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刻钟,县令才到了,他两颊都是汗,官服也是歪歪扭扭的,看着衙门口前面罗列了几辆马车,走进衙内之前还记得整了整官服,可到了大堂一个人影都没看见,认为恐是得罪了平国公,连忙转过身扯过后面那报信的皂隶:“人呢?国公爷人呢?”
“我也…不知道,刚来的是平国公府里的人没错的,外面的马车就是他们留下的,怎么不在了呢!”
县令气急败坏地推开他,“无用。”
那皂隶一脸委屈,看县令急的团团转,终究没说什么,这时师爷走了进来,他刚刚观察了遍马车,就对着县令道:“是平国公,马车上有薛字。”县令一听,不安道:“不会是觉得我怠慢了,其生了不快吧?”
师爷好笑道:“您可真是,派个人去问问吧,这么大的阵势不可能没人看见的。”
这边正打算派人呢,宅门那出来了一着青衣的门子,县令不等他走近就问:“你怎么来了?可看见平国公他们?”
“平国公府的人在二堂呢,这边一个人都没有,我请他们去客间喝茶了。”他就是过来报信的,县令一听浑身一轻,“快带我去。”
到了才知道来的是平国公府的侍卫,领头的人对他说按照平国公的吩咐提前带了东西来,国公爷还得明天,等他看到外面几车是什么东西,已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老泪纵横一个劲地道:“这下平南县有救了……。”
*
另说孟云容这边,从昌南郡出来就改走了水运,这不是她第一次乘船,可是这次很不堪地晕船了。
她下过江南的,那时跟着娘亲一起去外祖家,看到碧柳吐的晕天暗地,只觉得不是常人可以忍受,不曾想现在换成了她,自身经历远比看别人的痛苦来的强烈。
薛晟见她自上了船就没离开床,且吐得实在严重,暗地里问了船家,船家得知原由后道:“夫人身子恐是太过羸弱,现在进不了食不是个办法,我这边有些给孙女买的话梅,您拿些去让人给熬成汤或是整颗让夫人含在嘴里。”
孟云容觉得很难受,船上狭隘的空间,以及胸闷地透不透气,又让她想起死之前那种揪心的疼。薛晟进来的时候就见她揪着胸前的衣服,脸色潮红,额际都是汗,嘴里不安地在呓语什么,他放下手中拿着的碗,走过去本想抚摸她的额头,却听见她含着哭音的呓语:“薛晟,你怎么还不来…我在等你,你知不知道?”
他的身子一滞,好久都没继续走近,唯有孟云容的呓语响起:“难受,我难受……薛晟。”
她终是安静了,他才走过去,手一碰到额头传来的是灼人的热度,他对着外面道:“来旺,打盆冷水过来,另拿条汗巾。”
没一会,来旺就捧着一个铜盆进来,他润湿了汗巾,拧干多次重复放到孟云容额头,忙活了好一阵子。等着那热度退了点他才给她掩了掩被子,把那散却了热度的碗拿起,走过去扶起她的肩膀,来旺见他手上腾不出:“爷,碗我给拿着吧。”
“不必。”
他一勺一勺地喂,动作可说是极慢的,睡梦中的孟云容也有意识地开始吞咽,一碗终究喂了下去。他放下她的身子,重又给她整理了被角,才对着站在门那边的来旺道:“出去吧。”
来旺原以为他是去休息,可看着他出了船舱,不解地跟了上去,夜晚河面上有风,站在船头风大且凉,“爷,外面风大,还是进去吧!”
耳边只有风声,爷的衣袍隐藏在黑暗中随风起舞,有种爷整个人要随风而去的错觉,他轻声道:“爷,进去吧,云姨娘这样了,您可别有什么事了。”
等他冷的不觉得冷了,爷始终抬着头看天半响才回了他:“你还记得先夫人么?”
他知道爷的情绪刚就奇怪,咋听到这句话,堂堂八尺男儿眼里有了泪意,哽咽道:“记得的,怎么能不记得呢,我多少次因为先夫人的求情您才不怪我了。”
那么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就不在了呢?!
夜晚的天空有种把人吸进去的魔力,薛晟看着那闪着光的星,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想她了,很想很想她,想的我快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亲们看完是什么感觉,我写最后面一段地时候心酸地都像话梅了。
☆、小剧场之认错版
隆开一年正月,京都刚下了一场大雪,平国公府一片素裹,被白雪覆盖的盛园中偶尔隐现着雅青棉衣的下人。
外院倒座房最右间的屋子吱呀一声,走出房门的来旺看着庭院中的积雪,搓着手朝着掌心呵气,冷的抖了个寒颤,迈开的步子又收了回去。可想到自家爷这两天的包公脸,硬生生又迈了出去,万一等会爷拿他开刀他可得不偿失了,可是这又怪谁呢?还不是怪爷自己,他边铲雪心里边腹排,其实夫人也没做错什么,不就是送回国的大周国皇帝到城门口么?自家爷脸就黑的像块碳一样,不外乎夫人不理他,这不两天都睡在外书房呢!
他看着外书房被雪压弯的松柏,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就让他觉得爷如今也是这样的,瞬间就笑出声。他笑的开心,耳边却传来一道生冷的话:“很好笑么?”转回头就见爷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他停了笑,正色认真道:“不好笑的。”
“不好笑你还笑的这么开,这院子的积雪清完了,把府门口的积雪也清理掉。”
“爷,不带这样的!”这院子里的就够他弄一上午了,加上府门口的他今晚不用休息了。可是薛晟理都没理他,径自往垂花门走去,根本不理会他的欲哭无泪。刚从屏门过来的得贵正巧看见,打趣道:“爷的心情不好你不是不知道,你还这么明目张胆,这撞枪口上了不罚你罚谁?”
来旺无精神头地铲着雪,得贵看见后笑道:“爷逗你呢,外面已有小厮在清理了,瞧给你吓得。”
“这爷心情不好,我这不是怕还惹他生气么?”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爷刚不是去了内院?估计是去见夫人了。”
来旺来了兴致,凑到得贵耳边贼兮兮道:“你说,咱爷会怎样的负荆请罪呢?是不是一跪二赖三还是赖?”
得贵假意咳嗽了声:“这个我听碧柳倒是说过。”
这下,来旺雪也不铲了,拉着他催道:“快,你给我说说。”
*
陶琉居外面正有粗使婆子清理积雪,清理一半扫到薛晟正往这边走来,看他后面没个人跟着,且这么冷的天也没加件斗篷,心急地立马就要去内间禀告,不想薛晟连忙制止她:“你忙你的。”
婆子瞧着他脸色不虞,小心翼翼让开位子,看着他挑开帘子进去,才继续手上的活。
屋子里燃着碳,与外间比起来暖意深深,薛晟进了堂屋,却住了脚,内间传来小孩子软糯的声音:“姐姐,这个诚儿好喜欢,我能不能带点回去?”
“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能叫姐姐该叫夫人!夫人您别责怪。”这是碧柳的声音。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说了多少次了,来诚儿,姐姐可不能叫了,要叫姨,姨让孙嬷嬷给你做糯米圆子。”
很温柔带着笑的声音,薛晟听着冷意全无,心里懊恼不该惹怒她,可又生气她这两天的不闻不问,一时进退两难。
内间一片融洽,有了得贵那个古灵精怪的儿子在,她就更想不起他了,这样想着他一下子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不妨他突然出现,屋子里的人都看着他,可那坐在坑上的石榴红身影压根是没看他一眼。他故意咳嗽了几声,她也是没反应,碧柳瞧着这怪异的两人上前对着薛晟道:“给国公爷请安,奴婢先下去了。”而后把孩子抱上,转过头对着坑上一动不动的人道:“夫人,我晚些再来叨扰您。”
“碧柳,诶,碧柳……”孟云容出声阻止,还是只剩下了她跟薛晟两人。她看那人见屋子里其他人走光了,立马向她这边走来,心里的气还没下去,当即站起身就想走,那人察觉出她的心思,加快了步子。孟云容还没走动,一双大手自她的腰间穿过,背后也有具身子靠了过来,那双大手见她没挣扎,把她双手放在掌心里,凑近她耳边低低道:“我错了。”
孟云容还是没说话,那人添了下她的耳朵,她恼怒地推开他的脑袋:“说话就说话,不要乱动。”
那人却是极赖皮地小声道:“谁让你不理我,我真的错了,我们和好好不好?”脑袋还使劲在她肩膀处蹭了蹭,重又把她的双手纳入自己的掌心。
坑上几上点着的香是莲花香,闻着这清清淡淡的香味薛晟的声音闷闷传来:“我这两天都没睡好,来旺还给我点了提神香,你看我都成啥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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