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红景家从里到外的大小事,都是张雪兰一人独揽了下来。
下午古陶兴致极高的跟着张雪兰去杂货店商场置办年货。
这时候的过年比之未来可要有意思多了。
她们先去了商业街上的杂货店,把李红景家过年用到的碗筷茶具买了一套。
杂货店好似一个小型的百货商店,店铺虽小,但吃喝用品却应有尽有。
除了给李红景买的,张雪兰还买了几盒点心盒。
过年回老家看亲戚长辈,一盒十块钱的点心盒是必备的礼品。
古陶小时候每到过年,最期待的就是点心盒里的奶油蛋糕。
虽然跟未来花样繁多的奶油蛋糕差了一百条街,但对小时候的她来说,这种只有过年才能品尝到的味道是极其美味珍贵的。
一趟杂货店,让母女二人手里满当当的,先回了一趟家,才又直奔a市最大的百货商场。
去时,古陶强烈想念交通工具——小轿车,若是家里有车哪还用来回折腾。
而且现在a市还没有公交车,打的的费用太贵,她和张雪兰只能用最原始的11路来回跑。
许是学生们放假了,商场内乌央乌央的,到处都是人,尤其以家长带着孩子的居多。
越快到过年,蔬菜水果价钱越高,为了过年时候家里吃食充分齐全,人们都会提前十来天把菜备好。
吃了一冬天的白菜萝卜,到了过年,每家每户几乎都会敞开口袋大肆采购平日舍不得吃的食材。
商场一楼的坚果糖果处人特别多,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都要备齐瓜子花生。
古陶紧跟张雪兰,手里抓了一把塑料袋,边走边装过年吃的零食。
开心果、腰果、核桃仁、大板栗,果丹皮、桃酥、柿饼子。
古陶也不客气,凡是看到好吃的,她是一股劲儿的往塑料袋里抓。
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母女二人最后带着满满几口袋的劳动成果去收银台交钱。
不巧遇上了同样交钱的张玲母女俩。
“这居家过日子的事,还得靠咱们张罗!”
田春梅手里也被占的腾不出手,虽然嘴上说着埋怨的话,但面上却是没有一点抱怨。
“这俩人跟小孩子一样,看个狗崽子连饭也不吃了!大中午的跑别人家里添麻烦!”
“可不是!”
两个中年妇女凑一起,一唱一和,似有说不完的话。
自从玻璃钢越做越大后,张海鹏田春梅两口子把外地的砂石料也结账算清不干了。
回家后的田春梅没了压力,每天除了去车间帮忙看看货、算算账,比之以前不知要少费多少精力。
结账交钱这一会功夫,两个人的话题就转了好几道。
古陶跟张玲两个小姑娘也把各自手里的零嘴分享了一个遍。
“玲玲三五不时的总去你那里蹭吃蹭喝,等有时间了,你们一家子也来我这儿,让我也露一手!”
“行!我可记下了!到时候带着老古去你家吃好的!”
临过年需要买的东西还很多,田春梅还要带着张玲继续采购。
说了会客套话,两家便各自分开了。
“得亏春梅回来了,你看她现在的脸色多好!”
“钱不在挣多挣少,关键还是看舒不舒心!”
回家这一路,张雪兰都在感叹。
两个人提着重重的袋子,天气虽冷,但古陶仍出了不少汗,身旁的张雪兰仿佛不知累,一个劲儿的在她耳边念叨。
“妈,咱买辆车吧!”
也没白龙马帮她提东西,还要听妈妈念经,好累……
☆、第29章 饺子
李红景的老宅子内,古陶、张雨张鑫三个表姐妹正扫着院内的积雪。
清早a市又迎来了一场大雪,院内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李红景*老两口岁数大,古陶三人要趁他们没回来之前把雪扫开。
屋外零下五六度,古陶拿扫把的手冻得发麻没知觉。
张雨张鑫两个小姑娘也好不到哪去,小脸一个个冻的通红,张鑫的棉鞋上也被雪浸透了。
“你们俩进屋去,给鑫鑫把鞋烤烤。”
小孩子最容易冻手冻脚,古陶示意她们进屋。
“一会我出来帮姐扫!”
放下手里的扫把,张雨推拉着张鑫进了东屋。
北屋的暖炕上,杜淑芬正倚着炕沿,前面放了一盘子花生瓜子,此时正悠闲的磕着瓜子。
“妈,鑫鑫鞋湿啦!”
拖着张鑫上了火炕,张雨把妹妹的两双鞋脱了下来。
“妈你让让啊!”
火炕地龙正好在杜淑芬身下,张鑫湿透的棉鞋在地龙处烤上一烤,便能干的极快。
“死丫头!刚不让你俩去非去,不长心的,净给我找事!”
挪着六个月的笨重身子,杜淑芬带着瓜子花生骂骂咧咧的转向另一侧,说话间嘴角上还粘着一块儿黑黑的西瓜子皮。
“吃多了上火,妈你悠着点,别跟没吃过一样!”
烤完鞋,给了杜淑芬一句,张雨头也不回的又跑了出去。
“小混蛋!”
院子内的积雪被古陶扫成了一堆,像个小山丘似的积在了院子中央。
“回去吧!”
把扫把堆立在了门口墙角处,古陶带着刚出来的张雨进了东屋。
李红景是上午十点的火车,张占辉开车载着古玉涛早早去了车站接人。
张雪兰大早上六点多便回了老宅子,提前把火炕烧的热乎乎的。
为了让他们吃上新鲜的菜果,特意去了县里的菜市场买菜去了。
张雪兰走后,杜淑芬便开始支使古陶,端茶倒水还不算,大冷的天非得让她把院子扫干净。
不过张雨张鑫两个小姑娘见古陶扫地,随后也自觉地跑出去帮了忙。
“陶陶啊,你爸妈开车间得挣了不少钱吧?!”
杜淑芬磕着瓜子,对着蹲坐在火炕旁烤手的古陶套话。
在外又是扫雪又是铲雪,古陶待了足足半个钟头,对着火炕烤了会,手指头有些发痒。
“不知道。”
对于杜淑芬,古陶一点也不想理会。
九点多,杜淑芬和张占辉才到了老宅,一开始对她和张雪兰还算好脸相待。
只是话里话间都是车间,也不知是从哪里得知到张海鹏入股的事。
当着古玉涛的面,甚至说起了让他们白给张占辉两股的话。
对于她的话,张雪兰跟古玉涛理都没理。
杜淑芬一个劲儿的念叨送股,甚至把李红景也搬了出来,张雪兰也是个口快的,见不得她好吃懒做的样子。
“要是真这么缺钱,占辉真要养不起你,等孩子生下来了,我给你找个班上!”
从结婚后,杜淑芬一直没出去上过班,孩子小的时候还有个看孩子的原因。
但现在张雨两姐妹都上学了,她成天不是下局打麻将,就是东家长李家短的东窜西窜,家里脏的跟猪窝似的,平日的洗衣做饭也大都是能不做就不做,懒得很!
张雪兰一句上班的话,成功堵住了杜淑芬的嘴。
但小人不好惹,更不提还是个女人!这不,张雪兰走后,古陶便成了她撒气的对象,大冷的天儿,非让古陶一人把四五百平米的院子打扫出来。
古陶能做的也都做了,做了许多活计,也并不是因忌讳杜淑芬。
像屋外地上的雪,她不扫,早晚也是张雪兰两口子收拾,能给家人减轻点负担,何乐而不为。
“人家张海鹏都要买车了!你家啥时候买?”
“不知道。”
“听说车间工人一天能挣三十块钱?!”
“不知道。”
“你个小屁孩,知道啥?!”
“不知道。”
古陶的不理睬,让杜淑芬嗑瓜子都没了滋味。
“陶陶,把你妈放到西屋的橙子给我拿俩过来!”
“知道了。”
使劲瞪了眼撩开门帘出屋的古陶,许是嗑瓜子嗑的,杜淑芬觉得牙根极痒。
“心眼子真多!跟她妈一个德行!”
似是解气般,把手里的瓜子皮用力往地上一撒,杜淑芬一脸的不满。
“妈,你现在特别像老师跟我们讲过的一个外国名人!”一直在炕上的张雨,忍不住出了声。
“像谁?”
“葛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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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李红景坐在副驾驶座上,瞅着开车的儿子,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大过年的,哭什么哭!”
后排的*很是看不惯李红景的样子,一路上不停呵斥。
“管得着么!看见儿子高兴,我乐意!”
“玉涛啊,看你妈这没出息的样!”
*古玉涛并在后排,忍不住跟女婿吐槽。
从出了车站到上车车,李红景眼里就只有儿子,若不是张占辉开着车,估计她这个当娘的手也舍不得撒。
“哈哈,我妈是太久没回来,想占辉了。”
*是个精瘦老头,许是在内蒙时间长了,比之前看着更加黝黑。
虽然岁数大了,但*老小孩般的脾气,是一开口就暴露无遗。
古玉涛对老丈人一直都很亲近敬重,*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识多,脾气虽执拗,但为人却实在的很。
对他更是不用说,古玉涛以前最艰难的时候,得亏有*的帮助提携。
“一路上眼里光是儿子,别忘了你还有个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