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笑吟吟的迎上前,“臣妾参见皇上。”说完就要弯下身子。
“起吧!”慕兰天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的温度。
皇后身子一愣的空档,慕兰天已经带着曹德海越过她,走进了大殿。
老嬷嬷心里一沉,赶紧上前将行礼的皇后搀扶起来。
王皇后原本笑盈盈的脸,也阴沉起来。
王皇后不是傻子,今天皇上来她这里,准没好事。而且慕兰天今天心情不爽,很不爽,否则不会连扶都不扶自己一下。
揣着满心的疑惑,王皇后跟在慕兰天的后面也进了大殿。
到了大殿,发现慕兰天已经坐在软榻上,但是浑身的冷凝让人一眼就看的出来。
王皇后愣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心情,换上一副笑脸,径直走向慕兰天。
“皇上今天怎么有时间到臣妾这里来?”本是想打开僵局,谁知道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惹了慕兰天的嫌。
“怎么,没事朕就不能到你宫里坐坐来了?难不成皇后嫌弃朕?”口气生硬尖锐,噎的王皇后直皱眉。
“皇上说哪里话?您来,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说完转身看向老嬷嬷。
“去沏一壶上好的龙井来。”
老嬷嬷点头行了礼,就慢慢地退了出去。
退了出去。
大殿里顿时就变得安静起来。
愣了好一会儿,王皇后都不见慕兰天开口说话,于是轻轻上前,将手臂自然而然的放在慕兰天的肩颈上,慢慢地揉捏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慕兰天的神情有些和缓了,王皇后才软软的开口。
“皇上今天有心事,不知道臣妾能否为您分担一二?”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在耳边,让人很是舒服。
慕兰天长长的舒口气,一扬手,握住自己肩头的柔胰,然后轻轻地拉到身前。
王皇后乖巧的站在慕兰天的面前,就那样静静地让他握着。
“皇后,每次朕不痛快,一到你这里就舒服很多。”慕兰天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浓浓的疲倦。
王皇后眼睛微眯,轻轻开口,“皇上是臣妾的夫君,为夫君分忧解劳,是臣妾最高兴的事情。”
慕兰天脸上的表情终于和缓下来了,周身的冰冷也开始消融。
什么叫“柔能克刚”?
什么叫“温柔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王皇后把这两条练得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一只张牙舞爪要想伤人的老虎,王皇后只是那么三言两语外带撸毛拍肩,这分分钟就消停下来。
“皇上,再过几日,孩子就要临盆,臣妾终于能为您诞下一个孩子了。”
说着说着,伏在慕兰天怀里的王皇后开始小声的抽噎。
慕兰天低头看看怀里略显臃肿的素颜女子,坚硬的心不觉得变得柔软起来。
这个女子从太子时期就陪在自己身边,一直是不言不语,不争不抢的,做事情最先想到的永远都是自己。现在为了孕育二人的骨肉,她连女人的容貌和权势都放弃了。想想后宫之中,能做到这点的再无其他人了。
眨眼之间,慕兰天思绪万千,王皇后一个小小的哭泣,已经引得某人柔情泛滥,爱心萌发了。
“柔儿,辛苦你了。”
好久,一句柔儿将埋头的王皇后惊的抬起头来。
微红的眼眶,眼角的泪珠,再配上受宠若惊的喜悦表情,慕兰天彻底丢盔弃甲。
“皇上好久不唤臣妾柔儿了。”
委屈的模样,再配上红红的鼻头,别有一种撒娇的味道。
“哈哈哈,我的小柔儿在抱怨吗?”突如其来的大笑,让宫殿里的压抑气氛瞬间瓦解。
“夫君……?”
一声夫君,柔柔嗲嗲,拖着长长的鼻音,引起更欢快的大笑。
老嬷嬷指挥着人端着茶盏刚到宫殿门口,宫殿里欢快的笑声就让她止了步。
也许这个时候不适合被外人打扰。
老嬷嬷挥挥手,茶盏又被原路端回了。
待殿内平静之后,慕兰天轻轻抚摸王皇后的手,软声细语说道,“柔儿,如果将来你能诞下麟儿,我定会让我们的孩子贵不可言。”
王皇后听了,愣了愣,并没有出声。
慕兰天低头看看怀中的女子,“柔儿不相信我吗?”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一股子不容人忽视的威严,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王皇后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无比认真的说,“夫君,此生能有一个孩子,已经是您给我的最大的恩赐了。柔儿不会妄想其他,只希望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而我只要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这就是柔儿此生最大的幸福。”
听了皇后所言,慕兰天脸上的严肃瞬间消失。
“柔儿永远是这么的善解人意。”说完再次将王皇后揽进怀中。
怀抱里,王皇后眼神犀利,神情冷峻,刚才的温婉甜美哪里还有半点踪影?
皇家之人擅演戏,这话诚不可欺。
又过了有小半柱香的功夫,慕兰天才笑容满面,精神抖擞的离开,王皇后一直站在宫门目送出了好远,直到转弯时,慕兰天眼角的余光还能看到殿门口那一抹臃肿柔弱的身影。
待那抹明黄完全消失,老嬷嬷才从殿里走出来,“皇后您都站了这么长时间了,快到里面坐坐吧!”
说完老嬷嬷搀扶着皇后往殿里走去。
坐定后,老嬷嬷端来一杯茶,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皇上这是在哪里生了闲气,居然跑到您的殿里来?”老嬷嬷人老但不糊涂。
这皇上表面看着对皇后不赖,实际根本就没半点关心。
打从进了这大殿,一直是皇后小意温柔的讨好伺候着,自始至终,皇上一句关心皇后的话都没有。
王皇后神情淡漠,好像丝毫不将皇上的态度放在心里似的。
“还能在哪生了闲气?皇宫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有什么事情是能瞒住人的?只有人故意装着不知道罢了。”
老嬷嬷听了,眼里盛满了对皇后的疼惜。
“皇后,您现在千万不能为杂事忧心,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这才是顶顶重要的事情。”
老嬷嬷怕王皇后嘴上说不在乎,但是憋在心里生闷气,于是开解了几句。
王皇后笑笑,手掌轻轻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这么多年了,我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
本是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人听着心酸不已。
大殿里有片刻的安静。
“嬷嬷,晚些时候你去太后宫里走走,找找你的老姐妹,叙叙旧,
,叙叙旧,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虽然暂时卸下了事务,但是该知道的还是要掌握清楚才行,否则最后只有被动挨打的局面。
“是,老奴谢皇后恩典。”
主子们要演戏,奴才们就得会配戏,一皇宫的人,个个戴着假面具,在这四角天空下,敲锣打鼓粉墨装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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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岳王府的大门外又来了两辆马车。
头前马车上下来一人,随即搬下来三个沉重的大箱子。
大门叫开后,那人进去了好长时间。
人再次出来时,角门打开了,第二辆马车赶了进去,三个大箱子也被搬了进去。
府门外然后恢复了安静。
第二天,天一亮,街角的茶肆酒楼就有了这样一个传言:岳王府的张侧妃娘娘在宫里住了几天,就生了非分之想。人被送回王府之后,就各种折腾,最后她一时冲动,绞了头发非要去当姑子。岳王无奈,不忍休之,连夜将人送去了尼姑庵,算是全了她的心意。
这个传言一出来,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被传得满城皆知。那天岳王府大门外上演的那一幕,也被有心人给鼓捣出来,两厢一加,传言立马就变了味道。
不过这次外人眼中一无是处,闲散至极的岳王爷,摇身一变,成了可怜兮兮被人背叛的痴情人。
而那个背叛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那个人又是为谁而背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传言变流言传到乾坤殿里,慕兰天发了好大一通子火,又是摔桌子又是砸瓷器,劈劈乓乓,半天都没消停。
临近傍晚的时候,曹德海指挥着十来个宫女太监进进出出收拾东西,抬出来的破碎瓷器足足有五大筐。可见慕兰天的火气有多大。
别人说什么曹德海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他只知道,这次皇上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啊!
哎,谁叫你将人家一个好好地侧妃给生生逼死在宫里呢?
死就死了吧,你正大光明的说开给个说法不就行了,偏偏非要藏头露尾,偷偷摸摸的给人送回去,搁谁也得想法腻歪腻歪你啊!
更何况岳王又是那么一个妙人,没理尚能搅出三分来,如今这事人家还全在理上,不折腾你那才怪?
曹德海心里有点小开心,但是只能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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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隆斋二楼雅间
楼轻尘和深希澈一左一右坐在桌旁,手里端着酒杯,慢慢地品着。
木玥昃沉着脸,手里正在摆弄一个奇怪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