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起伏伏、跌跌撞撞、爱爱恨恨、动荡不安、汹涌澎湃……
恍若人生已经过了大半辈子。
此刻,她唯有感叹——
上天真是眷顾她,如此耍弄她的幸运礼物,她必须好好享受才是。
这个夜晚,穆瑾楠是疲惫的,可是她的小院里,却是一片祥和。
柴房中被捆绑的媒人与丫鬟,早已经在惶恐与疲惫中进入了惊恐的、不平静的梦里;
房贱宝,因为一天的劳累睡的又沉又甜,如今精力已经恢复了不少。
她回房也往床上一躺,疲乏的进入了梦乡,开启精力恢复的旅程。
这一觉,无梦。
这一觉,好短。
翌日,光明来的很早。
明亮与温暖夹着温柔很着急洒满小院。
阳光透过窗户,射到里面母子二人的身上,印出斑驳纹理,衬出祥和与温馨。
“穆瑾楠,你马上给本王滚出来!”
忽然间,一声暴怒之声冲破云霄,弹指间便打破了清早的沉寂与温柔。
这一天的不和谐,又要到来。
☆、80.080靖王爷,带着我们娘俩一起飞……
“穆瑾楠,听到没有!马上滚出来!”
那声音,更薄怒了。
“哎,这大清早的……”
穆瑾楠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睁开。
“那个张老头,真是个蠢猪!就知道他会给老娘惹一身***,大清早,还没睡够呢!的真是晦气。”
她嘟囔了几句,拉过衣服穿上,随便梳了梳头发,开门,出门,关门…偿…
清早便有此男版河东狮吼。
她只能认命了——
昨晚差点儿没命,今早回来又被人一顿找算,看来今天一整天都会诸事不顺!
院子里,穆瑾天到背着手手,满脸的怒气站着。
看到她懒洋洋的出来了,阴沉的脸更重了。
“呀,王爷大哥,今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东风、西风、南风、北风?”
穆瑾楠冲他嬉皮笑脸的打招呼。
“咦?这青天白日的,好像没有风啊!”
她故意用手掌扇了扇脸,这才闪出了一点儿小风,将她鬓角的头发吹起。
接着,才恍然大悟似的,道:“奥,我知道了,王爷哥哥,今日一定是一场阴风将您刮过来的。阴风嘛,听着就晦气!”
“穆瑾楠,你——”
穆瑾天顿时被她噎的没说出话来。
他愤怒的只得甩甩衣袖发泄一下。
“今早张员外来找我退婚,面色惨淡,是不是你搞的鬼?”
穆瑾天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原本窃喜,穆瑾楠这个扫把星马上就要出嫁了。
可惜没有开心多久,穆王府便来了一位客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员外。
他领着一大帮子仆人,抬着好几个大箱子,敲开穆王府的大门,很焦急似的要仆人马上报告要就见穆王爷。
起初,穆瑾天以为张员外这是来迎娶新娘子。
但再一看,不对啊!
娶新娘子他为何不穿喜服?
又为何没有花轿?
更没有敲锣打鼓的人?
反倒是抬着几个大箱子。
又仔细一看,这其中几个大箱子不正是他之前为穆瑾楠送到张员外府的嫁妆吗?
这怎么又给抬回来了?
张员外看到他,马上命人将东西放下,甚至没有应他的要求进屋,便哀求似的道歉道:
“王爷,小人有愧于王爷的厚爱!只因小人是垂垂老者,已经土埋了半截,而二小姐尚且年轻,若是跟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实在是可惜!”
他边说,边擦着冷汗。
“所以王爷请恕罪,请恕小人今日不能迎娶二小姐。”
张员外指着旁边的几个大木箱子。
“王爷,这些是二小姐的嫁妆,还有小人退婚应拿出来的退婚礼金。王爷,小人不打扰了王爷了,小人先告退!”
张员外甚至没有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便浑身颤抖着,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穆王府。好像,生怕遇见什么人,惹上什么祸端似的。
穆瑾天虽然自始至终没有机会开口询问,可事后他再稍微一想,还是能想个大概的。
因为,之前他为穆瑾楠谋得这门亲事的时候他就非常奇怪,为什么她完全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意思。
后来又因为急于想将那个扫把星赶出门去,他也没有多想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儿。
仅认为,只要穆瑾楠不搞破坏,到时候迎亲之礼举行,穆王府便再不是她想回来便回来的地方。
到时候,穆王府中便真正少了一个扫把星。
可惜,他没有料到穆瑾楠心底会这般惊涛骇浪。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决定服从他的安排。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穆瑾楠会这么沉得住气,直到大婚前一天才跑去悔婚。
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居然令张员外如此的恐惧。
她真是有本事!
“王爷大哥,你猜是不是我干的呢?”
穆瑾楠笑眯眯道。
“你——”
穆瑾天又被她逼得词穷。
“王爷大哥,既然你猜不出来,那我告诉你啊!”
穆瑾天笑嘻嘻的摆摆手。
“其实,不是我喽!只因张员外是个通情达理、正直善良、善解人意、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不想误我终生,所以,冒着得罪王爷大哥你的风险前来退婚。啧啧!”
她摇摇头,似乎感慨万千。
“像张员外这么好心的人,这世界上真是不多了。所以,妹妹我当然要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绝对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好意呢!”
她继续装模作样的叹息,“王爷大哥,看来,您要养我们娘俩一辈子了!果真——普天同庆啊!”
“穆瑾楠,你简直冥顽不灵!”
一番唇齿相击,穆瑾天终于被她气的拂袖而去。
“噗哈哈!”
那肃穆的身影消失在小门处,穆瑾楠终于抑制不住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大笑起来。
谁让那个穆瑾天一大早上来给她找晦气?
那么,他走之前,穆瑾楠一定让他将所有的晦气全部带走。
哼!
这没有人情味的穆王府,以为她穆瑾楠喜欢呆着啊!
等到她有一天长了本事,不再受制于人,她才懒得在这里多呆一刻!
她情愿到时候呆着贱宝浪迹天涯。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前脚那位张员外退了婚,后脚允京城中便炸开了锅。
这真是说什么话的都有,五花八门,包罗万象。
许是允京城中好久没有新闻了,大家全部将穆王府二小姐被退婚的事情当成了每餐每茶的甜点呢!
允京城中八卦的百姓们充分运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愣是将那一段没有啥意思的故事变成了一段传奇。
他们是这么说的——
“穆王府的二小姐果然是个没有人要的主啊,就连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都看不上她。任凭穆王爷再怎么花高价将她推出去,都无用啊!”
“是啊!人家张员外回去之后跟家奴说了,这辈子他就算是无儿无女,也不要白捡穆王府二小姐母子。他们两个是名符其实的煞星啊!”
“你们说的我也听过!不过我还听说,昨天晚上子时之前,张员外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家奴听见张员外的房中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后来还让家奴将什么贵重东西给放到熔炉里面熔化掉了。”
“哎,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听张员外家奴们说,好像是穆王府的二小姐按捺不住了,大婚之前就跑到了张员外的房中意图不轨。你们说,这样的不知羞耻的女人,谁敢娶回家?”
“那就难怪了,难怪张员外这么着急的跑到穆王府中,恨不得多抬了几箱金银珠宝,就是为了悔婚,离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远一些。”
“天哪,有这样的女人在我们允京城,简直太惊悚了!”
“对啊,真的好可怕啊!”
“……”
“咳咳咳……”
众人正聚堆儿聊得起劲儿,忽然几声故意的咳嗽声传进他们的耳膜。
而那声音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儿熟悉。
还在奋勇谈论着自己观点的八卦众人们不约而同的往咳嗽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啊!二、二、二小姐……”
当看到穆瑾楠那一脸坏笑时,他们更加不约而同的大叫一声。
“嗖”的一下,比箭飞的还快,一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的损事太不道德。
想做到若无其事、胸中坦荡、毫不避讳,允京城中的百姓们恐怕还要再修炼几年。
于是乎,刚刚还是一群人,下一秒就变成了见了猫的耗子,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楠楠,他们都在谈论你哎!没想到,楠楠你在允京百姓的口中居然是这样一段传奇。”
贱宝抱着手臂,酷酷道。
别人对穆瑾楠的看法,在某宝的眼中,不管有多么恶劣,他都不会介意的。
毕竟,当初若不是她娘的做法“恶劣”了些,怎么会有他贱宝幸运的来到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