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了伺候她的丫鬟,可惜她们也摇了摇头,直说皇上为了减少宁妃露面的机会,几乎准许了她的一切要求,甚至于她的宫里都较其他后妃的住的要宽广奢侈。
这……的确是难了。
既然这个宁妃有可能就是她要找的灵犀,那么她怎样才能与她搭上关系呢?
靠轩辕陌?这个危险系数太高,如果她是站在她父皇那方的,那么还没等他接近就有可能前功尽弃了。
靠九王吗?如果他牵涉进来,恐怕还没动手就会被皇上发现。
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那就只剩下混进宁妃宫去了。
总算,她这张面孔在宫里面还是比较新的,想来应该也没人识的她的身份。
想到这里,顾琪开始默不作声的筹划起来,她悄悄打听过了,这个宁妃宫每天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回有人专门把宫里的日常所需送过去,她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混进去。
给了安排各宫所需的掌事的一大笔钱,顾琪成功的知道了给宁妃宫送东西的丫鬟的名字,更在某一天不注意的时候找到那个丫鬟所住的地方,在她房间的茶壶里倒入了一大把泻药。
那泻药是在九王把她送进来的那个小匣子里找到的,顾琪看了看,觉得还是这个泻药最好,无色无味还不伤人性命,只是委屈那丫头这几天里要排排毒了。
果然,第二天她就听到了那丫鬟告假的消息,她趁机假扮成宫女的样子,有上下打点了一番,这才顶替了那丫鬟去宁妃宫送东西去了。
那些东西都是装好的,顾琪只是抱着那些东西去宁妃宫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人开门来了。
“你是谁?”开门的人见她脸生,不由得狐疑了一下。
顾琪脸上堆着笑:“那个奴婢是新来的,馨儿姐姐生病了,我是掌事姑姑派来给大家东西的,您看这是我的腰牌。”说着拿出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腰牌在那人面前晃了晃,那人果然把门让开,准备让他进去。
“你先把东西放到小厨房吧,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在这宫里逗留,万一让娘娘看到了你到时候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是是是,小的明白。”顾琪点头哈腰的笑着,那人见她这乖巧的样子,也没有在为难她。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琪按照那人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宁妃宫小厨房的位置所在,把她怀里的那些东西放下来以后,左右看了看也才发现这宁妃宫中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就悄悄的沿着小厨房边上的一条小路往宫里的正方位寻去了。
可还没到宁妃宫正宫的方位,她就听到了一阵悠然又凄凉的歌声,那歌声中似带着怨恨和无奈,让闻者也听之伤感不已。
不自觉的顾琪便寻着那歌声的方向走去,冥冥中她总觉的那唱歌的人便是她要寻找的人。
终于,她在一间雕梁画栋几位奢华的宫室前找到了歌声的来源。
不过这真的算作是宫室吗?可是又有那处宫室的门窗是用鎏金的金属条封上的?这怎么看都像是一间巨大的金丝笼,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而那唱歌的人此时正孤独的倚在窗台边,悠悠的对着窗外的一树梅花低声的唱着歌。
“您是宁妃吗?”
顾琪小心的走上前去,看着面前绝色的人儿那空洞的黑色眸子,不知怎的她的心也是一痛。
“你是谁?”悠悠的歌声停了下来,那漆黑的眸子竟透着一丝胆怯。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问你你的闺名可是唤作灵犀?”
“灵犀?哈哈哈,有多久没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哈哈哈,我现在只是这皇宫中的一只鸟,一只被锁再金丝笼中豢养的鸟。”女子疯狂的癫笑着,笑到她那漆黑的眸子中都有了泪。
于此,眼前这个女子应是灵犀无疑,只是她不该是东皇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吗,怎会是如此境地。
顾琪叹了口气,看着那一树梅花念到: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首诗?你是轩辕腾宇派来的?”灵犀手握着金色的窗条,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首诗是当初她与九王的定情诗,在那之后他们就结为了夫妇,只是谁也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永远的离别。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而她与腾宇的就占了后面的一半。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仅是这四个就让他们痛彻心扉。
灵犀眼含氤氲的看着窗外的女子,似是有说不完的话要对她说,可是刚要说出口,她颤.抖的双唇却生生的让她将话咽了下去,只微叹一声:“这些年,她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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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那些年那些事儿~
这一叹里包含了多少感情顾琪不知,但是从她说到九王时那突然放射出?33??芒的眸子,她就知道眼前就是她要找的人。
顾琪点点头道:“九王很好,正是他让我进宫来找您的,我与您儿子是好友,他们两个都很想您。”
“我儿,你是说我的儿子清泉?”宁妃的神情有些激动。
那是她怀胎十月,却只来得及看上一眼的儿子,二十年的分别足以沧海桑田,更不要说每年都会有变化的孩童。
她思念她的丈夫和儿子,在这深宫的每时每刻都是对她的折磨。
可那又怎样,至高无上的皇帝不会放过她,现在…她也回不去了!
看着宁妃凄婉的神色,顾琪凝眉道:“清泉已经是个大人了,九王把他照顾的很好,只是他们真的很想见你。还有……皇上为什么把您关在这里?”
这是她一早就想问的问题,她不明白,何以皇上的.宠.妃会关在这样的地方?
宁妃无奈的笑了笑,看着面前的鎏金栏杆道:“.宠.?何以为.宠.,只是他自己那么认为。我被他锁在这深宫之中足足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我的眼前只有这一方天地,这就是他所谓的.宠.!!!”
“是,他的确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供到我面前,可是那又怎样,没有自由再好的东西都没有意义,他虽强要了我的身子,可我的心在腾宇那里。而他只会一味的把我关在这里,认为这就是在保护我关心我,殊不知这样做只会让我更狠他!”
宁妃说的义愤填膺,顾琪却在那里暗自思忖。
这东皇该不是变.态狂吧?如此强的占有欲她还是第一次见。
为了得到心心念念的女人,他竟不惜与兄弟反目,为了占有她防止别人一窥她的芳容,她竟把灵犀关在这里足足二十年,这该是什么样的爱啊。
“既然这样,我会尽快想办法把您解救出去。”
“不,”宁妃忽然摇头:“你快走吧,赶紧离开这里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我……我已经回不去了!”
“您放心,我会把您救出去了!”顾琪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虽然这宁妃宫犹如牢笼,可是只要有她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何况她身后还站着九王府的人,如果真的出什么意外,也有九王府的人承担。
“不,你不懂我已经回不去了,腾宇那里……你告诉他让他忘了我吧,就当我们从没见过。”宁妃侧过头,仰头看着窗外的蓝天,隐忍多时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
她和腾宇有缘无分,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只是这一世怕是不能了!
看着这样绝望的女子,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怪就只能怪那个无耻的君王,是她一手促成了今日的结局,是他让有情.人再难见面。
“娘娘,我言尽于此,这两天您先想一想,等过一段时间我再来看您,如果那个时候您还是如此决定,我就在不叨扰您了。”
宁妃没说话,只是再次眼神空洞,嘴里面哼起了之前幽幽的歌曲。
顾琪顺着小路直接走出了宁妃宫,出宫的那一刻却觉得莫名的沉重。
虽然当初九王把他骗到宫里的做法实在不讨喜,但是看到宁妃的样子,她的同情心还是不自主的泛滥起来。
一直以来觉得穿成这个样子,已经是自己最倒霉的事情了,可是跟九王一家比,自己的确要比他们幸福的多。
如果这次入宫真的能帮到他们一家的话,她倒是很愿意。
只是从守卫森严的皇宫中偷运一个妃子出去,的确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各何况这个妃子还是皇上的.宠.妃,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眼皮底下,要在这里面做手脚,着实不易啊。
顾琪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自己的宫室,丝毫没注意周围的变化。
刚一推门,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去哪里了,为何这身打扮?”
糟了,她忘了把身上宫装换下来,真是大意啊!
“想什么呢,告诉本皇子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否则……”轩辕陌的声音透着阴冷,顾琪不自觉的有些发抖。
“也没干什么,只是想去御花园里转转,可是我的身份不清不楚的,还是穿成这样最为合适。”
“这么说,你是想给本皇子当奴婢喽?”轩辕陌嘴角微勾,一步步的欺身向前,手勾着她的下巴道:“还是说你很嫌弃本皇子呢?”
这……这该怎么回。
顾琪无语的朝天花板看了看,一咬牙道:“你有病啊,我什么都不想当!我就是我,凭什么你要把我一直关在这里,凭什么我就得伺候你,凭什么我就得听你们差遣,我告诉你,我顾七七从来不怕谁,如果你非要逼我那咱们就拼一拼,看谁的命更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