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满一脸嫌弃他不懂事的样子:“你怎么知道女人要是计较起来会有多恐怖?其实历史上后宫的血腥*成都是出自女人之手,我不过是来借住两天,要是掀起波澜,那不是罪孽吗?我可不想蒙受这不白之冤。”
轮到郁子非笑了:“倒也不算冤枉,我确实挺倾心于你的。”
白小满在郁子非貌似深情款款的注视中,打了个哆嗦,要是他是青阳小岑该多好啊,那样她就可以直接说:“够了啊,你别装了,你的伎俩老娘早就识破了。”
但眼前的人是安王,白小满不敢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
白小满露出诚惶诚恐的神情:“王爷说笑了,我何德何能,一样的玩笑不要总开,不然我会害怕的,我只是一介没见过世面的小人,千万不敢辱没了王爷的圣名。”
郁子非却不买账地拆台:“你心里才不是这么想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白小满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你玩的这一出叫欲擒故纵吧?”郁子非眯了眯眼睛问。
白小满也学他眯了眯眼睛,摇摇头:“我可没想着要擒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王爷不要混淆了我对您的感情,只是单纯的朋友之谊。”
郁子非追问:“你说说我到底有什么不好,你为何不喜欢我?”
白小满差点笑出来:“按照你这个标准,那我也可以问问,我哪里好呢?让你这么喜欢我。”
郁子非张嘴,却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白小满一下子乐了,郁子非赶忙给自己圆场:“你身上的长处当然多得是,我不过是在考虑怎么说,才不显得轻浮。”
白小满不打算难为他,就问:“别这么伤脑筋了,既然想不出我哪里好,干脆说说我哪里不好算了。”
这下轮到白小满惊讶了,因为郁子非竟然也是一脸回答不出的样子,左思右想了一会儿,才丢出一句:“你脾气不大好,跟小岑似的,像个倔驴。”
白小满转身不再看他,脸上却意思笑容也没了,她分不清郁子非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总是提起青阳小岑的名字。
“我先去看秋香了,王爷请回吧。”
郁子非以为自己的话惹着了白小满,喊住她:“你生气了?”
白小满整理了下思绪,才摇摇头:“没有。我原本就知道王爷并不喜欢我,所以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会宽容很多,几句话而已,犯不着计较。”
郁子非还在解释,白小满也不打断,安静听他说完,冲着他微微一笑。
郁子非呼出一口气,声音挺没底气的。
“你不信我的话吧?”
白小满抿抿嘴,解释道:“就是因为王爷并不喜欢我,所以对我的好,对我的坏,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王爷不妨想一下自己心爱的人,好坏是否都了然于胸呢?”
郁子非愣了一下,脸色渐渐收紧,随即说道:“你好好休息。”
走出院门,看见莺莺燕燕一大群女人,为首的正是平日里最得他宠爱的宋孺人。
见郁子非走出来,谢孺人和宋孺人相顾对视一眼,接着赶紧迎上去娉娉婷婷地行了个礼,郁子非将两人扶起,语气和善地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宋孺人性子活泛,抢先回答:“妾身们想着,白姑娘入府已经好几日了,姐妹们却一直无缘得见一面,既然来者是客,又都是姐妹,妾身们想着总归是要认识一下的。”
郁子非态度仍旧和煦:“本王不是叮嘱过你们吗?这位白姑娘是本王的朋友,来府上住一段日子,你们不要去打搅,怎么,是不是忘记了?”
宋孺人并没有察觉到郁子非话里的不悦,仗着平日里自己得宠,娇俏着声音说:“妾身怎么会忘记王爷的话呢?妾身只是觉得万一白姑娘有什么缺乏的东西呢,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妾身也好帮衬着点。”
郁子非脸色一冷:“她什么也不缺,我已经让景生专门为她安排了丫鬟老嬷和跑腿家丁,不用你热心帮忙了。”
宋孺人一时怔住,被郁子非这么冷言冷语地训话,还是头一次,自打她进门,就只觉得安王人长得俊美,性格潇洒,最难得是毫无世子子弟的暴虐乖张,脾气好得不得了,大事小事上,几乎从未红过脸,即便是犯了错,他也不痛不痒地申斥几句,事就这么过去了。
尤其宋孺人,年轻貌美,性格活泼,还擅长歌舞,在安王府里,很是得宠,平日里安王几乎都是宿在她处,谢孺人虽然比她早进门,但名分上并没有比她高,而且性子更沉稳,不像宋孺人那般会撒娇卖乖,后来居上,所以在王府里,丫鬟家丁也都是见风使舵,唯宋孺人马首是瞻。
但谢孺人的优点在于她性格沉稳,不骄不躁,且心思细腻,颇有谋略,宋孺人虽然得宠,地位也高于其他几位美人,但她性子不容人,善妒又有勇无谋,丫鬟美人得罪了不少人,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便是小人逼急了也能折腾出点花来,暗地里不少人给她穿小鞋,不是最爱的衣裳不翼而飞,就是刚买的香脂掉进了水里。
以宋孺人的性情当然是暴跳如雷,严惩一干人,事情就是这样恶性循环,越是*,越是激起了底下人的反抗之心,所以那几个月之内,宋孺人简直过得糟心不已,脾气更加骄纵,逮着郁子非就一个劲的告状,开始郁子非还安慰她,派方景生去调查一番,时间久了,这种事又多了去,偏偏都是芝麻点小事,追根究底都没这个必要,被她闹得心烦,索性郁子非都躲着她。
谢孺人这时如同天使降临一般,造访了宋孺人的院子。
从一开始,宋孺人就听说了这个谢孺人并不是很得宠,样貌才情都不出众,不过是出身官宦人家,所以封了孺人位分,加上她进了府之后,明里暗里也试探打压过她,谢孺人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更让宋孺人从心里小瞧她,不把她放在眼里,就算将来封妃那一天,谢孺人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所以谢孺人的到来,宋孺人简单的以为她是想来看自己的洋相,说不定,底下那帮杂碎针对她就是在她的指使之下,来报复自己比她得宠。
但谢孺人简单两句话就帮她分析出了目前情势的优劣势,并且耐心的劝说她,对待下人大可不必太过计较,宋孺人从开始的不屑,到后来被她娓娓诉来的道理说服,不禁对她另眼相看,虽然心里还有戒备,但是也愿意去尝试一番。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宋孺人依照了谢孺人的建议,情况果然改善了很多,心情好了,伺候起安王来也更加得心应手,几次之后她就又重得了安王的欢心,整个安王府里,宋孺人的恩宠胜过任何人。
而且谢孺人并不出风头,也不争宠,宋孺人之后,安王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再纳美人和侍妾,但他生性风流,加上底下有的是人拍马屁,送美女过来,安王自然挑合心意的收下,这可气坏了宋孺人,几次想要闹,幸亏谢孺人劝阻了她,安王还夸她懂事识大体,过了新鲜劲,又对宋孺人宠爱如初,反而是后来的美人坐了冷板凳,经此一事,宋孺人对谢孺人信任倍增,两人关系也亲近不少。
所以这次来探望白小满,她就先征求了谢孺人的意见,得到她的肯定之后,拉着她又喊上几个美人一起过来,却不料郁子非会如此反应。
☆、第四十六章 疯狗出没
郁子非的这句重话,让宋孺人嫉妒万分,一个没名没分的女子,竟然让郁子非这么费心照料,待遇如此之高,跟她当年也有的一比,接着一股委屈之感升起,她不顾谢孺人的眼神示意,拧着身子撒娇责怪道:“王爷既对白姑娘如此重视,何不早日接近门,妾身们也好多一个姐妹?”
果不其然郁子非脸色更冷:“她进不进门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我再说一遍,少来这里转悠,打扰白姑娘的清静!”
说完一扫袖子就大步离开,气得宋孺人咬着下嘴唇将手帕生生扯碎了。
谢孺人上前低低劝道:“别逞一时之气,从长计议。”
宋孺人咬着牙根:“从什么长计议,你就是太窝囊,我才不跟你一样,不就是个没过门的小妾吗?咱们安王府已经有你我两位孺人了,难道一个没来历的野丫头还能封王妃吗?最多就是一个美人,也在你我之下,得意什么?我就不信了,我还治不了她!”
谢孺人知道她是将刚才被安王训斥的气撒在了自己身上,这个时候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干脆没有出声,只是微微说了两句,将她劝走。
第二天一早,郁子非就过来了,白小满以为昨天她的话刺激到了他,怎么也能管两天用,让郁子非可以别忘自己这跑得这么勤,没想到郁子非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冬香禀告完了,白小满就坐起来,无语地换了一件能见人的外衣,打开门,还止不住打了个哈欠,觉得不礼貌,又用手捂住了嘴,抱歉地笑笑:“对不住,失礼了。”
郁子非不在意地笑笑:“我一会要进宫了,这次是为了郑王府的案子,可能明天晚上才能回来,特地来看看你。如果大理寺来找你出门作证,务必等到我回来,不要轻易跟陌生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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