了石子儿似的,现在说话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多懂礼,听着心里这叫一个舒坦!”孟春说着,一屁股坐上木椅,“行,以后我家有好吃的,也定然少不了你一口!”
“谢婶儿!”山有凤勤快地倒上四碗热开水奉上——可怜见的,别说茶了,连专门喝茶的茶杯都没有!
第十九章 家族会议(国庆节加更)
“行了,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让你爹请我们来是有事儿让我们帮忙的吧?听你爹说你要烧砖做瓦?你什么时候会这个了?你倒是说说怎么个烧法儿?”
“婶儿,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呢?这样吧,我把砖具体怎么烧出来的方法告诉你们,你们若信我山有凤,咱们就一起干。你们知道我爹不能干重活儿,所以我出技术,你们出力,我哥也帮忙,咱们三家就全部盖上新的砖瓦房;若是觉得我年龄小、信不过,我也不怨你们,但我会凭自己的力气慢慢弄,把我自己的小窝儿搭起来,你们到时也别怪我不顾你们,可行?”
孟春笑道:“凤儿倒真是长大了,这话说得,啧啧,滴水不漏!行,就依你,你先说说怎么个弄法儿?”
“现在因为技术人员的稀缺和技术问题,砖瓦还没有普及到我们农村里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也是迟早的事儿,我们先行一步也没什么不可。我问过我们村儿的宇文秀才了,他说皇上仁德,应该不会管,何况这一条并没有被写进当朝律法。所以首先这一点,我们尽可以放心。但用的毕竟是属于村里的土,最好还是跟村正鲍大叔打声招呼的好。”村正,相当于村长,有掌管百家之权。
几人眼睛睁大了些,互视一番,孟春道:“没看出来,你这小丫头想得挺多啊,你婶儿我都不能想这么周到!行,这丫头有点儿谱儿,你继续说,我现在倒是真有点儿感兴趣了!”
“首先呢,我们要建个土窑,现在只有皇上的官窑,我们这个以后肯定就叫民窑了。听我爹娘说,京城用的都是青砖,青砖是用粘土烧制的,是将粘土用水调和后制成砖坯,放在砖窑中煅烧后便能制成,当然,这个需要很高的温度,大概一千度。”
唇线分明但嘴唇较厚、身材瘦高的老三山石坚忍不住问道:“凤儿的意思是,你能烧出京城那种青砖来给咱们盖房?”
山有凤摇摇头,“不,我不打算烧成青砖,我只把它烧成红砖。”
“红砖?”
“对。青砖与红砖的强度、硬度差不多,但青砖在抗氧化、水化、大气侵蚀等方面性能明显优于红砖,所以它能够历经上千年的历史风化,仍然保存完好。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愿意烧,因为青砖需要在烧制过程中加水冷却,多出来的这道程序操作起来比较麻烦。而红砖却是自然冷却,简单多了,再说它也是实心砖,有很强的承重力,盖房子哪怕盖成三五层的高楼都没问题,足够我们居家住房用。”
几人有点懵,孟春道:“凤儿,你这些话,我咋有好多词儿都听不懂?”
山有凤笑道:“婶儿,这些,是建筑专业名词,你不懂没关系,只要我懂、我能把它们烧出来给大家盖房就行,您说是吧?技术的事由我来,这个你们不用担心。”
小叔山石坚却突然问道:“凤儿,你说的这些若是真的,那你这小小年纪,是从哪儿学来的?别说咱这儿没有这种本事的人,就是有,恐怕也要被召到京城了,何况这种手艺人家根本不会轻易传授!”
第二十章 齐心协力
没想到小叔还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早就对此疑问做好应答准备的山有凤微笑道:“如果我说我死的那三天里魂魄飘在天上遇到了神仙,是他指点后又把我的魂魄送回来的,你们信吗?”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脸上带着明确的难以置信。
山有凤摊摊手,头微微一歪,“你看,你们心里不大信,因为你们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神仙;可是我死了三天又活了,你们不信又不行。可你们信不信,我就只有这一个解释,编别的骗你们我也编不出来!”所以只能编这个,山有凤心道。
“那好吧,那这窑到底怎么造,你让我们心里先有个谱儿!”山石坚道。
“这好办!”
山有凤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烧了一半的木棍和草纸,就着上面的黑灰就在纸上画起图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内屋那个养伤在床的貌美男子将一切都听在了耳里。
经过山有凤更加专业而通俗的解释,六名家长都相信了她,并有了信心。
“如果要做,我们就要抽时间尽快,因为到霜降以后,气温就会逐渐下降,在霜降到立冬的这段时间里,夜晚的温度会降到很低,砖坯容易受冻成为冻坯,而冻坯都属于不合格的次品。我们不仅要在霜降前建窑,还要把砖烧出来……”山有凤说到最后还打气道:“大伯大娘,小叔小婶儿,我们山家,一定能成为聚民村第一个盖起砖瓦房的户族!”
“好,凤儿,我们这次就信你一回,听你一回!若能成,就更好,真不能成,也就是浪费了点儿力气,力气咱有的是,又不值钱!”孟春拍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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