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了,袁立清醒过来,顿时如丧考妣,满脸颓丧之色,完了,他竟然将任务给泄露了出去,这次就是这几人放过他,他回去了也没有好果子吃哇!
流风瞥了他一眼,向裴秀问道:“公子,这人怎么处理?”
袁立顿时一个激灵,完了,这些人要杀人灭口了!
裴秀道:“敲晕了吊到树上去。”
袁立霎时狂喜,这人没打算杀了他!下一刻,他就脑袋一黑不省人事了。
流风将袁立砍昏后,将人绑了,将绳子往大树枝桠上使劲一掷,再将绳子这头往下一拉,袁立就被吊了上去。
她再将绳子牢牢地系在树干上,就完事儿了。
流风拍了拍巴掌,不一时,回雪也回来了,她是去销毁袁立沿途留下的标记的,避免后面的人循着这人留下的痕迹追了上来。
其实要说起来,直接杀了袁立不更省事儿吗?何故还要费劲将他吊到树上去?
是这样说没错,只是裴秀几人也不是杀人成性的,没必要动不动朝人下杀手。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们从这人的话语中没有察觉到他背后那位大老板的恶意,似乎只是纯粹地找人而已。
所以也就没必要下杀手了,万一那位是和姜容他们认识的呢。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裴秀还是将人给吊了起来,不管找人的那位是否要对姜容他们不利,等到他们找过来了,姜容他们已经走得远了。
也因为裴秀三人的这一打岔,后头李长渊本已得到了姜容他们的行踪,结果等到真正找到人时,还是耽搁了几天。
这且是后话。
且说姜容他们离开后,车子里的人情绪都有些低落,一时都没有人说话。
姜容本因为将裴秀这件事彻底了结而得到了一大笔功德值,足足有588点,但因着分离,这份喜悦就大大打了折扣。
又行了两三日,姜容感应到平哥儿距离自己等人已经不远了,因此更加紧了行程,途中根本不曾在城镇上停歇过,都是直接在野外驻营扎寨。
然而这一天天上突然飘起了雨丝,初时还小,并不妨碍赶路,结果没过一会儿那雨就下得急了,直如瓢泼一般,哗哗的往下淌,路面上很快变得泥泞不堪,车马难行。
这样是赶不了路了,必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
墨川将马车赶到一边,跳下车去探了下路,发现前面三四里远的山坳处恰有一座村庄,忙回来将马车往那一处赶去。
姜容透过纱帘朝外看了看,原本晴好的天色已经乌云罩顶,变得暗沉沉的了,落下的雨水在泥土路上汇成了一道道细小的水流,冲刷着原本就不甚平整的山道。
她正准备放下车帘,蓦地眼前闪过一抹暗紫色,她不禁有些好奇,那是紫色的山吗?她凝目看去,山道两边裸露出来的山体果真呈现一片暗紫色。
因着雨水的冲刷,那一片紫色更显得透亮。
这不是紫泥吗?
不多时,马车就来到了山坳的入口处,这里果然有一片小小的村庄。
这时,一个老人家扛着一捆柴禾急步往村子里赶去,老人身上头上都被打湿得透透的,就连那捆柴禾恐怕也吸了不少水,明显比往日要重上好些,将老人的腰都给压弯了。
墨川见了,跟姜容说了一声,在马车经过老人身边时,姜容忙朝老人家招呼着,“老伯,您是要进村吧?快过来,咱们搭您一程。”
老人先是一惊,犹豫了一下,不等他拒绝,墨川就下车一把将老人身上的柴禾卸了下来放在车辕一侧,又将老人给拉了上来。
老人这才反应过来,见小姑娘打开车门就要将他往里头让,他顿时觉得手脚都不是自个儿的了,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老头子就在这外头就行了。”
洪亮吉一辈子没坐过马车,没想到这老了还能遇上好心人愿意载他一程,他在这外头蹭一下就行了,哪儿还能往里头去?别将人家的马车给弄脏了。
虽然他看得出来这小姑娘是真心实意请他上车的,但他不能不知好歹不是?
看出老人的拘谨,姜容也就不再坚持了。
车辕上头有车篷挡着,虽然还是不免会有雨飘进来,但比起在外面要好得多了。
墨川问:“老丈您家在哪儿?我们这先送您过去。”
洪亮吉指了一个位置,然后问道:“你们这是要找地方躲雨吧?如果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到我家去。”
墨川忙道:“老丈说笑了,这天上大雨下着,我们能有片瓦遮身就不错了,还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如此那我们就叨扰了。”
洪亮吉摆手道:“什么叨扰!老汉我还没谢过你们呢。”
马车径直向洪亮吉家驶去。
到了院子外,院门口的草棚子下正站着一个老妇人翘首以盼,正是洪亮吉的老婆袁氏,她看见自家老头竟然坐着一辆马车回来了,不由得大为惊奇,不过她此刻顾不得这个。
看老头子一身淋得落汤鸡也似,可别着了凉落下病来了。
袁氏忙迎将上来,将洪老头拉到草棚子下,拿了棉巾子给他擦头擦脸。
洪老头自己接过棉巾子,冲她道:“没看见这有客人上门吗?还不赶紧着迎进去。”
进了院子,姜容四处环顾了一番,发现这里的农家院子和桃花村那边很有些不同。
外面是一圈篱笆围起来的大院子,约莫一人来高,篱笆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经雨洗过后更显苍翠,就似一面绿色的帘幕。上面零星点缀着几朵灿黄色的花朵,还有不少被打入了泥地里。
屋子整体几乎都是由木头建造而成,地基抬高了几尺,底下空了出来,似乎是用来养鸡的,可以听见里头阵阵起伏的鸡鸣。
建筑风格很像是土家的吊脚楼,三面皆环绕着木走廊,以草料作天盖,走廊的柱子上挂着有风干的腊肉、还有一些干菜之类的。
进屋就是一间宽阔的堂屋,左右两边各用竹帘隔开了,堂屋后头似乎还有院子。
屋子里家具颜色很是暗沉,应该有不少年头了,不过却被主人擦拭得锃亮光滑,地上的木地板也是纤尘不染。看得出来这家人是个爱干净的。
进屋后,洪老头就忙招呼着:“都坐,都坐,莫要客气,就当做自己家一样。”
又催着袁氏去烧水上茶,“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莫要嫌弃。”
“不会不会,老伯您莫要忙了,不然我们可过意不去。”李氏忙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饭食
洪老头佯作不高兴道:“嗨,什么过得去过不去的,我们这山坳子里多久没来过客人了,高兴还来不及呢,莫要跟我讲那些客气。”
吃晚饭时,洪家大儿媳妇宋氏从房里出来了,与姜容几人见过不提。至于洪家大儿子洪大有以及孙子洪涛还在山里打猎,这场大雨下得急,他们估计被困在山里了。
洪家二儿子洪大贵则在县城里做学徒,平日里一般不回来。
这顿晚饭主食是豆子拌饭,里头豆子多饭粒少,豆子是那种黑豆,硬不说,还有点涩,很难入口。菜一共三道,一盘子清炒苦菜,一碟酱菜,还有一盆子腊肉炖芋头。
苦菜虽味苦,但也别有一番滋味,越嚼越能体会出一股子甘甜味儿。但偶尔吃一两口还能忍受,若是只能吃这个,滋味就有些不好受了。
酱菜估计是袁氏自家做的,味道还不错。而最后一道腊肉炖芋头,是这三道菜里面最好的一道了,恐怕是为了招待他们才特地做来的。
而且,洪老伯三人都不朝那道菜伸筷子,估计是想将好吃的都留给他们这些客人。
从这顿饭就可以看出来,洪老伯家的日子估计不会很宽裕。
虽然这顿伙食比起在姜家时差远了,就是连他们在路上的都大有不如,但姜容几人都没有说什么,都默默地吃饭,就连最小的姜煜都乖乖的,没有说什么。
其实姜容他们马车里存有一些吃食,大米蔬果的都有,就连新鲜的肉食都不缺,这是他们特地在路过的城镇上购买的,就为了在荒郊野外时也能吃上一顿正经的饭食。
不过他们并没有拿出来,倒并非舍不得这点儿吃食,而是他们投宿在别人家做客,还自己拿出吃食来,这不是明显地嫌弃主人家么?不是打他们的脸么?
主人家拿出来招待的饭菜就算再怎么差,那也是他们的一份心意,怎可轻易糟蹋了去?姜容几个可干不出来这种事。
洪亮吉对于自家的情况也很是无奈窘迫,他也想拿出更好的来招待客人呀,可拿不出来也没办法,只能尽力整治出一顿相对来说较好的饭食。
其实,他们家平日里能吃上一餐正经的豆子拌饭就已经难得了,今日吃的这一顿,可不常见。寻常过节才吃得上的。
洪亮吉请了墨川李氏几人坐下,道:“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真是怠慢了几位,客人莫要嫌弃。”
洪亮吉已经不自觉说了好几次“莫要嫌弃”了,因为在他看来,姜容一行各个都穿的绫罗绸缎,又坐着气派的大马车,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屈尊到他家来投宿做客,那已经是委屈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