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沈长青估计也不会问她要银子,多好的机会。
文珠雷厉风行,第二天就去找沈长青,可沈长青不知道怎么了,避而不见。她恨的跺脚,系统,系统他人呢。
文珠知道他就在近旁,难道要她表演平地摔,失足落水,刀剑火伤……他才出来?
算了,让那人精分,精分一会。
她哪知道沈长青清冷的面庞之下,已经唱完了几出大戏。
*
文珠在屋子里练舞,爵士舞。这么奇奇怪怪的舞姿,不信沈长青不出现。
一个时辰后,她信了。
雪雁神神秘秘的走进来,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门口有一位郎君寻姑娘。”
屋子里的气氛凝固了一刻。
“速速与我沐浴更衣,我要会他一会。”不是文珠有多欣喜,而是她跳了整整一个时辰啊一个时辰。
气息萦绕在浴室周围,左三圈,右三圈。
文珠不以为意,够胆你就进来。
文珠洗了个战斗澡,雪雁给她拾掇,穿衣描眉。
“姑娘,您这腰身又细了,得秉明夫人给您做新衣了。”
“真的?”文珠掐掐自己,还是满手的肥油。她嫌弃的拿帕子擦手,突然同情起沈长青来。谈朋友是暂时的,谈不来就分,可收徒弟那是一辈子的事,她这天赋上是差一些,难怪他反应那么大。
好吧,不求他收徒,手指缝里漏两招也够她学的。
文府侧门的角房,一身短打,腿上裹着行缠,脚穿布鞋的年轻汉子,局促的捧着一杯茶。
村子里的人都说高门难进,可他不能不来试试。大门的门房问他可有拜帖,他听也没听过,自然被门房赶了走。他已经做好在门口守上几日的准备,许是他心诚,菩萨也照拂。一个魁梧结实中年汉子正从外面回府,停下来盘问了他几句,把他带到角房候着。
他盘算着等会见了文大小姐该怎么说,才能打动她。
门帘撩开,一个胖墩墩的丫鬟立在门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汉子慌忙丢下手中的茶盅,立起身:“小民大牛。”
“你哪里人士?”
“京都石子山苍南镇小吴村人士。”
“跟我来吧。”
大牛低着头跟着丫鬟,中年汉子告诫过他大户人家规矩大,在府里不能乱瞄乱看,否则会惹祸上身。
大牛规规矩矩的低着头,踏着石板路,上了台阶,跨过门槛,眼帘里出现玫瑰紫牡丹花纹裙摆,及天青色凤穿牡丹花纹的绸缎鞋,鞋头各缀一颗硕大的明珠。
这一定是大小姐,大牛没等丫鬟开口,甚至没去想自己的腹稿。他扑通直直的双腿跪下,头伏在手边,哀求:“求大小姐救救幼兰吧。”
“幼兰和我今天来给您送药材,路上遇到一个什么药材铺的老板污蔑幼兰偷了他的药材,把她抓去见官了。”
“什么?”文珠倏的立起。
不等偏厅周围的气氛变化,文珠先变的愤怒异常:“敢动我的人,胆子不小。雪雁叫孙大备马车,我们去会会药材铺老板。”
文珠又问了很多细节。
沈幼兰是大牛的邻居,他们以前经常结伴上村子后面的石子山。一个砍柴、一个采野菜。他们也会进深山采点药材,贴补家用。他们采的是很便宜的连翘,七八月份正是成熟期,山里长的很多,所以他们也能赚一点钱。
有一次他和沈幼兰在石子山山坳处发现一个奇怪的植物。回来之后大牛就把这事忘了,沈幼兰隔几日神神秘秘和他说,说不定他们要发财。
结果,没等来沈幼兰发财的消息,却看到一脸沮丧的她。沈幼兰说被人骗了,幸亏遇到一个好心的小姐。好心的文府大小姐和她定了一味药材苁蓉,就是大牛和她在山坳里发现的奇怪植物。
沈幼兰和大牛接连去了山坳几次,比以往走的更远,终于让他们发现了两株苁蓉。他们采了回来,沈幼兰喜上眉梢,大小姐的嘱托能完成了,她娘的病能抓药了,大牛也能攒点媳妇本。
今天天不亮他们就从村子里出发,花了几文钱坐牛车到了镇上。镇上到京都也有马车做,一人要五十文,他俩一共要一百文,商量了半天还是没舍得,打算步行到文府。经过丰春大道,幼兰说文府大小姐喜欢吃冰酥糕,排队去给大小姐买去,结果走过一个药材铺,里面冲出一个留八字胡的老头,拉着幼兰说,幼兰偷了他的药材。
大牛把那个八字胡子拉开,那八字胡子乘机掀开大牛的背囊,发现里面是两株苁蓉,他立刻像打了鸡血,拉着幼兰和大牛就要见官。
大牛想挥拳揍他,幼兰摇摇头,让他到文府找文大小姐,她来应付八字胡。
“所以你就过来了?把沈姑娘留在那里?你还是不是男人。”雪雁愤愤的开口。
“平时都是幼兰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当时她叫我走,我脑子没想直接跑了,我是不是做错了?”大牛揪着自己的头发,越说声音越低。
“你没做错,幼兰的决定是对的。”文珠给了个眼风给雪雁,制止她再开口。
马车停下,大牛和雪雁先跳下车,雪雁摆好脚踏,给文珠撩开布帘。
马车外赫然是京兆府。
☆、第二式:爱屋及乌①③
文珠脚刚点到脚踏上,旋即缩回。掏出一张名帖递给雪雁:“去,就说文府大姑娘求见京兆府尹。”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京兆府尹王轩带着几个人出大门匆匆而来:“不知文姑娘光临,有失远迎。”
便宜老爹的名帖还是很管用。
雪雁福了一福:“王大人,我家姑娘的旧识被人诬陷偷了药材,拉进您的京兆府了,我们正为此事而来。”
王轩略一沉吟:“还有这等事情,容某去询问一番。”王轩背过身,和同行的几人嘀咕几句,有两人步履仓促回了府邸。
不多时即有人回禀,德济堂大掌柜谢世才拉扯着一位姑娘来寻过司录参军陈礼祥,现下还在衙内。
王轩如是解释了一番,让雪雁转告文姑娘稍候片刻可将那姑娘带回。
雪雁转告文珠的话:“既然人已经来了京兆府,自然不能让王大人为难,当断个是非曲直,有冤伸冤,有理评理。”
王轩在心里把陈礼祥骂了个半死,怎么把这么个恶女招来了。文府大姑娘无理也要搅三分,现在摆明是不依不饶。
王轩拱手:“文大姑娘可愿随某去正厅一叙。”
雪雁凑到轿边,听里面说了些话,然后对王轩说:“多谢大人邀约,我家姑娘也正有此意,还烦请大人领路。”
抱朱给文珠带上帷帽,掠开车帘,雪雁扶文珠下了脚踏。王轩前头带路,一行人向正厅而去。
陈礼祥也如热锅上的蚂蚁,京兆尹直接派人询问自己可是从没有过得情况。不妥,一定有不妥。
他细细打量沈幼兰,沈幼兰穿一身粗布衣服,但是明眸皓齿,天生丽质难自弃。而且端正坐着,一脸平静,没有小民到官府的慌乱惊惧,难道真有靠山,还是哪家大户人家看上她想纳个小妾,现在来做人情了。
陈礼祥将谢世才拉出会客厅,追问他:“大舅哥,你可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谢世才的妹妹嫁给陈礼祥做了继室,他凭着这层关系,做起生意有恃无恐,见那面生的外地的直接坑骗。陈礼祥也略知一二,不过那些人闹一闹,一怕麻烦二怕惹上官府,都哑巴吃黄连,自己闷,也没需陈礼祥做多大的手脚。
谢世才一张满不在乎的脸:“不可能,那丫头我打听过就是没背景,没后台……妹夫,那丫头生的不错吧,这种村野丫头没什么见识,吓唬吓唬她,她还不乖乖的落在我们手里,到时候让妹夫你先尝鲜……”谢世才好像好事在望,嬴荡的哑哑笑着。
陈礼祥心神一荡,这事他俩干过一遭,可惜那个是生过娃的媳妇子,皮松肉粗没甚滋味。里面那个完全不一样,一看就是个雏,容貌更是不比百花楼的花魁差。想想那些百花楼姑娘穿的若隐若现的红纱羽衣,披在她身上,陈礼祥恨不得现在就去治了她。
府尹平时多忙碌,怎么会过问一个小丫头的情况,定是谁假冒大人的名头,给他闹的恶作剧。陈礼祥宽慰了自己,心情依然心急火燎,只不过换上不同感受对象。
陈礼祥和谢世才匆匆再进偏厅。
陈礼祥围着跪着的沈幼兰兜了两圈,在她前面的椅子坐下,啪的一拍桌子:“大胆刁民,青天白日就敢偷盗他人的财物,你可知道要受什么惩处?”
沈幼兰明显察觉陈礼祥的变化,出门前还端着官门老爷架子,再进来高高在上的气息没了,眼神却是直勾勾的将她从上打量到下。
陈礼祥快速的接道:“像你这种偷盗行为,是要扒光了衣服游街的。”
沈幼兰闻言脸色刷的变得惨白,然后又是涨的通红。那个老鼠胡子先前就昧了她的药材,这次更是无中生有,那个官老爷明显的不怀好意,这两人就是一丘之貉。
难怪哥哥为了习武能十几年不回家门。
这世上有理讲不通,如果没有权势,穷人家的孩子只能习武以求自保。沈幼兰有点理解她哥哥了,因为此刻她自己恨不得手中有剑,能一剑劈了面前两个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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