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楠猛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面前的女子可怕的样子。
她绝对不能被这种幻觉引入戏中。
“你是幻觉,你是幻觉……你不是真的……”
果真,那撕心裂肺的呼声渐渐消弭,她重新睁开眼睛,四周还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一切。
她不由自主的攥了攥拳头。
这雾气中的幻觉,好像更像是心魔啊!
专门勾起她潜藏在心底的诡异梦境。
“穆瑾楠……你为何要杀我……你为何要恨我……”
耳边,又一个声音传来,让穆瑾楠的心头猛然一痛。
这个声音,这个的主人,太熟悉……
“君千夜,是你吗?”
她被那声音刺得心头剧痛,猛然转身,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她看到了那个满身鲜血的黑袍人。
那鲜亮的血液,从他的胸口处流出来,好多,好多!
多到,可以把那身黑色的袍子染成触目惊心的红色。
“你为什么要杀我……”
眼前的人,猩红着眸子,可眸中带着的是彻骨的痛意。
“我……君千夜……我没有杀你……我也没有恨你……”
穆瑾楠激动的摇头澄清。
“君千夜,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杀你,又怎么可能恨你?”
“不……是你杀了我……”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杀你!”
穆瑾楠摇着头,眼睛里面已经被逼出了眼泪。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会杀你的……绝对不会……”
“就是你杀了我……你为什么要恨我……”
那个满身鲜血的身影,缓缓朝她走近,满身的悲痛,更带着满身的杀气。
“是你……是你让我鲜血淋淋……是你在恨我……是你杀我……”
“不不不……我没有……不可能……”
穆瑾楠倒退着,眼泪汹涌的流下。
心,痛的厉害,委屈的厉害。
“君千夜,不是我,我不会杀你,我怎么会杀你?我不会这么做的……不会……”
她又倒退了几步,脸上透出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忽然间,她不再倒退了,好像看开了一般停在了原地,凄然道:“君千夜,如果你觉得是我杀了你,那么你来报仇吧!我站着不动,想要捅几刀,随意!”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只等待着那人拿出匕首,狠狠地刺中她的心脏。
“君千夜……你说是我杀你……你报仇吧……动手吧……”
良久,没有动静。
那个狰狞的声音好像消失了,而周身那种难受的压迫感也轰然消失。
身后,好像有“咕噜咕噜”水沸腾的声音传出来。
怎么回事?
穆瑾楠睁开眼睛,豁然发现,那些幻觉全都不见了。
没有了君千夜,也没有了血衣女子。
周围的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天哪!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怎么会梦到她杀了君千夜?
杀那个人,恐怕是她这辈子最不可能做出的事情吧。
背后,传来异样的响动。
穆瑾楠惊得转身,惊讶的发现。
身后竟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里面的水,竟像是在沸腾一般,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
她马上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得不说,她真的好幸运。
如果方才那段幻觉中,她没有停下脚步,恐怕此时人已经掉落在沸水中煮熟了。
这个湖泊,恐怕是地热造成的巨大温泉吧!
这里的雾气,果真好恐怖。
稍有不慎就可能断送性命。
而她能够走到现在,着实是凭运气吧!
镇定了一下,穆瑾楠又看看指南针,上面指示,要继续往南走,必须要穿过这个盛着滚烫沸水的湖泊。
可是要穿过湖泊,尤其是沸水湖泊,怎么着也得有一艘船只吧!
可是这湖泊之上沸水的蒸汽氤氲,荒无人烟,哪里有什么船?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穆瑾楠沿着湖泊边沿走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奇迹般的看到了一条粗壮的铁锁链穿过对过的两面山崖横在湖泊之上。
这条铁锁链,正好构成了一座独木桥。
换作从前,穆瑾楠想过独木桥恐怕是有难度,自从能够运用这副身体的轻功之后,她便觉得这事儿好办多了。
用她的轻功,借着铁锁链的支撑,定然能够安然到达对面的山崖。
“嗖!”
她果真飞身而起,身体立于铁锁链之上,时不时地便会踩一下锁链借力。
就这样,宽宽的湖泊被她毫无压力的飞过去。
“咚!”
她落在对面的山崖跟前。
那是一座光滑的山崖石壁,石壁上面凿出了一些花纹还有几个大字。
远望看不清楚,但是走近之后,刻字便清晰可辨,正是“解忧城入口”几个字。
“哈哈!老娘到站了!”
穆瑾楠惊喜打了个响指。
既然解忧城入口就在这山崖上,那她可要好好找找。
穆瑾楠刚放下手臂,正准备找寻打开入口的方式,脑门上忽然被什么东西“咚”的敲了一下。
“呀!”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整个人立刻开始晕乎。
“竟敢闯我解忧城领地,真是胆大妄为。将她押入地牢,听后长老发落。”
耳边一声男人的呵斥过后,“扑通”一声,穆瑾楠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意识。
☆、199 199地牢惊魂
“想我解忧城从未有外人进入,今日,怎么会闯入一个女子?”
石壁两次,缓缓地靠近几个带着鬼怪面具的黑衣人。
“将人带回去,听长老发落。”
“是!”
说话之人旁边的几个黑衣人马上动手,抬起穆瑾楠,站到石壁跟前,按了墙壁上的机关撄。
“轰隆隆!”
山崖上的门被打开,几个黑色的身影一闪,眨眼间不见踪迹偿。
阴暗,潮湿,鼠辈横行……
好像地下排水沟一般的地方,到处充斥着肮脏,臭味,腐烂的稻草一波又一波的散发着刺鼻的气息。
四周是粗壮、横七竖八插着铁刺的围栏,一根根柱子看上去像狼牙棒,根根铁刺之间,还隐隐约约透着暗红色的血迹。
昏暗的墙壁上,也到处充斥着暗红的血迹,仿佛十八层地狱一般。
就在那腐烂的稻草之上,躺着一个浑身狼狈的女子。
她头发散乱,灰头土面,身体湿漉漉的,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已经被稻草茬划伤,变得红肿。
此时,她正不安的睡着,好像梦里在进行着设么激烈的斗争。
“嗯……”
良久之后,那稻草动了动。
女子发出了几声呻吟。
“好臭!该死,老娘这是在哪里?”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当幽暗、腐烂、窒息的画面出现在她视野中的那一刻,穆瑾楠打了一个冷战,马上清醒过来。
“腾!”
她从稻草堆里面弹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啊!”
穆瑾楠扑向那围栏之际,猝然被那些锋利的铁刺刮到,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往后面跳了一步。
“该死,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伸出手,远远地摸了摸那带刺的围栏。
上面的刺很锋利,让她稍稍一碰便会觉得一股凉凉的刺痛延展进了她的全身。
穆瑾楠惊得再看看周围。
那腐朽的一切,那刺鼻的腐味,那狰狞的斑斑血迹……
以及,湿哒哒的墙角处,那窸窸窣窣,钻来钻去的或大或小的老鼠。
这肮脏的一切,看在眼里,如同一根根细细的针刺进了她的眼球。
这样的牢房,她从未有见过。
用肮脏与腐烂,束缚着犯人的自由;用如同刑具一般的围栏,禁锢着犯人的垂死挣扎……
骤然间,穆瑾楠感觉到了一股死亡将之的味道。
惶恐,猝然间遍布全身。
还记得,自己明明是在那个写着“解忧城入口”的山崖跟前。
结果,有什么人朝她扔过来一石头将她砸晕。
后面她就不记得了。
不过,晕倒的这段时间,她好像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她梦到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
似乎,是在一片密林之中,是个秋日的昏暗的傍晚。
夕阳西去,散落的余晖,如同血色一般,映照在林间的枯枝残叶之上。
那枯枝败叶,好像顷刻间变成了在血水中浸泡过的,触目惊心。
林子的深处,那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是一个女人,一个孩子。
女人站在原地不动,孩子却一步一步,步步铿锵朝她走过去。
女人没有动作,好像伫立的塑像,而孩子却走得很慢。
良久之后,那孩子终于走到了女人的跟前。
他伸出手,拉住了女人衣角晃了晃。
这时候,女人终于缓缓俯身,最后缓缓蹲下。
孩子忽然往前倾身,挡住了女子的正面。
他附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