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怕什么呢?
随着秋夜弦永远的离开天洲,姬恒完了,夏家可以独大了,但他每次看到总是微笑得无懈可击的皇上,总是觉得心头发怵,不敢在皇上面前大声说话,更不敢咄咄逼人。
包括现在,他就算觉得皇上和皇后欺他太甚,也不敢抱怨。
为此,他苦恼了整整三日后,才让长媳以过年拜望皇后的名义进宫,去核实那个胡儿是不是凶手的胡儿,长媳回来后告诉他,应该就是那个胡儿。
这一刻,夏物生几乎有点恨这个长媳了:这么告诉他,他是去找皇上和皇后算帐呢,还是忍气吞声呢?
而夏夫人知道以后,哭得抢天抢地:“老爷,不拿那个贱人的头颅给斯儿祭奠,斯儿死不瞑目啊,我这个当娘的也死不瞑目啊!”
她闹了整整一夜,夏物生被哭得烦了,也觉得自己身为国公,不能就这样算了,便于第二天喝了两杯壮胆酒,进宫问皇上去了。
这天休朝,他直接去了乾华宫,皇上不在乾华宫,又在凤华宫鬼混,于是他带着点怒火往凤华宫而去,结果还没到凤华宫呢,就看到皇上正在亭子里给皇后画眉,他险些气过去。
大白天的,又在外室,皇上不办正事,却当众给皇后画眉?
真是玩物丧志,不知羞耻!
一时间,他又想起他和他的亲信不知费了多少法子想往宫里塞女人都大败而归,心里又气又恨,暗暗道: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夏氏一族为你登基立下汗马功劳,你却不肯留种给夏家的女人,真是忘恩负义!
加上他很快就看到了皇后身后的胡儿,更是怒火中烧,一时间失去了理智,大步上前,指着胡儿,怒道:“皇上,这个贱人乃是杀害斯儿的凶手,臣想问,为何杀害朝廷官员的凶手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臣要求现在就格杀了这个贱人!”
胡儿微微闪步,躲在皇后的身后,却不怎么惊慌。
凤惊华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说话。
秋骨寒放下眉笔,淡淡道:“这个宫女叫胡儿,但不是杀害夏如斯的凶手,她只是与那个胡儿长得相似罢了,还请夏国公注意君臣之礼。”
骗谁呢!
夏物生在心里咒骂着,又道:“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那个胡儿,皇上这是要包庇凶手吗?”
秋骨寒目光一冷,盯着他:“夏国公,你有何证据能证据这个胡儿是杀害夏如斯的凶手?”
夏物生被他的目光盯得就是一个哆嗦,声音下意识的降下来:“所有人都认识她,知道她就是胡儿,这还用什么证据?”
“所有人都是谁?”秋骨寒轻笑,“请夏国公把证人叫上来,证人若是能证明这点,朕一定秉公执法。”
夏物生愣了一愣,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四周的宫人,然而,被他目光触到的宫人要么低下头来,要么把脸转到一边,要么当他不存在,就没有一个是给他好脸色的。
他咽了咽口水,指向一个侍候皇后很长时间的燕吉,厉声道,“燕吉,你说!”
燕吉很客气的摇头:“这位胡儿姑娘乃是新人,绝对不是以前的胡儿,还请国公爷切勿误会。”
他嘴里说着,却在心里暗自摇头:夏国公,真是老糊涂了,看不清形势了!
☆、1179 走到尽头的姬家
夏物生抬起手指,恶狠狠的朝他点了点后大步走到一名侍候凤惊华很久的老嬷嬷面前,指着胡儿,色厉内荏的问:“你说,这个贱人是不是皇后带进宫的那个贱人?”
他的模样是很可怕,简直就像老了的怒目金刚,看着就吓人,不过,凤惊华身边的人也算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并不为所动。
那名老嬷嬷眼观鼻,鼻观心,不卑不亢:“不是。”
“你这个老东西!”夏物生抬起手来,就想朝她扇下去。
“你敢动本宫的人,本宫就敢动你。”凤惊华的声音,如冰铁一般,又冷又硬又尖锐的刺进他的耳里。
夏物生就像被兵器刺到了一般,身体先是一个哆嗦,而后不动了,那只挥起来的大手,就停在老嬷嬷前面一尺的地方,而老嬷嬷还是巍然不动,令所有人都佩服不已。
若是在以前,这些宫人都会畏惧夏物生,但现在,她们都不怕了。
因为她们开始了解皇后的本质,也越来越深的了解了皇上和对皇后的感情,从而知道她们的主子如何强大,有如此强大的主子,她们何必害怕任何权贵?
特别是胡儿的事情,更让她们明白主子是值得信任和追随的,只要她们对主子忠诚和用心,主子绝对不会视她们如同猪狗一般命贱。
这么强大又重理义的主子,她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第二个了,她们所要做的,就是追随主子。
连风似乎都静止了。
只有皇上的声音在轻柔的回旋:“皇后别生气,不是有朕吗,有朕在,谁敢惹你生气?”
夏物生慢慢的侧身,慢慢的收回手,缓缓的道:“皇上,皇后,这个胡儿真的不是凶手?”
秋骨寒看都没看他,只是拿手拈开落在皇后头上的叶子,淡淡的道:“夏国公很喜欢质疑朕啊。”
夏物生咬牙,将所有的怨忿与怒火都压了下来,微抖着声音道:“臣知罪,望皇上饶恕。”
秋骨寒抬眼:“朕饶恕你,你走吧。”
夏物生觉得自己就像上门讨钱,却被随意打发的叫花子一样,心里充满了屈辱。
但他知道,皇上与皇后已经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他也没有什么可以与皇上皇后叫板的,除了灰溜溜的离开,他别无选择。
“臣谢主隆恩,臣告退。”他施了一礼,慢慢的离开。
身后传来皇上与皇后的窃窃私语和低笑声,他觉得那是皇上和皇后在嘲笑他。
他挺起腰杆,大步离开。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过去能屈,为何现在和将来就不能?
他回到府里后,只对夏夫人说了一句:“不是,这事以后不得再提,不得再闹。”
福国夫人太了解丈夫了,一看丈夫的表情,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抓住丈夫的衣袖就道:“你骗我的对不对?那个贱人其实就是胡儿对不对?你说,你为何不抓了那个胡儿回来,让她给斯儿陪葬?”
“无理取闹!”夏物生甩开她的手,大步往书房的方向行去,“你再闹,以后就不准出门!
他甩得那么用力,福国夫人差点被扯倒。
她扶着路边的树干,尖叫:“是不是皇后包庇那个贱人?你说,是不是?”
夏物生没有说话。
福国夫人恨恨的瞪着他,真是没用的男人,都做到了这么高的位子,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被一个奴才杀死却不敢报仇。
当男人靠不住的时候,女人怎么办?很简单,靠自己。
她一定会为斯儿报仇,凤惊华和胡儿那两个贱人,等着瞧!
在她的愤怒中,远处传来热烈的鞭炮声。
她抬头,天空灰濛,寒风冷酷,但空气中,弥漫的却是喜庆。
因为,年关到了!
年关的时候,朝廷自然是放假的,宫里宫外都互相奔走,过着滋味不同的年节。
后宫空虚,只得一位皇后和一个燕妃,但这并不妨碍后宫的年也过得很热闹。
皇上派人接了凤翔空夫妇和一些曾经与他、皇后并肩作战的将官进宫过年,还请了京城最好、最特别的戏班子进宫连演数天,并大派红包,也是办得人人开心。
宫外,皇上的追随者们自然也是心情愉悦,呼朋唤友的,好不快活。
只有夏物生和姬恒一党,过得实在是称不上痛快。
尤其是姬恒,往年总是宾客迎门、热闹非凡,今年却是门前冷落鞍马稀,透出了相当明显的没落之象。
他站错了队,押错了宝,还把所有压箱底的人力和亲信给暴露出来或赔出去了,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底牌,任他再怎么老谋深算,也无力翻身。
在极度势利的官场,所有人都看出了这一点,除了一些他多年的门生和老友,再也没有人肯亲近他。
而与他站在同一阵线的敬亲王,在秋夜弦被驱逐出京以后,知道大势已去,年前就已“本王年迈,无力听政”为由,宣布永不上朝。
敬亲王虽有“亲王”的头衔,但没有实际的官职与权力,属于可上朝、也可以不上朝的那一类,他若是上朝,再怎么说也可以对国事指点一二,若是不上朝,便意味着他彻底远离了权力中心。
其他参加早朝的皇室宗亲见他这样,也知道皇室这一方若是认输了,也失去了与皇上作对的野心。
如此,姬恒一党也算是瓦解了,不成气候了。
落入如此处境的姬恒,将会怎么办?
他身边的人,还有家族的人,都劝他韬光养晦,以后再图,他却只是闭目不语,不发表任何态度。
他在想什么?
没人知道。
只是在这个年关,发生了一件令全京城都震惊的惨事。
姬恒妾生的、也是唯一的儿子姬容,在与几个同族去喝花酒时,因为喝得烂醉,与一群同样喝高了的江湖人起了冲突,双方大打出手,姬容被打得七窍流血,奄奄一息,而与他同来的几名姬氏一族年轻子弟,有一个不小心跌下楼台摔死了,一个被尖锐的瓷瓶碎片刺入胯下,丧失了男性本能,另外几个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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