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照足迹来看,荀将军所带人马没有再四散开来寻人,而是朝着一个方向集结而去。这般看来,不知荀将军是否已有特殊发现,才如此做法。。。”
“传令下去,照着荀致远留下的印迹,加速前进!”
“得令!只是。。。”
“只是什么?”
“前方积雪颇深,极不利于马车行走,马匹经过,亦容易深陷进去,马车的话,恐怕。。。”
慕容皎听了,回头深深地看了昏迷不醒的唐逸清一眼,一狠心弯腰将他抱起撩帘而出,脚踏在车辕上,大声说:“传本王口令,全速前进!”
说完,慕容皎飞身而出,踢掉一个士兵,夺过马匹,一扯缰绳,用力地一夹马腹,马儿仰天嘶鸣一声,如疾风般奔驰而去。
皇甫元烜本打算与慕容皎商量一下路线,听得探子的回报,看来荀致远极有可能已经找到楚玉了,他见慕容皎紧搂着唐逸清很快跑远了,不由急急命令常奇,带领一队精兵,沿着发现马车痕迹的方向探探,看看会不会有所发现,他自己则紧追着慕容皎去了。
刘文德见自家殿下只着锦袍,就那么骑着马儿在雪原上奔跑,连忙拿了暖裘呼喊着追了上来,快到跟前时,慕容皎并没有停下,而是顺着风的方向,用马鞭甩过暖裘盖在了昏迷的唐逸清身上。
紧随其后的皇甫元烜见了,没有说话,催动跨下的马儿靠近慕容皎,用力扯过慕容皎怀中的唐逸清,只手轻扬间,暖裘奇迹般地系回了慕容皎的身上,而皇甫元烜身上的厚实披风则将他怀中的唐逸清盖了个严实。
“哼!”慕容皎冷哼一声,没有再言语,看着越过他远远跑在前头的黑色骏马,越看皇甫元烜的背影他越是不顺眼,想要超过这匹马吧,可惜,他随意夺来的马匹虽然也很健壮,与皇甫元烜的座驾相比,还是差远了。
慕容皎几度想要发怒,颊边柔软的绒毛显示,方才,他身上的这件暖裘,还是皇甫元烜替他穿上的,可憋在他胸口的这股无名火,既出不来,又无法消散,直令他觉得别扭极了。
岂知,慕容皎与皇甫元烜才顺着荀致远行军的方向,前行了不到十里路,忽然听到雪原上响起了无数烟花炸裂的声音。他们二人同时勒马,望向半空中,那一朵朵迸裂开来的明亮艳光,大喜过望。
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信号,无论是谁,一旦发现楚玉的行踪,必须释放响箭为号。
这般密集的响声,不止是荀致远他们找到了楚玉,很有可能,他们还遇到了新的问题。
“事不宜迟,我们快点过去看看!”慕容皎与皇甫元烜对视一眼,同时勒转马头,向着依然迸裂开来的烟花而去。
明丽的日光下,那一朵朵闪耀着白光的烟花,似一枚枚仙丹一般,能令见到之人神情振奋,群情激昂。尤其,当先疾驰的两匹马儿,更是如抽疯一般,狂啸着奔腾着,驮着马上之人,如飞一般奔跑着。
大地再次震颤不已,相隔几十里地,都能听到万马奔腾的声音。
荀致远抬头望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面色复杂。
不用问,他亦能想到,这一次到来的男人,会是谁。
除了那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慕容皎,又有谁会这般疯狂。
话说,慕容皎不是心脉受伤未愈,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而且,他选的路线还是这般精准。
薛泽昊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巨大声响,只是他一门心思全然系在楚玉的身上,无论是谁来了,于他来说,没有区别。
此时的他,目光微微呆愣,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此前见到的陌生女子面容。
既然神医黎子轩和楚瑜都在,毋庸置疑,这个有着陌生容貌的女子,就是他的妻子楚玉。
方才,粗略的一眼,他似乎没有发现楚玉的面上有易容的痕迹,为何,她的脸就换了副模样呢?
他以为,他以前用过的人皮面具已然十分逼真,没想到,这暗算楚玉的幕后黑手,在楚玉脸上动的手脚,竟然让人根本就看不出她原本的半点模样。
难怪,他和唐逸清寻过了那么多地方,一点儿线索都找不到,甚至,慕容皓与楚瑜派出大批密探,广贴告示寻人,楚玉的行踪依然渺茫。
究竟是何人,如此可恨,如此暗算楚玉,不惜借她挑起纷争,破坏天下格局,甚至血染山河?
迷戈跃至马车的车辕上坐下,身体靠着车厢,仔细倾听着车厢中传来的细碎声音,想象着此时的黎子轩在做些什么,幻想着楚玉什么时候会醒来。
偶尔传来的婴儿吮吸声,又令他想起了那个在他怀中低泣的柔软生命,正值悔恨与激动中,突然听到远方再度传来的巨大声响,他瞟了薛泽昊一眼,问向荀致远:“这一次,又是谁来了?”
荀致远本不欲作答,只是等待的时间太过煎熬,现场这么多人,偏偏气氛如此沉重,他眼睛盯着楚玉所在的马车,嘴里随意地答道:“除了慕容皎,还会有谁!”
“你说慕容皎?东虢国前太子!”迷戈有些不相信,话出口似才想起暗一几人自称是慕容皎的心腹属下,目光在人群中巡视了一圈,及至与暗一对上时,果然见到暗一面有喜色。
“没错!”
“慕容皎真的没有死?”
得到荀致远的肯定答复,迷戈震惊了。他的这个义妹,究竟有何魔力,竟然真的引得一国太子为她如此倾心?
“哼!你死了,他都不会死!”荀致远没好气地冲迷戈翻了个白眼,突然诡异一笑,漫声道:“说不定,你的死对头,那个什么无敌战神皇甫元烜也来了呢!哈哈哈!到时候,你这个希穆塔拉部族的汗王,不用再去攻占棠樾那么麻烦,就在这里与他决一死战好了!”
荀致远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亦或者是什么整人的鬼点子,锐利的眸光,在迷戈破烂的衣裳上扫视着。
越看迷戈,他嘴角弯起的弧度就越大,最后,那张英俊的脸上所现出的灿烂笑容,直令迷戈有种上去撕裂它的冲动。
------题外话------
讨厌放假~旅途中,真心累~
☆、第244章 感激不尽
远处雪地上,林立着数不清的人群,他们有的身着铠甲,有的只着厚实的棉服,彼此对峙着,手中的武器在惨白的日光下不时闪烁着寒光。
尚未搭建完成的帐篷,被风吹着,发出呼啦的响声。
许是雪原太过寒冷,动物的求生天性使然,马儿们即使被人勒住了缰绳,还在不停挣扎着踱步而鸣。
很明显,荀致远带领的兵马,与那个押送粮食的车队撞上了。
今年,适逢旱年,东虢国、邶邢国不同程度遭遇旱灾,百姓的收成较之往年,明显减产了不少。而南鄅国遇上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水灾,民众流离失所之际,南鄅国皇族还被人推翻了皇权取而代之。
如今天下,烽烟四起之时,有能耐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粮食的,唯有东虢国首富楚氏一族。
不消说,这押送粮食的车队定然是楚氏所有。
楚氏果然是生意遍天下呀,这生意都做到几千里之外的草原上来了。
只是,这远看着十分壮观的车队,所押送的若果真都是粮食的话,足足有万担之多。这么多粮食,就是此时的三国国库也未必能一下子拿得出来,楚氏即使能拿出来恐怕也是耗费了颇多时日调度。
正值各国粮食紧缺之际,楚氏冒着严寒将这么多粮食送到草原上来,这般费尽心力地讨好希穆塔拉部族,上演雪中送炭这一幕,意欲何为?
楚氏一族名义上是东虢国的皇商首富,明知朝廷与邶邢国开战,还敢如此胆大包天,难道,他们这是打算私通敌国,助力希穆塔拉部族?亦或者绕道草原,只为送达棠樾,从而相帮皇甫元烜?
无论楚氏一族想要助力谁,楚氏都是东虢国的罪人,楚瑜作为楚氏的当家少主,身负通敌叛国之嫌。
慕容皎本就对着这个情敌多有不满,后来,楚玉失踪,慕容皇族遭遇危机,而他受伤之余亦难腾出手来对付楚瑜,此次,看到楚瑜竟然明目张胆地里通外国,他心中的怒火,真是蹭蹭蹭地往上冒。
慕容皎眯着眼帘,眺望着前方的场景,这般大规模地对峙着,想来楚瑜定然就在车队之中,而荀致远素来与楚瑜不和,这会儿恐怕是趁机与楚瑜扛上了。
也不知,方才荀致远放的烟花,是他真的找到了楚玉,还是为着与楚瑜置气。
慕容皎猜测着忐忑着,心中却也默默赞赏荀致远拦截楚氏商队有功。
他双腿一夹马腹,与皇莆并驾齐驱而行,他们的身后紧跟着气势昂扬的五千精兵。
福贵远远瞧见极速奔来的熟悉男子面容,连忙凑到马车前,禀报道:“少爷,果真是前太子殿下慕容皎来了。他身边跟着的男子,一身银色的铠甲,的确是战神将军皇甫元烜无疑。”
“嗯。我知道了。”楚瑜并没有出来,隔着车帘问:“还有谁来了?”
“皇莆将军的马上似乎载着一人,那人被披风罩着,属下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