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些奇怪。”戚华语气认真,“普通的女子原来是这种长相的。”
伊柳柳:……
“哥哥你是在夸我吧,是不是,是不是啊?”他们小姐又笑得漫天风雪都开花了,“是在夸我长得好么?”
“嗯,长歌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的女子,我甚心悦之。”
“哥哥也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的男子,我最喜欢哥哥了。”
伊柳柳:大庭广众之下还要不要脸,没看到所有人都在看你们了么?你们没有感觉到别人的羡慕嫉妒恨么?不怕被烧死么!
章雨夕和戚华,一个春风满面带着百花盛放的明艳,一个眼神柔和安详带着温和清隽的淡淡笑容,就这样跑去揭了贴在衙门门口的悬赏榜单了,守门的衙役还以为这两个人走错地方了呢?
哪个人来衙门是这样眉开眼笑,倒不是说没有笑着来衙门的,只是人家的笑,和这两个人完全不同,更别说这两个人还是跑来揭悬赏榜单的,而且这样相貌的人真是难得一见。
不过衙役表示他们家师爷也是不呈多让,他们长渊城的衙役也是见过世面的!
没有因为两人相貌而怔住的衙役表示心里只是有些小疑惑,不过世界那么大,什么人都有,见过世面的衙役很有职业操守的把两人引进了衙门的后堂,当然城主这类大人物是没有时间接见揭榜的人,不要相信随便接个榜,又不是神医揭皇榜就贵人,那倒是很有可能见到皇帝。
章雨夕,戚华和白慕云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不甚明亮的衙门后堂里,那是一个非常……治愈系的女子,见到两人微微一愣然后就是一个和善的笑容。
“两位侠士,这是我们白师爷,师爷这两位刚刚在门口揭了捉拿采花大盗的悬赏榜单。”衙役先出声互相介绍了一番,然后就退到了一边。
“白梅山庄章长歌见过师爷。”章雨夕印象中的师爷还停留在,影视剧了那个坐在县令下首拿着笔贼眉鼠眼的角色上,当然了也有非常有名气的师爷,绝对睿智温文尔雅的形象,比如公孙竹子先生,那已经是把师爷做到偶像级别的人了。
章雨夕抱拳微微一礼,戚华没有出声,只是站在章雨夕的身后一步的地方也是抱拳一礼。
“原来是白梅山庄的侠士,久仰白梅山庄的大名,两位请坐,在下白慕云,忝为本城县衙的师爷,既然两位侠士接了悬赏榜单,那便由在下给两位说说这个采花大盗……梨花白。”白慕云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待见,看得出来很不喜欢这个名字,或是很讨厌这个采花大盗。
“师爷请讲。”章雨夕倒是没有觉得白慕云请她和戚华坐下有什么不对,很自然的和白慕云对面而坐,举手投足之间就是一派贵族气质,哪里像是自己报上去什么江湖人士。
那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对面的白慕云微微一愣,这才仔细开始打量起这自称来自白梅山庄的一对男女,一照面被两人的容光所摄没顾上细看。
戚华看着毫无所觉等着听采花大盗详细故事的章雨夕,忍了忍才没有笑出来,也跟着坐下来,就听见白慕云这样说道:“两位满身贵气,能把一尺几百两的天雪锦裁了做衣服穿的人,看着可不像江湖人士,两位是否不小心揭错了悬赏榜单?”
“?”章雨夕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戚华,她还真不知道他们身上的料子要几百两一尺,因为虽然穿着很舒服保暖又轻薄,但是一点都不扎眼,都是很暗的色调,看着都挺一般的。章雨夕没想到会因为衣服而漏了底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师爷可能看错了。”
“不巧,在下家里以前正是做料子生意的。”白慕云淡淡一笑,“衙门并非什么好玩耍的地方,两位贵客还是速速离去吧。”竟是直接下逐客令了。
章雨夕瞪大眼,怎么穿个衣服的问题,事情就搞砸了?
戚华也是被白慕云的话弄得愣了愣,抬手握住章雨夕的一只手安抚的淡淡一笑,再回过头来已经是满面清寒的样子,张开口说了进衙门后的第一句话,语气淡淡带着微微的冷冽和森然:“这悬赏榜单除了江湖人士,别人不能揭么?我们穿什么和有没有能力缉拿采花大盗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还真没说别人不能揭!当然和穿什么更是一点关系也扯不上的!
白慕云一时语塞,就听对面眼神有些吓人的男子接着开口道:“你拒绝我们揭悬赏榜单的行为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衙门的意思,又或者你们整个长渊城的官员都是看人下菜的?不管入流还是不入流的?”
戚华在最后的不入流三个字说的一字一顿,虽然没有读重音,但是作为不入流的师爷白慕云很是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白慕云刚才是被噎到,这回是差点憋死,这话她怎么接?被打了脸的白慕云磨了磨牙,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位公子虽然言辞犀利,不过却是正中要害,之前是在下浅薄了,还请两位莫要怪罪,在下这就为两位讲一下这采花大盗白梨花。”
白慕云也是个不吃亏的,戚华挤兑得她没话好说,她也给戚华挖坑,说他言辞犀利,正中要害,这话说女子没什么,但是说男人就不好了,很是说对方厉害的意思,特别是在有明显男子关系好的女子面前,这几乎是明打明的上眼药了。
但是章雨夕完全没有对这句话有反应,反而转头用几乎膜拜的看着她家戚华哥哥,这脸的真是打得响亮的厉害,简直不要太爽啊!
戚华微微侧头看向章雨夕,扬起眉,显然很喜欢章雨夕这样注视着他,章雨夕立刻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栓间绽放的容光,明媚娇艳犹如盛开的国色牡丹,原本一脸和善美好的治愈系美人白慕云瞬间失了颜色被衬成了布景板。
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光棍白慕云:是在下输了!
白慕云碍于摸不清章雨夕和戚华的身份,不能十分不给脸,就像戚华说的有没有人规定谁能揭榜谁不能揭,本来当他们来耍着玩的白慕云也只能当他们是话本看多了,说书看多了,所以好好的富贵日子不不过要想来过一把侠士的瘾,脑子抽的富家子弟不是他也不是没见过。
侠以武犯禁,但是有时候对付那种不守规矩的人,就只能用不守规矩的人,因为守规矩的人根本摸不到人家的边。
白慕云口中的梨花白和伊柳柳打听出来的基本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现在这个梨花白和以前那个梨花白,看着好像是一样的,但其实差别很大。
首先目标完全不同,花魁叫着好听,但和别的小倌没有不同,不过价钱更贵一点,一样的人尽可妻,所以梨花白的这种行为最多其实就是逛霸王楼子,损害的是极少数人的利益,影响也不大,甚至还为话本子和说书事业增添了不少桥段。
再加上对方会以一支梨花做预告,之后会把花魁带走,不但轻功颇高,最重要的是脑子很好,属于高智商犯罪,有点刷存在感的感觉。
总体来说白睡一个花魁什么的,都不属于刑事,最多就是个民事纠纷,换了别的事情都到不了官府面前,人家宗族村长里长就能给解决了。
但是现在这个梨花白则不同,选的男子都是清白平民人家的待嫁男儿,这就不是白睡一个花魁的问题了。
奸*淫在本朝是一等重罪,仅次于杀人,更别说还为此闹出了人命,还让全城陷入了恐慌,光是情节恶劣上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另外就是手法上,以前的梨花白是送梨花预告,现在这个则是事后留一朵梨花,并没有炫智商刷存在感的意思,只是纯粹的在强*奸*罪。
前面一个预告,掳人再送回,从头到尾让人抓不到才是重点。
后面那个完全就是擅闯民宅犯罪了。
后一个人只是借着梨花白的名字在犯罪。
这是章雨夕第一时间得出的结论,另外唯一相同的是,没人说得清楚这梨花白长什么模样,前一个是当时花魁们不愿意吭声,官府也有问,但结果都是脸上蒙着纱布看不清楚,后一个根本就是用迷香迷晕在自己家里的,醒来早已木已成舟,所以从头到尾都没人知道。
倒是有人再去问那些老花魁,但是小倌这种职业,折损率几乎比在边塞当兵还吓人,当年的梨花白也不是一年之内把花魁睡了个遍,而是前后一共连续有五年的时间,人数大约在十五个左右,最早的花魁如今坟头都长草了,当然如果他有坟头的话。
总之一句话,当年事件的当事人活着的就只剩下小猫三只了,就这样其中一个也病的快死了,要不是官府还有用,早被鸨爷破席子一卷扔荒野自生自灭了。
白慕云说到这里长长叹了一口气,太祖建国时曾想要过废除贱籍,但是真无还不是真无,而是苍国的时候太*祖就已经有了年纪了,一统天下之后就是百废待举,那时候经过战乱人口锐减,男子尤其金贵,因为战乱中死得最多的就是男子,那时候谁生了儿子官府都给钱,谁会把每年有钱领的儿子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