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当自强 (完颜凝安)

　　第二天，联军又一次猛烈攻城。虽然魏暄依旧派青衣卫去联军军营骚扰敌军，不过因为有了第一天的教训，联军也有了防备，不再是所有人都紧张的全营抓奸细，反而训练有序的分为几部分，一些人抓奸细，一些人继续睡觉。第二天将士们的精神完全不少晚上的叨扰影响，魏暄的这个方法已经没用。
　　因为昨夜的骚扰，联军将士对许县的人同仇敌忾，进攻非常猛烈，恨不得飞进城墙，抓着那些去军营骚扰的混蛋给一刀。联军的英勇让战场很快陷入了白热化，双方的人员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很多人都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正在双方战斗焦灼的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直接在联军身边响起。卫烁他们研制的炸药爆炸，铁沙四溅，联军很多人都受了伤。这样伴随着巨响，还杀伤力成片的东西是联军士兵没有见过的，古人对没有见过的东西都有天然的畏惧，忍不住就会往鬼神方面去想。不仅正面面对炸药的联军士兵这样想，就是那些参与了炸药放置的魏家军也是一脸呆傻，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那样一个小小的东西竟然能够产生那么大的威力。
　　忍不住，大家都看向城楼上正围观炸药爆炸情况的卫烁，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能够制造出那般厉害的东西……卫烁若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士兵们忍不住就后退了一步。不是他们胆子太小，而是那人实在太为凶残。
　　“啊！天谴，这是老天的惩罚！”
　　突然不知道谁叫起来“天谴”，本就疑神疑鬼的联军士兵顿时乱了起来，哪里还记得这是战场，完全自乱阵脚，毫无章法地往后退，直接成为城楼上魏家军的靶子。联军的将军有心让士兵们安静下来，可惜觉得自己得罪上天的士兵们根本没有心思听将军的命令，依旧毫无斗志的丢盔弃甲地往后逃。
　　无奈，将军只得鸣金收兵，本就形势大好的战事就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武器毁的面目全非。此情此景让将军都忍不住感慨，难道真的天不保我？离开许县城墙时，将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在黄昏中泛着金光的县城。将军知道，他今天选择收兵，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攻进许县县城的那一天，或者他连他的故乡也回不去了。将军已经得到了消息，魏家军的援军离这里不到一天的路程，等他们再整好军队攻城，迎接他们的估计就是真正的彪悍善战的魏家军。
　　“哎，看来，真的就是命中注定啊！”将军仰天长啸，所有的苦闷和憋屈都化为了一股不服输的戾气，他要好好见识一番，所谓的魏家军到底有多厉害。
　　联军回营，还没有整理好，第二天有了援军的魏家军就主动出击，三天后攻破了联军的军营，主管联军的将军自杀，监军出逃。魏家军在魏暄为主，程将军和王副将为辅的带领下过了许江，一路往北而上，和另一边的魏昊合谋开始收割钦州郡守和郡指挥使的地盘。
　　魏家军此次一战，除了瀚海城依附的势力，钦州南边归于绿柳山庄和秦家的势力都归到了魏家名下，魏家成为名副其实的南方第一诸侯。
　　有了被称为“轰天雷”的炸药的辅助，背后还有绿柳山庄全力的支持，魏暄的“北征”之路顺利的让天下人咋舌。等魏暄取了郡指挥使的首级，掉转头去帮助魏昊对付钦州郡守的时候，所有人看重的不仅仅是魏暄的领兵才能和治理才能，还有那神秘的“轰天雷”和它的制造者卫烁。
　　而最让天下人津津乐道的是绿柳山庄在这场战争中展现出来的雄厚财力物力；他们紧靠绿柳山庄就在这个四个月中，支撑魏暄的军队打败了郡指挥使。是天麓书院展示出来的展示出来的人才；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擅长之处，在魏暄攻打钦州郡指挥使并顺利接下他的地盘上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同时，也让很多诸侯发现，原来打仗不一定只有士兵才有用，治理地方也不是只有文人才能干这样的活。
　　不过，大家最重视的还是绾绾，毕竟这些东西的身后都有着她的影子。那则被谣传很久的预言又一次被很多人提起。这一次，大家看待它的心思又更加不同。他们不知道预言的真真假假，但是大家相信眼睛看到的，绾绾用自己的本事向天下人证明，她，的确有辅佐主公成就霸业的本事。
　　听着手下人的回报，魏暄忍不住笑着看着绾绾，道：“没想到夫人却是如此这般厉害，现在天下人都说我能娶到夫人，完全就是运气，是上辈子积德才收拢了夫人这样全心全意辅佐我的军师。”
　　这半年来，因为有魏暄撑腰，绾绾并没有再藏着掖着自己手中的东西，早日结束这乱局，她的那些铺子才能赚钱。这打仗的时候，她的铺子少赚的六成不止，尤其是鼎香楼和锦衣阁这种赚大钱的地方，现在大家都是逃命为主，谁还注意吃食和衣服的享受。所以，绾绾希望魏暄早日结束这个乱局，到时候她的铺子又可以赚遍天下人的钱。甚至绾绾还想着出海，不过因为国内打仗，海盗更加猖狂，绾绾的船队根本不敢出去，让绾绾和她的掌柜们郁闷的不行。
　　因为经常送物资或者人才来魏暄的军营，两人有时还一起畅享打完仗后的天下应该是如何的，一来二去，绾绾和魏暄越来越熟悉，相互之间的相处也少了很多的隔阂，多了一些随性。这些都是魏暄喜闻乐见的。
　　魏暄的手下人汇报事情，只要绾绾在，魏暄都不会避讳绾绾。所以，那个人说的关于自己的留言，绾绾听的清清楚楚。
　　“被传为英明神武、天下无敌的世子爷竟然说这样的酸话，是觉得别人都称赞我而没有顺带称赞你，然后不高兴了？”绾绾看着手中的杂记，头也没有抬，笑道，“世子爷什么时候这么关注这样的市井流言，这种东西一看就不可信啊？如果我真的那般厉害，我为何要辅佐别人成为天下之主，我直接自立成王不就好了。那时天下岂不是能够按照我的心意来改变，我可等哪一天等很久了，这个世子爷你是知道的。”
　　第三百零二章 畅想
　　和魏暄关系改善后，绾绾也试着和魏暄谈论过她的一些想法，有些魏暄很赞同，但也有一些魏暄完全不能接受，比如士农工商四大阶级完全平等，比如女子为官等等。当然，魏暄也同意很多东西，比如推行全民教育，比如对海盗赶尽杀绝，比如提高商人的地位等等，但魏暄觉得要实现这些需要一个过程，接受的过程，慢慢推进的过程，不可能像绾绾想的那样，今天觉得好了，就全国实行。要知道皇帝不是一切，这所有的政策都是站在现在的世家大族的对立面，他们是绝对会阻挠新政额推行的。
　　“你啊！”魏暄摇头，很是无奈，“夫人全心全意为天下百姓的心思我明白，可是很多事情不会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天下不只有普通的百姓，那些世家大族难道就不是天下百姓中的一员吗？他们对天下的贡献比普通百姓更多吧。墨子有云，兼爱。就是要爱天下人，世家子弟也是天下人的一员啊！”
　　对魏暄说的“兼爱”，绾绾不置可否。魏暄的想法并没有错，世家对一个国家的贡献看上去的确更大，他们离统治者更近，甚至很多统治者出身就是世家。所以，统治者对世家又是重视又是忌惮，他们需要世家的人才，但是又害怕世家的能力超过皇权，矛盾的都快成精分了还没有解决世家和皇权的问题。
　　“世子爷，世道不是永远不变的。”绾绾放下书，说道，“世子，开国之君你肯定是不能做了，那么你想名垂青史，要不就是雄才伟略开疆扩土，要不就是荒淫无道昏君一个。建国初年百姓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所谓的开疆扩土除非疯了。那么，绾绾请问世子，你愿意做一个青史上寥寥几笔就写就的守城之主吗？”
　　魏暄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
　　“不用现在回答我，世子你可以想，好好想想。你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在你登基之前的时间都来的及。不过，如果你要做一个守成之主，世子也就不用告诉我了。”绾绾站起来，“我先去休息，世子可以慢慢想。不过，世子，纵观史书，一成不变的王朝存在的时间总是很短暂，而见过初年的新政总是能更好的完成。所以，为子孙计，世子爷还是要好好想一想。”
　　“恩，不过，也没有关系，世子不同意我也可以教导宝儿，反正你不是发过誓，你未来的位子是给宝儿留着的吗？”绾绾说话很是大胆，完全没有女子不能干政的想法，现在就想着以后干预宝儿的执政。绾绾笑嘻嘻得说道：“培养一个新政之主，或者新主的母后，我觉得这个名字也不错的。”
　　绾绾悠哉的去睡觉了，完全不知道她说的话给魏暄留下多大的影响。“为子孙计”，谁不希望自己的王朝长长久久存在呢，及时不能永远存在，但几代就忘，这是开国皇帝绝对不愿意想的事情。不得不说，绾绾的话很打动人心，魏家的王朝想多存在年头，改变一个王朝的新政肯定是必须的。
　　开国时，皇权手握军权，对朝堂和天下的控制力最好，此时百废待兴，皇帝要颁布新的法典，区别于前朝，甚至连新政都不是，阻碍也就更加小了。甚至还可以借此收拾不听话的势力，反正开国的时候乱的很。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