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瓜(甜酒)竟然笑了,你们看。”萧晚雪和南宫凌烟异口同声道。
不怪她们感到惊奇,实在是这两小子自打出生,除却吃奶,包括换洗在内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眼睡觉,更别说对谁笑了,没想到现在不但睁开眼睛,还对着姑姑笑。
众人围上来,看到果然如此,纷纷赞叹两小子跟杨宗瀚一样,将来肯定也是维护和心疼姑姑的主。
杨梦尘笑容愈发温柔,伸出左右食指让两个侄子抓着:“甜瓜甜酒(杨宗洌小名甜瓜,杨宗浚小名甜酒,都是杨宗瀚小朋友取的,说他们是兄弟,既然他叫甜糕,弟弟们就叫甜瓜,甜酒)真乖,姑姑也很喜欢你们哦。”
仿若听懂了杨梦尘的话,杨宗洌和杨宗浚紧紧抓着杨梦尘的食指,笑得黑眼睛弯成月牙状。
吃过午饭,杨梦尘,吴雪华三妯娌,萧夫人,罗夫人和南宫夫人聚在一起。
杨成宥大婚,吴雪华三妯娌不太懂得官家婚礼规矩,担心思虑不周会委屈了儿媳妇(侄媳妇),杨梦尘便拜托萧夫人三人代为张罗,三人欣然答应,毕竟都是一家人。
如今事情已安排妥帖,罗夫人三人仔细跟三妯娌讲解婚礼事宜,随后又一同去新房看看。
第二天,杨梦尘正准备送龙玄墨去早朝,海棠忽然走进来:“王妃,大少奶奶和三孙少爷不见了。”
“究竟怎么回事?”杨梦尘神色一凝。
海棠沉声回道:“刚刚冰沫(杨梦尘给萧晚雪的精卫)传来消息,大少奶奶带着三孙少爷回萧府的路上,四个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现,将大少奶奶和三孙少爷掳走了,冰沫和紫瑾都身负重伤。”
“我陪你去找他们。”不等杨梦尘说什么,龙玄墨立即吩咐墨云去跟皇上说一声。
叫来鸟儿们,杨梦尘询问情况,很快得到具体消息,表情凝重而肃杀。
“阿九……”龙玄墨轻握着爱妻的手。
杨梦尘摇摇头:“我没事。”
正好杨家兄弟闻讯赶了过来,妹妹懂动物语言,比他们盲目寻找更有用,一行人快马加鞭来到城外的甘凉寺,黑狼军被围剿后,这里就荒废下来。
在鸟儿们的指引下,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围住最后一间僧房,透过房门缝隙,可见屋中有四男一女,皆黑布蒙面,而萧晚雪抱着杨宗浚坐在正中地上,双眼紧闭,显然劫匪对母子俩用了药。
“没有主子命令,竟敢擅自行动,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其中一个男子阴沉质问女子。
女子不屑地睨了男子一眼:“主子说过,你们只能服从我的命令,不得有任何异议!”
“你……”
冷哼一声,瞧见那名男子不敢再言语,女子这才缓步走到萧晚雪面前,蹲下来,拿出一个小瓷瓶在她鼻子下晃了晃。
很快萧晚雪缓缓睁开眼,短暂恍惚后清醒过来,先紧张查看怀中儿子情况,儿子呼吸平稳,也没有一丝伤痕,却闭着眼唤不醒,顿时怒视着眼前女子:“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劫持我们母子?”
“想不到吧萧晚雪,我们又见面了。”女子妖娆妩媚声音中透着某种莫名情绪。
萧晚雪心中惊疑,然面上不显:“你是谁?”
伸手捏住萧晚雪白皙下颌,女子瞪着她的眼神阴鸷狠辣,语气包含入骨嫉恨和怨毒:“你居然问我是谁?”
☆、188陌香的真面目
静静看着女子,即使萧晚雪心里担忧小儿子,担忧得知消息而焦急的家人们,面上却淡定自若,眼神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慌乱和害怕。
萧晚雪越是这样平静,女子越是恼恨,捏着她下颌的手渐渐用力,几乎要捏碎她一般。
下颌钻心噬骨的痛,痛得萧晚雪脸色煞白,但是她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只是牢牢抱紧儿子。
屋外杨成容再按捺不住,一脚踢开房门,直接冲向那个女子。
众人或紧随其后,或从破窗而入。
四个男子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制服,同时被卸掉下巴,想咬碎藏在牙齿间的毒药自尽都已不可能,看着忽然出现的众人,眼睛里充满惊骇和绝望。
而杨成容抓住女子捏着萧晚雪下颌的那只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道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过后,又飞起一脚踢向女子腹部。
女子好似断线风筝,身躯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撞向不远处灰败却坚固的石墙,而后跌落地面,溅起阵阵尘土飞扬,嘴里喷出几口鲜血,“啊……”凄厉惨叫声几乎响彻云霄。
海棠上前卸掉女子下巴,并封住其哑穴,惨叫声立马戛然而止。
“雪儿!”
小心翼翼扶着爱妻站起身来,仔细查看她周身各处,幸好没有受伤,但看到爱妻白皙下颌那鲜红的五指印,杨成容面容沉郁,眼底眉梢蕴含着自责,愧疚,疼惜,愤怒……种种情绪。
如果他不去罗家,而是坚持陪爱妻回岳家,爱妻和小儿子就不会遭此劫难。
都是他的错!
“我没事。”萧晚雪急切而担忧道:“他们给甜酒下了药,阿容快看看甜酒有没有事?”
杨成容连忙给小儿子把脉,又细心检查一遍,然后拿出一粒小药丸喂进他嘴里,这才温言回答:“雪儿放心,甜酒没有大碍,很快就会醒过来。”
“甜酒没事就好。”萧晚雪长长松口气,瞧见丈夫目光满含歉疚,微笑着劝慰道:“是我粗心大意,不关你的事,你不要感到内疚。”
紧紧抱着爱妻,杨成容眼眶湿润,今生得妻如此,他别无所求。
杨梦尘一直看着被海棠钳制,动弹不得的女子,瞧见她看大哥的眼神充满幽怨和痴恋,而看向大嫂时却是入骨的嫉恨和狠毒,或许自己知道她是谁。
睁开眼睛看到父亲母亲,杨宗浚不哭不闹,可是再一看到站在几步远的姑姑,顿时嚎啕大哭,黝黑大眼睛里满含委屈。
“甜酒乖,不哭啊,姑姑待会儿给甜酒讲故事好不好?”杨梦尘上前柔声哄着,并亲亲杨宗浚额头。
杨宗浚立即止住啼哭,望着杨梦尘咧开嘴巴笑,看得众人直摇头。
寸步不离爱妻的龙玄墨眸光暗了暗,伸手拥着爱妻的香肩,轻声提醒:“我们回去吧,省得长辈们担心。”
此事并未告知长辈们知晓,但眼看将近午时,杨家兄弟不回去,长辈们难免怀疑。
杨梦尘点头。
龙玄墨招了招手,墨雷等人随即押着四男一女悄然回京。
“九妹……”杨成容看着妹妹,眼底闪着嗜血杀意。
“此事由我和文德处理。”杨梦尘明白,大哥最是爱重大嫂,自然不会放过伤害大嫂和侄子的匪徒,不过那五人还涉及其他事情,至少目前不能死:“大嫂和甜酒受了惊,大哥好好照顾他们要紧。”
看到妹妹深邃目光,想起之前匪徒之间的对话,杨成容倏然明悟,于是点点头。
进入城门,杨梦尘和龙玄墨就跟杨家兄弟分道扬镳。
阴冷潮湿的王府地牢之中。
睥睨着双手双脚被缚在铁架上,已揭去脸上黑布的女子,曾经柔媚娇俏的面容此刻苍白无色,神情极度狼狈憔悴,杨梦尘挥手示意海棠解开她哑穴:“本王妃该叫你陌香?还是张莲花?”
龙玄墨神色如常。
而墨云等人则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子。
他们曾见过张莲花,可是眼前的女子跟张莲花容貌截然不同,真的是那个突然不知所踪的张莲花?
杨梦尘唇角扬起一抹讽刺嘲弄的弧度:“用蛊虫改变容貌根本是饮鸩止渴,看你的样子,俨然已经邪毒入体,最多半年你就会被蛊毒反噬。”
当初在惠民医院大门口看到此女,她觉得似曾相识外,还有一种特别怪异的感觉。
想来想去,蓦然想起前世的整容术,但问鸟儿们,这时空却没有人会这门精湛的医术,倒是黑兹族人最厉害的蛊术能改变人的容貌。
据史书记载,黑兹族人生活在东楚和南平交界的黑河郡(如今二分之一地域属于东楚苍梧郡),仗着蛊术,残害了很多四国子民,甚至包括四国皇族,五十多年前,四国帝皇联手诛灭黑兹族人,蛊术也随之消失。
没想到现在居然重现于世。
可惜鸟儿们也不知道何人会蛊术,但愿从张莲花身上能找到线索,否则只怕又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陌香抬头死死盯着杨梦尘。
她这样说,就是变相承认身份。
墨云等人面色剧变,他们虽然没见识过蛊术,却也听说过中了蛊毒之人的惨状,让人毛骨悚然。
而杨梦尘表情淡定从容,清冷语气不带任何情绪:“怪只怪你心术不正,怨不得旁人!”
“贱人……”
陌香,即张莲花话未说完,海棠已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苍白脸颊顿时显现出两个五指红印,嘴角溢出鲜红血迹。
杨梦尘摇头:“海棠,对女人要怜香惜玉。”语气却无半点责怪,反而赞赏。
海棠恭敬应是会谨记王妃教诲。
恶狠狠地直瞪着杨梦尘,张莲花目光仿若毒蛇般阴冷,恨不得咬死这个三番四次坏她好事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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