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天并不知道周围的人的想法,他走到了一家糕点铺。
“客官,你想买什么样的糕点,我们这里有桂花南瓜糕、豆沙红豆沙糕、发糕、枣糕、蒸粘米粉糕、煎烹澄粉糕……各种各样的糕点应有尽有,保证让你满意……”店里的伙计看到顾客上门,赶紧热情地介绍道。但是,当他抬起头来看到无天那张俊美的脸来,却说不出话来。
伙计失了神,只觉得眼前的白衣男子俊美得仿佛天上的神仙,令人目晕神迷。
“你这里有桂花糕吗?”无天的声音低沉磁性,闻之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入耳非常地舒服。
伙计眼中的痴迷之色更深了。
“有,有,有,小的这就给您拿来!”伙计连连点头道。
现在的无天强大俊美得男女通杀。
可惜的是,他真正想见到的那个人却永远见不到了。
无天出了热闹繁华的城池,站在孤峰的山顶上,吹着冷风,吃着手里的桂花糕。
桂花糕非常地好听,但是,吃在无天的嘴里,他却觉得又苦又涩又酸。
“安然,安然,安然……”无天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自从神寂之地一别,你可安好?
他从来不知道拿走了金木水火土五种真源,他便永远无法打开神寂之地的入口了。如果他强行打开神寂之地的入口,神寂之地里的一切事物都会毁灭。
安然,安然,你在神寂之地里可安好?你可曾想过我?你可曾寂寞?你是不是继续在棺材里沉睡?
你我何时可相见?
无天并不知道程安然的身体已经在神寂之地里化为了灰烬的事情。
无天是程安然安好的时候离开神寂之地的。
在离开神寂之地之前,无天本来想着把水真源交给仙界中人,帮助他们化解六界的灭顶之灾。然后,再回到神寂之地。
谁知道,当天机仙君用金木水火土五种真源化解了灭世之劫之后,他却永远无法进入神寂之地了。
神寂之地里有他最重要的人啊!
可是,他却永远不可能见到他。
如果他执意要见到他,带给她的只有死亡。
无天只好强忍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在解决了灭世之劫的问题之后,无天也解决了妙兮仙子的问题。
哪怕他身负仙魔之血脉又如何,他一战成名,是六界顶尖的强者,谁也没有打败他,谁也无法干涉他的人生。
无天解决了凡尘俗世之后,一直一个人在六界飘荡。
无天不会忘记安然的话,她曾经说过,她希望看遍六界的山山水水,那么,他就代替她的眼睛替她看。她说过,她希望他守护创世神创造的世界万物,那么,他就替她守护这个世界。
后来,仙界太子君昊和妖界妖皇顾惜汐成亲了。
无天看着他们的大婚,在婚礼上,无天看着那对含情脉脉的新人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喜欢她啊!
无天苦涩地想道,但是,心头又升起了一股甜蜜。
这个世界上,他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上了她。
虽然在离开她以后,他交了很多很多的朋友,知交满天下,生死之交也不少。
但是,谁也比不上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她是不可代替的。
无天吃着手里的桂花糕,只觉得这是无上的美味。
这些年来,他走过无数的地方,仙界、魔界、妖界、佛界、鬼界、人界,每一处的美味他都品尝过,但是,在他的心目中,排名第一的美味却是桂花糕。
无天想起了他和程安然在神寂之地里相处的点点滴滴。
幸福啊!
什么是幸福?
幸福就是他与安然相处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个刻钟,幸福就是回忆她的点点滴滴。
无天体内的灵气一动,身子一弹,向着山峰下面飞了过去,宛若一只大鸟。
砍柴的樵夫只觉得一道黑影从他的眼睛里划过,然后,又是一道清风从他的身体刮过,再一眨眼,樵夫什么也没有看见。
无天凌空踏步,在青丛古木间穿行而过。
无天一瞬间飞到了半山腰的一个瀑布面前。
他在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面前站定,从储物袋里拿出作画的工具,开始作画。
无天画得极为认真,一笔一画都花耗了他全部的精神和心思。
对于无天来说,这画对他很重要。
虽然他和安然无法相见,但是,无天一直再找方法与安然重逢。
后来,他发现,他虽然无法与安然相见,但是,他可以通过秘发传送一些东西到神寂之地。
无天相信,只要他把东西传送到了神寂之地,安然一定可以看到。
无天没有想到安然早已经死了。
直到一万年之后,无天知道了自己是创世神转世的一个分身,他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激发了创世神的力量,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神寂之地。
当他知道安然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只觉得晴天霹雳。
安然,安然,安然……
无天在心里喊着程安然的名字。
她竟然死了。
无天突然明白了安然为什么要赶他走了,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死亡。
无天想起了安然在逼他离开神寂之地前留下的那个吻。在他离开神寂之地前,安然以气渡气,把她的力量全部传送给了他。
难怪他和妙兮仙子斗法的时候,身体里突然涌起了一股神秘的力量,然后,他的修为越来越精湛。
安然,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无天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在神寂之地里隐居了下来,过起了隐士一般的生活。
第184章 我为厉鬼(一)
这是一个漆黑安静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好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密室,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漆黑得好像这是世界上最黑暗的泥沼充斥了整个房间。
通过这间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窗外有明晃晃的阳光,但是,再明亮的阳光也无法从玻璃窗穿透进来,就好像这间房间与外面的世界是两个世界,一个光明一个黑暗,永不交集。
通过这间房间的窗户,还可以看到窗外街道人流在卖力叫卖的场景,但是,哪怕外面的景象再热闹,呆在屋子里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就好像在看一场无声的哑剧。
程安然愣愣地看着窗户外面的场景,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她想不起自己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间屋子里,她想要干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很压抑,很痛苦,很难受,就好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没有想起来一样。
程安然烦躁地在漆黑安静的屋子里转圈圈,她发觉自己的步伐很蹒跚,身体很轻盈,仿佛随时随地可以像一个氢气球飘起来一样。
她僵硬地转过头,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房间那头黑红黑红的墙壁,只觉得自己随时可以很轻松地穿墙而过一样。
程安然在黑红黑红的墙壁上看到了一面镜子,在没有光的屋子里,她本来应该看不见任何东西才是。但是,她偏偏看到了镜子里的女人。
在全身镜里有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女人,她没有穿鞋子,脚飘在半空中,没有着地,晶莹如白雪般的玲珑小巧的玉足苍白得不可思议,那是一种失去了全部生机和活力的苍白。
从她红色衣裳外露出来的肌肤,可以看到她的肌肤泛着一种死人的苍白。
她的头发很长很长,长到了脚踝处,黑色的长发在她的身后无风自舞,程安然能够感受到,那诡异的黑色长发如臂使指,她一个心念,便可以让它们按照她的意思乖乖地听话。
她身上那一袭红色的衣裳很红很红,宛若淌着血水一般,永远流不完。
“滴答……滴答……滴答……”
程安然听到了她身上滴血的声音。
她的眼睛在流血,她的五孔六窍在流血。
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她!
杀死他们!
他们统统该死!
当无穷无尽的鲜血漫延着从程安然的身体里流了出来之后,程安然看到了血水流淌到了地上,汇成了一条条血红色的小溪。
她的意识好像被什么强烈的复仇意识和嗜血意识控制了一般,不受控制地向房间外面飘过去。
“啊!”
程安然发出一声悲烈的惨叫声。
她那宛若青烟一般轻盈的身体重重地撞到了墙壁上,不能够出去。
她走不出去,墙壁阻止了她的行动。
不,不是墙壁阻止了她的行动,而是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她才对。
她被这间房间束缚了。
不行!她要杀死他们。
程安然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墙壁上撞过去,每撞一次,就她的身体就遭受到了一次重创,就好像浓重的阴气和煞气在吞噬她的身体一样。
每撞一次,她的力量就弱几分,神识就小几分,好像风中摇曳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