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书墨原本并未打算这么早就向幕晨雪表明心迹。可自打幕晨雪买了新铺面,生意越做越好,甚至风五还打听到,有不少人都在打听红尘客栈背后的东家时。他心里竟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就怕哪天还未等到他向心上人表白,心上人就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所以这才冒然带着定情信物上门。
幕晨雪一直觉得自己年纪还小,所以根本没想过这些事。就算是对南宫书墨很有好感,也从未往想过这么早就将自己定给别人。毕竟感情的寄托是一辈子的事,她到现在连南宫书墨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呢。
“风大哥,这礼物太过贵重。我实在不能收下!”南宫书墨听出幕晨雪话中的婉拒。难免有些失落和伤心,可他不愿就这么放弃。
“雪妹可是有什么顾虑?我可以对天发誓,一生一世只对你一个人好!”话既然已经说开,南宫书墨也没有什么好再矜持的了。就算是再露骨的话,只要能令幕晨雪答应,他也会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我与风大哥不过数面之缘,若只是交友论情,当然没有问题。可若是托负终身,我想尚显急促了一些。毕竟我对风大哥的事一无所知,而你也不够了解我!”幕晨雪用仅有的一思理智,告诫着自己,“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
“我!”南宫书墨被幕晨雪问的一时语塞,“是啊,雪妹连自己的身份尚不可知,又怎能将自己托负于他,还是他太心急了。可自己的身份真的要告诉雪妹吗?会不会告诉她以后,她就不再理会自己,或疏远自己?”南宫书墨很是犹豫。
幕晨雪倒也没急着催促,两个人交心,贵在诚实以对,可她自己就已经做不到了,又怎能去强求别人。至少就算是她认定了南宫书墨,非到不得已,也不会将自己魂穿的事告诉于他。所以南宫书墨就算是对自己有所隐瞒,她也不会在意。
等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南宫书墨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双眼直视幕晨雪,“雪妹,我本姓南宫,名书墨,是庆王府的庶出之子。当初没有将身份告知,是因为我的仇家太过强大,怕自己会连累雪妹。而风姓是我的母姓,我母亲风侧妃早在我六岁那年,就已离世了!”
当初南宫书墨告诉幕晨雪自己的姓氏时,就已经说过,风是母姓,幕晨雪也想到了,他只怕不喜欢自己的父姓,也就是对父亲有着恨意。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风大哥,竟然是庆王府的庶子,也就是那个人人称为残废病秧子的王府二少爷。
瞪着眼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听到的,若非她的灵魂足够强大,只怕这会儿已被听到的事实吓晕了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大口茶,这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将与南宫书墨初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终于明白了,“风大哥所谓的仇人,可是庆王妃?”以南宫书墨的身份,能让他装病装残的人,只能来自庆王府。而南宫书墨即便是庶出,也是庆王爷的儿子,虎毒不食子,庆王爷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庶子,也不会有如此深仇大恨,而唯一会对庶子出手的,只能是其嫡母。至于那个郡王爷,幕晨雪虽只见过几面,可她却有种感觉,南宫勋应该不是这种人。可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还是要听南宫书墨亲口证实。
“正是,只是我还没有证据证明,当初打入我身体里的暗器出自她之手。甚至这么多年,我也查了这么久,仍无法证实母亲的死与她有关。可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一切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提到庆王妃,南宫书墨的身上杀气邹然而起,连幕晨雪都能觉查到一丝窒息之感。
如果说不知道南宫书墨的身份,幕晨雪有些犹豫,可知道了他的身份,她更加犹豫了。豪门大宅深不可测,自己只想清平快乐的过一辈子,有个痛爱自己的相公,生一双可爱的儿女。如果淌进了混水中,到时只怕连点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风大哥,幕晨雪只是一介平凡的女子,胸中没有沟壑,没有大志向。只想找一个一心一意的男子为夫,过平凡的日子!”庆王府那种地方,真的不适合她。只是这些话出口,幕晨雪竟然一阵的心痛。就算她的理智不让她承认,可这份心疼仍在提醒她,“她喜欢他。”
好在两人相处的时间还不长,她还能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来压抑这份心疼。
“雪妹的担心我知道,我南宫书墨可以对天起誓,一生只爱幕晨雪一人,如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古人信怪力乱神,南宫书墨能发此誓言,足见他对幕晨雪的真心。只是让一个现代人去相信一句不着边际的誓言,当真是有些困难。
南宫书墨见幕晨雪脸上还有些犹豫,急的连礼教身份都不顾了,起身直接单膝跪到了幕晨雪的面前,“雪妹,我知道你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知道你不愿被束缚在庆王府那种充满着算计的地方过日子。我知道是我自己太自私,自私的想要把你拉进我的生活。可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南宫书墨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可当真要说出口的时候,却又如梗在喉。毕竟他还是了解幕晨雪的,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也正是因为了解,带着强迫意愿的话他才说不出口。
如果这是现代,男生给女生下跪求婚,根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这里是以男人为尊的古代,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下跪,只怕除了南宫书墨,再不会有另一个人会为幕晨雪这么做了。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幕晨雪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罢了,她认命了,谁让她的心已经为这个男人而悸动,谁让她已身不由主的想要去拉起他的手。这也许就是她的命,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如果有缘定三生,那么她愿意相信,她和南宫书墨就是那有缘之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定情
拉起南宫书墨,请他坐好,又给他添了些茶水,这才看向他,“风大哥,你的心意我明白,这个礼物我收下了!”南宫书墨以为幕晨雪会拒绝他,所以起身后,并不敢看向幕晨雪,只是低着头像是个等着被审判的犯人。
所以当幕晨雪说愿意接受他的礼物时,高兴的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甚至连动一下身子都不敢,只怕自己会梦醒。
看着僵在那里的南宫书墨,幕晨雪不由得一笑,可又怕南宫书墨会不好意思,忙端茶掩饰。她没有答应南宫书墨什么,因为收下他的定情信物,就足已代表了一切。
轻咳了一声,这才接着往下说,“以风大哥的身份,将来内院之中必不会只有我一人。我只希望风大哥能诚实以对,如果哪天你的心中有了别人,即便是还有我的位置,我也希望你能放我离开。因为在我的心中,爱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的,是容不得别人介入的!”
她不会要求南宫书墨一生只爱她一人,因为她知道,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多么难。她只希望在他变心的时候,能还自己自由,至少在她为自己疗伤后,还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去怨恨任何人。
“雪妹,我的誓言终生不变,我南宫书墨一生只爱你一人。绝不会有第二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必会以死谢罪!”南宫书墨怎么可能去爱上别人,有哪个女子能如幕晨雪这般聪慧,又有哪个女子能给他温暖救他一命。就算这些都不论,他的心很小,小的只能容纳一个女人的存在。因为那个人只能是幕晨雪。
“岁月婆娑,时光荏苒,我们都还有无数的****夜夜要渡过,世事终难料,我不强求,亦不希望风大哥心里有什么负担!”人生短短数十年,如果再加上意外,说不定今天是活人,明天可能已成死人了。与其让两个人被誓言束缚,生活在痛苦之中,不如早些放弃,至少两个人都能得以解脱。
也许是死过一次,幕晨雪看的比南宫书墨淡然。南宫书墨无法理解幕晨雪心里所想,他只知道有了幕晨雪的肯定,他就多了一份责任。至于誓言,无论幕晨雪信或不信,他都会去遵守。如果哪天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必会自刎于她面前,给她一个解脱。
两个人久坐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有些话已不用多说了。寅时的更邦之声响过,再有二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南宫书墨知道是该自己离开的时候了,可不知为什么,以前他可以走的很潇洒,今天却百般的不舍,甚至一步都不想离开。
“明天是大年初一,庆王府一定有好多事,就算风大哥称病不出,可难保庆王爷不会亲往探视。我们来日方长!”下面的话幕晨雪没有说,可南宫书墨已然明白,起身朝门口走去。
幕晨雪起身相送,人刚走两步,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雪妹,我今天真的好高兴,我知道是自己强求了你,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
幕晨雪并没有推开南宫书墨,只是微一点头,“我知道!”是的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因为这如擂鼓般的心跳之声在告诉她,这个男人爱惨了自己,这个男人在乎她。
“我走了!”南宫书墨轻轻的吻了一下幕晨雪的头发,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送走了南宫书墨,幕晨雪并没有太过开心。原本已经明朗的未来,突然又混沌起来。她原想着大不了带着娘亲胞弟离开幕府。可如今少了幕府这个身份,那她更没有机会和南宫书墨在一起了。进退两难的她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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