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喊:“你个朝廷的狗腿子!给你主子天天摇尾巴,爽不爽!”
一会儿又说道:“我们寨主美得很,你们军营找得出一个吗!”
“废话!我们将军好看多了!”
“啊呸,你家将军是娘们儿啊!”
卫司这边的人自觉失言,眼见着要找补不回来,急得跟什么似的,有个机灵的上去喊:“没你家寨主像男人!”
一损损俩,弄得里外不是人,被轰了下去。
薛娘瘪着嘴不乐意,明明都有点儿效果了。
过了半天,双方从人身攻击聊到星星月亮,又说到打发时间的娱乐。
山寨这边喊:“胡大姐,我的妻!你把我比作什么人咯!”
军营喊:“报效朝廷!”
“正月里来是新年啊!”
“报效朝廷!”
山寨这里什么地方的人都有,会唱的歌儿不计其数,而且都不带重样的。军营离的兵虽说也会,但不能犯了军规,同他们一样唱些情啊爱的。
眼见着落了下风,连忙将剑拿出来。
薛娘还以为他们急眼了,想打一仗。眼睛一眯,就要命令后面的人准备好。没想到那边的人竟然将衣裳脱了,露出结实的臂膀。
然后站在那儿舞剑。
薛娘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这边儿的人,连忙将衣裳也脱了,挥着大刀砍来砍去。因着山寨没练过什么刀法,都是凭着经验杀敌,这么一比较,着实没有军营那边儿好看。
眼看比不过,有好几个都急得把衣裳脱了,一块儿挥刀。
若是有个局外人瞧见了,谁会想着是在打仗。还以为一群疯子在玩过家家。
薛娘跟卫司心里都明白,因着这些日子打的仗太焦灼,咬的太紧。大家伙儿心里憋着口气,无处宣泄。
借着今儿的这一出,让他们好好闹腾一番。
陆墨用胳膊肘碰碰薛娘,她嘴角带着笑意,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陆墨神情严肃,薛娘垂了眼,低声说道:“我知晓,还没到时候。”
陆墨点点头:“我们准备这一出,可不是为了给他们鼓舞士气用的。”
薛娘看看正在兴头上的人,沉声说道:“这会儿太显眼。再等等。”
陆墨说道:“那我叫人先去准备好?”
薛娘应了。
过了会儿,几个人推着架铁.炮出来。
这几日山寨里也是士气下降,这么吵闹一番,虽然能宣泄掉负面情绪,可仍然对上战场没什么用。
只有让他们见到了好处,才会信心大增。
有几个眼尖的瞧见了,也知道不作声,面不改色的与对方闹腾。
薛娘让人往空地上打,若是惹急了对方,他们也有不少存货,估计到时候就玩脱了。
她一声命下:“躲避!”
然后对面儿沙土四起,火.药味儿浓重,各个脚都站不稳,灰头土脸的。
卫司正好站在土溅起最多的地方,灌进去满脖子的沙土。他看了看对面儿仓皇躲藏的样子,心里的气越来越大,咬牙切齿。
“真不要脸。”
士兵们纷纷震惊,扭过头瞪大了眼睛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就是开篇了,大家喜欢不~
☆、第85章 反贼女X将军男(二)
饶是薛娘悠着点儿劲儿,怕把卫司惹急了,到底还是没躲过他的怒火。双方用火.器交手,没过几个回合,就都安静下来。
主要是得节省存货。这年头道路不便,从外面运兵.器过来哪儿有那么容易。
这场仗下来,双方都是灰头土脸的。山寨这里早就适应了,军营哪儿受过这种窝囊气,还好卫司命人连扔了几个震天雷,这才疏解了闷气。
军营里当兵的好受了,卫司心里还压着火。
他回到帐篷里,洗了好几遍澡,仍是觉得头发里面的沙土没洗干净。外面的守卫看着天色,又见有人端着热水进去,不禁摇了摇头。
这洗了多长时间了,也不怕洗脱皮。
卫司还真不怕,若不是想着战场上这般浪费水不好,还得再洗上一会儿。
他拿了手巾擦头发,因已经是晚上,只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衫,衣襟未曾掩好,墨色的发尾滴答着水珠,落在露出的锁骨上。
卫司眉间泛着冷意,紧抿着薄唇,想到白天的事情,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可又想起他当初说的话,战场上赢是关键,哪来的那么多道义可讲。
最该气的是他竟然信了那个女人。
谁会在战场上这般无缘由的玩闹。
薛娘倒是不知道卫司在半夜还念叨她,这会儿正点着灯数今天用了多少火.器。盘算以后该怎么过。
炮轰一时爽,事后愁断肠。
顺手从桌上倒了杯茶,灌进肚子里。砸么了下嘴,系统这回对她还算不错,这茶的味道带着一股甘甜,当水喝也是行的。
外间守夜的丫鬟,听见这里的动静,从榻上起来,披了件衣裳,走近来说道:“小姐,这都什么时辰了,您怎么又起来了。”
薛娘手底下的算盘打的噼啪响,她正在兴头上,头也不抬:“你先睡去吧,我有点儿事没弄清。”
丫鬟顿时红了眼圈,拿帕子捂着嘴闷声掉眼泪。
薛娘听见把头扭过去,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会儿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丫鬟哭得更厉害,也不拿帕子捂了,嘴里呜咽着说:“都是我没照顾好小姐,大半夜的还要这么辛苦。”
“老,老寨主,若是知道了,该多难受啊。”
薛娘:“你……”
“他老人家生前最疼小姐了,都,都是我没用。”
薛娘看她哭的伤心,自个儿连话都插.不进去。叹了口气,胳膊放桌上,用手托着下巴,看了眼算盘,摇着头给丫鬟擦了擦泪。
丫鬟止不住的抽噎。
薛娘说道:“行了,你扶我到床上,也是有些困乏。”
丫鬟瞬间变脸,舒展了眉眼,点头说道:“就是这话,您身子本来就单薄,再这么熬夜……”
话没说完,就被薛娘瞪了两眼。
丫鬟委屈,她说的是实话啊。
躺在床上,把衣裳脱了,丫鬟把床帏放下,旁边儿点着的灯,轻轻吹灭,这才将门关上。
薛娘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下地。这些日子天气渐渐变冷,踩在地上冰冰凉凉的。她踮着脚尖,不敢点灯,对着月光,低头看了看。
扯了扯肚兜,空隙比原来小多了。
他们怎么就看不出来!
次日,薛娘喷嚏打个不停,嗓子疼得厉害。让张大夫过来把脉,皱着眉头得出个结论,染了风寒。
大笔一挥,开出一张药方。
山寨里什么东西都备得齐全,往往都是还没用外就派人下山去采买。下人连忙拿着药方,去抓了药,放在罐子里熬好,端给薛娘。
薛娘坐在床上,裹着一床被子,鼻子因为风寒已经不透气了,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可闻着药味仍是十分明显。
她屏住气,端起药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撂下碗就习惯性的找糕点。旁边伺候的丫鬟,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忙凑近问她,薛娘嗓子眼舌根全是苦味,皱着眉说道:“点心呢?”
丫鬟迷茫:“您没说要点心啊,我这就拿去。”
薛娘连嚼了两块儿,才觉得好受些。她垂着眼睫,心口突然闷得很,打发下人出去。
门关上,就剩下她一个人,鼻尖酸涩。拿帕子擦干净手,抱着被子在床上来回滚。
真的已经习惯他在身边了。
薛娘抹抹眼泪,忽然听见门响,她应了一声:“谁啊。”
外面说道:“是我,陆墨。”
薛娘:“不见。”
陆墨站在门外,舒出一口气,眼神无奈得很,旁边儿守在门口的下人,瞧见他这副样子,不由低头窃笑。
陆墨眉头一皱,他也没得罪过这位啊,昨儿不还挺高兴的么。继续敲门,里面声音颇为不耐烦:“有完没完,我正病着,有什么事儿下午再说。”
陆墨说道:“下午就好了?”
他也没指望薛娘能回话,摸了摸鼻尖,准备转身走,就听屋里喊了一声:“反正下午也好不了,那你这会儿进来吧。”
陆墨叹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看见薛娘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睛困乏,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扬着眉头说道:“昨儿没睡好?”
丫鬟进来奉茶,听见这话,心里难受:“昨儿我伺候小姐睡下了,哪成想后半夜又听见屋里有动静,这才知道小姐又起来在桌上打算盘。肯定是这么受的凉。”
陆墨眼神变得微妙,眉间多了一丝关怀,轻声说道:“虽然寨里的事情多,可还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薛娘表情有些僵硬,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说的是。今儿找我有什么事儿?”
陆墨看了眼奉茶的丫鬟,她连忙退出去把门关上。陆墨这次正色说道:“如今双方僵持不下,这么拖下去对我们着实不利。况且,卫司不是个好应付的角色。但凡被他找到契机,定会……”
话没说完,薛娘听得一阵头疼,揉着眉心打断说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厨房里做饭的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