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良才和曾良木对视一样,曾良木先声道:“确实有件事,令我曾家上下惶恐不安,若元公子能出手,事成之后,必定重谢。”说着话,竟然起身,冲慕清秋深深一礼。
慕清秋连忙起身,正待要问,管家曾连来回话,说连夜从吟醉楼挖来的大厨,已经将膳食准备好了,说的极为慎重,曾良才闻言,只能将刚要起的话头压下,传令让赶紧上菜。
脆皮烤鸡、酱烧肘子、清蒸鱼、狮子头……
一桌子满满当当,看的慕清秋有点大跌眼镜,不是说权贵人家油腻的吃多了,都喜欢清淡的吗?清淡在哪里?话说曾良才之前不是说,已经入夜,吃食得注意么,现在又是闹哪样?
慕清秋有点无语,但是刚才已经挑过一回错处,再找问题,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不过不等慕清秋说啥,曾良才倒先说话了,他没有否定什么,只淡笑着吩咐曾连:“再准备几个清淡点的素菜,荤素搭配才能吃的尽兴。”
曾连连忙回话:“还有,马上端来。”
果然,话毕就看到又陆续进来几个俏丽的丫鬟,手里捧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精致的菜品,这回倒是色香味俱全,红的、绿的、黄的都有,慕清秋也瞬间有了食欲。
肚子早饿的不行了,能吃的菜上来了,慕清秋便与曾家兄弟客套了几句,完了拿起筷子开吃。
自从慕清秋跟着师父学医,懂得了养生,吃饭就格外的仔细,细嚼慢咽,尽量让食物在嘴巴里得到全面分解,这样对胃的负担才不至于过重。
曾良才和曾良木对慕清秋吃饭时的样子,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慕清秋说话处事,一派潇洒,怎么吃饭倒像个女子,小口的吃,慢慢的嚼,吃相倒是极佳,但是,太女气了些。
食不言寝不语,慕清秋没有说话,直到填饱了肚子,她放下筷子,舒坦的喘了一口气才说:“果然美味,谢谢两位曾老爷款待。”
完了见曾良才和曾良木看她的眼神有些疑惑,便笑着说:“二位肯定觉得在下吃饭像女子,对不对?”
被道中了猜测,曾良才和曾良木瞬间觉得他们多虑了,要真是女子,恐怕恐怕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会明说。不过见慕清秋如此神色,倒是叫两人生出了些好奇。
“胃乃食府,人以食为生,胃好了身体自然就好了。所以,细嚼慢咽可养胃,乃养生之道。”慕清秋缓缓说道,话毕哈哈一笑道:“从小师父就是这么教导我的。”
完了一副,我也不想,作为一个爷们,吃饭被说像女子很丢人的,可是师父教导不敢忤逆,所以就、总之长时间养成的习惯,渐渐地发现师父言语中的真理,就完全接受了。
慕清秋看似随意的解释,落在曾家兄弟耳中,却惹的两人眸色发亮。
九命先生的至理名言,那得记着。
想起老太君,曾良才又道:“看来元公子是尽得九命先生的真传了,真是少年有为,后生可畏啊!”
慕清秋笑着看了曾良才一眼,很自豪的说:“那是当然,我不仅得了师父的真传,也没少受师叔的指教,所以说,如今天下,在下的医术,除了师父和师叔,那是无人能及。”相当的有信心。
她的信心,也感染了曾良才和曾良木,两人心中均是狂喜,恨不得现在立马让慕清秋去给老太君瞧瞧。
“真是太好了。元公子,今日时间不早,你且先休息,待到明日,还请元公子出手,为曾某人的祖母仔细瞧瞧。”曾良才一高兴,说话声音大了几个分贝,再看慕清秋,满脸都是掩不住的笑。
“劳烦元公子定要出手。”曾良木落后一步,不等慕清秋接话,立马起身,郑重的冲慕清秋屈身一礼,原本就没什么争议的事,被他这么郑重,反而像是,慕清秋的出手是他求来的。
慕清秋笑着点头:“曾二老爷不用多礼,既然是府上的老妇人,在下定然全力以赴。”
曾良才被他家二弟越过一道,神色暗了暗,不过现在说再多好话也没用,明天将元玄请到老太君跟前,给老太君诊了身子,才是功劳。
想到此,曾良才起身笑着唤道:“曾连。”曾连本就候在门外,听到声音立马进门,回了声:“在!”
曾良才便问:“客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备的是秋香院的海棠阁,一应用具都已准备妥当,元公子过去,便可沐浴歇息。”曾连答的规规矩矩。
曾良才闻言点了点头,又问:“服侍的人可有准备?”
看似平淡无奇的话,曾连却郑重答道:“已经令飘雪姑娘在海棠阁候着了。”
☆、140 【相国】5更!
……服侍的人……
听到这话,慕清秋莫名的有点想喷,应该不会是她想到的那种可能吧?!
慕清秋心里怪味横生,面上不显,答谢道:“有劳了。”
片刻后,秋香院海棠阁。
慕清秋看着立在热气腾腾的浴桶旁边,娇滴滴的女子,顿觉满头黑线。
睡觉前能热乎乎的泡个热水澡,绝对是享受,可享受跟前放一个女子是怎么回事?还有刚刚送她进来,离开前曾良才和曾良木那眼中的意味不明,绝对是不怀好意。
这位飘雪姑娘,其实是曾良才安排过来给她侍寝的吧!
呃!~~
她换个男装,看上去就那么的欲|求|不|满?
“公子!~~”飘雪见慕清秋久久的看着她,顿觉自己魅力吸引了眼前的俊秀公子,便娇滴滴的唤了一声,这一声,可真是山路十八弯啊!
慕清秋忍不住抖了一声鸡皮疙瘩。
她摆了摆手说:“你下去吧!本公子要沐浴,不习惯有人看着。”
飘雪闻言一愣,随即一副受到伤害的模样,垂了垂头,再抬眼,眸光如泣,看向慕清秋的眼里,似包含了无限深情般,柔声说道:“公子,让妾身服侍您沐浴吧!”说着话,竟要上前为慕清秋宽衣。
慕清秋实在有些受不了,拿手隔开飘雪,皱着眉说:“这位姑娘,其实你不用如此。”
想起苏月的遭遇,慕清秋对这个飘雪生不出恼意来,都是命运所迫,柔弱美貌的女子,生在官宦福贵人家,就是千金小姐,生在贫穷人家,就成了薄命的红颜。
像眼前的飘雪,被相国府收入内院,成了玩物。
慕清秋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这个飘雪没有将她‘伺候’尽兴,恐怕还不能交代。
“公、公子……”飘雪闻言手下一顿,垂了头。
“师父说,我还小,不能过早破了童子身,无异健康。”慕清秋耐着性子瞎编,完了还很善解人意的说:“你回去吧!你们家老爷哪里,我会说,不会责怪你。”
说完自顾自的进了屏风隔开的浴间。
飘雪怔在外面,她是相国府里最美艳的女姬,虽然外表光鲜,却是人尽可夫的妓子,从来没有那个男子对她说这种话,在她的意识当中,皇都城的男子都是色中恶狼。
她在那些人眼里,从来就没有人权,无论面对谁,都只能敞开了身子,由人诋辱。
这就是她的命,命运如此,她认。
可是,竟然有人说,会给老爷解释,不会责怪她。
就这么点点渺小的好,在飘雪心里被无限放大,她整颗心都噗通噗通的跳,慕清秋的形象也在她心中快速的变的高大,充满了正能量。
良久,飘雪才自顾自的应了一声:“是!”完后退出内室,跪在外间,就像守夜的婢子一样,候着。
有人在外面,慕清秋可不敢轻易宽衣解带,直接跳进浴桶,不过她并没有等多久,应为外间的飘雪,跪下没多会儿,就脑袋一歪,靠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慕清秋探头出来看了一眼,才满意的进里间,宽衣沐浴。
没人注意到,屋子里的香炉,被慕清秋动了手脚,别说飘雪,再来个人没有慕清秋的解药,也照样乖乖睡过去。
、、、、、、
次日清晨。
慕清秋睁开眼,刚伸了个懒腰,外面就有人问话:“公子,是要现在起么?”是飘雪的声音。
话应的那叫一个及时,慕清秋都怀疑,飘雪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呢!
好吧!人都点名了,不起,貌似也不太好。
懒洋洋的坐起来,可能是安神香的关系,即使慕清秋服了解药,对她依然有些助眠作用,想到自己在假扮男子、还身处陌生环境的情况下,如此胆大枉为,慕清秋对自己也是颇为无语。
总觉得这么不警醒,总有一天会吃亏。
慕清秋从未想过,她脑中一晃而过的、对自己的调侃,有朝一日竟然会一语成箴。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起了。”还没伸手,便有人踩着轻盈的碎步过来,撩起了床帐,慕清秋伸出去的后,收回来摸了摸鼻子。
然后下床穿鞋也是,慕清秋又享受了一把,衣来伸手的贵人待遇。
刚洗漱完毕,管家就来请她,如此劳师动众,好像所有人、所有举动,都在先一步等着她。
自起了床,接受连翻如此待遇,慕清秋稍微适应了下,倒也没觉得太难以接受。
收拾妥当,由曾连引路,到前厅饭堂,曾良才和曾良木已经等在这里,除了两位大爷,还有好些人,年长的有曾许氏和另外一位中年夫人,年轻的就多了,好几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