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么了？”
看到淑妃不说话，贴身大宫女是真的急了。
“本宫没事，就是觉得自己做了不少傻事，竟是以为除掉了她们皇上就会属于我，就没有人和我争了，你看，皇上心里面早就有人了，我们争不争又有什么用呢？”
“娘娘……”
淑妃摆手，“本宫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先出去吧！”
几天之后，楚庄下了一道圣旨，晋升陈素云为皇贵妃，淑妃为淑贵妃，而皇贵妃位份在贵妃之上，如此淑贵妃见着了陈素云还要行礼，这一次淑妃反常的没有闹，接到圣旨也只是笑着接旨。
皇贵妃又怎么样，在她眼里面也就是笑话一个，这道晋升圣旨分明是冲着她来的，而她也清楚的知道，她以后不会再去找陈素云的麻烦，已经没有必要了。
从今以后她只为自己的家族而活，竭尽全力生下皇子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那些心思她将会彻底收回，既然你不可能爱我，那我也不爱你了，这便是淑妃此时的想法。
看到楚庄如此爱护陈素云，长春宫也热闹了起来，妃嫔们纷纷想上门巴结陈素云，只是陈素云并不喜人多，楚庄还特地下令不许人去过度打搅陈素云，后妃这才消停了不少。
因着陈素云性子温和又谦卑，虽然晋了皇贵妃，从没有仗势欺人，对待下面的奴婢也是和颜悦色，后妃虽然有很多人嫉妒她，倒也没有让人反感她，就连邵太后都喜欢她这谦和的性子，淑妃不闹腾了，后宫也就安静了下来。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月，那天晚上楚庄忽然来了长春宫，让人拿上来了几壶竹叶青酒。
“素云，会饮酒吗？”
陈素云原本是不会的，但是她却知道楚庄为何要饮酒，她已经得到了消息，今天是陈素月再一次出嫁的日子。
想到此，她点点头，“臣妾会。”
说完便在主动给楚庄倒酒，接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刚刚尝了一口便呛到了，“这酒的味道怎么如此奇怪。”
“这是竹叶青酒。”
陈素云从来不饮酒，因此只知道此酒是楚庄最爱的，因为不爱饮酒，加上也没有人陪她饮酒，她却从未喝过。
看到陈素云被呛到了，楚庄笑了起来，“此酒味道的确有一点特别，锦月也特别爱喝。”
听到这句话，陈素云沉默了，原来这还是三姐爱喝的酒，有时候她真的羡慕陈素云，她似乎懂很多东西，会大口喝酒，会笑的灿烂，会讲故事，也没有那么多规矩，相比之下的她就显得很无趣了。
“皇上，你少喝一点，酒喝多了伤身。”
“偶尔饮酒只有好处，素云，你既不会喝酒不要喝了，坐在这里陪着朕就好。”
陈素云怕楚庄会喝醉，想着还要照顾楚庄，便应了下来，“是。”
“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臣妾知道今天是三姐出嫁的日子。”
楚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原来你也知道。”
“三姐的事情，臣妾也很关心。”
“你们姐妹感情的确好，当初她为了替你脱罪来求朕宽限时日，那个时候朕还很奇怪，她为何如此关心你，没想到她竟是你的亲姐姐。”
“臣妾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还会遇上三姐。”
陈素云一直陪在一旁，楚庄也一直再喝酒，不知不觉，楚庄独自喝光了桌子上面的所有酒，明显就有些醉态了，陈素云从未见过楚庄醉酒，不仅她没有见过，其他人也没有见过，楚庄在人前一直是优雅而又注意形象的。
因此醉酒不大可能出现在他身上，而这一晚他是真的想醉，她再一次嫁给了凌容靖，自此再也不会有交集。
明明楚庄看着一切都好，正常的处理着各种国事，依然是那个优雅有高贵的皇上，明明他看起来已经没事，为什么他会这样。
陈素云以为自己已经懂了楚庄的那些心思，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不懂的，楚庄把所有情绪都掩藏了起来，她看到的只是怀念，并不知道他心底会不会痛苦。
“皇上，别喝了，你醉了。”
楚庄拉住了陈素云的手，“朕没有醉，素云，锦月终于如愿以偿了，从此以后她不再是锦月，只是厉王妃，那个锦月真的死了。”
“皇上，三姐既然有了自己的幸福，你也放手了，不如放下吧！”
陈素云如此劝道，楚庄苦笑起来，“如何放下？谁说朕放手了，朕只是不想让她伤心而已，心中是万分不愿意放手的。”
这些话平常楚庄肯定是不会说的，清醒时候的他非常的克制，就连这些情绪也不会过多外露。
“皇上如此也是为难自己。”
楚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朕也会心痛。”
一句话让陈素云也难受起来，若是陈素月心中没有别人，她一定会尽力帮楚庄的，但是陈素月和凌容靖的感情她从前也是看在眼里面的，终究还是遇上的太晚了。
“皇上，三姐在你身边不过才两个月而已，两个月就要用一生去记着了吗？”
楚庄虽然醉了，眼神迷离，但是并不是神智全无的那种，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这些话也只能对她说了。
“有些年就算是认识十年，也未必会让你动了心思，素云，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却也是一个男人，在锦月面前，朕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不是皇帝，能够让朕产生这样感觉的人，这一生大概也不会出现第二个了。
朕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却又会怕会毁了她，放她走了，其实朕心中万分后悔，却不能去找她，如此还能让她记着朕的好，不然她只会永远恨朕。”
第12章番外：都是情深之人
“皇上，三姐一定会记着你的。”
陈素云轻轻的说着。
“朕亦是只能一辈子把她记在心里面。”
“皇上，若是可以，你还是忘记吧！把一个人永远藏在心里面大概也会很痛苦。”
楚庄似是困了，没有再说什么，趴在桌子上完全睡着了。
陈素云让人扶着楚庄去床上歇息，把他放在床上的时候，忽然从楚庄身上掉下来一个锦囊，她捡起了锦囊，原本是想放回去的，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锦囊，里面有两缕头发缠绕在里面，其中一缕头发用红线扎着，非常柔软细腻，显然是女人的头发，这一缕头发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头发，她没想到楚庄还留着陈素月的头发。
两缕头发完全缠绕在一起，一粗一细，陈素云怔怔的望着头发出神，帝都历来就有结发的传说，因此这边的情人常常用此作为信物，两缕头发缠绕，意寓一生一世都不分开。
她来到帝都两年多，自然也是听过那个传说的，但是这些都是那些才子佳人才爱做的事情，她没有想到楚庄也会做这种事情，可是他们的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他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一缕头发。
望着熟睡的楚庄，她小心翼翼的把锦囊放回了楚庄怀里面，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躺在了楚庄身边。
“皇上，我知道我不如三姐，我的身份也配不上这皇贵妃，但是从我踏入这个宫门开始，我的一生便是属于你的，以后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不敢奢求你也喜欢我，只要不讨厌我，不赶我走，我都陪着你，你思念她，我也陪着你一起思念。”
这些话，平常的时候陈素云是不敢说的，也就是看到楚庄睡着了，这会才敢把心里面的话都说出来。
“皇上，你的感觉我懂，因为我也和你一样，大概这一生也是如此。
我来帝都之前，我娘曾经和我说，皇上可以敬爱，可以仰望，还可以崇拜，但就是不能爱，一旦动了情，就会生妒，在漫长的日子等待和嫉妒中很容易把自己逼疯，也很容易引来你的厌弃。
离开南都的时候我也是暗暗下决心做到我娘说的那般，可是我从未想过我的夫君竟是如此耀眼的男儿，第一次看到你笑，我心就跳的很快，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做不到我娘说的那些。”
“我知道自己不能够引起你的注意，也知道自己能够位居妃位仅是因为我是南朝人，每个月能够见你一两面我便满足，可以偷偷的爱着你，远远的看着你。
我娘说过动情就会生妒，这话好像说错了，因为动了情，生活有了期盼，深宫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了，心中虽然也会有失落，但是更希望你开怀，不管你陪在谁身边，只要你开怀，我便满足。”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被你宠着你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能够时时看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心里面依然有个小小的期望，希望有一天你心中也有我的一方位置，以后可能吗？”
陈素云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既是问楚庄，也是问自己。
第二天，楚庄没有提过醉酒的事情，仿佛醉酒没有发生过一般，楚庄不提，陈素云自然也不会说。
楚庄一如既往经常来看陈素云，各种赏赐也是不断，只是再也没有在陈素云面前提过陈素月，好像她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是陈素云却是明白，她的三姐始终在楚庄心里面，而且还是无人能替代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