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儿沙哑着嗓子喊道:“我不起来,我要给主子讨回一个公道!”
太后见了,对拉她的人摆手道:“让她说。刚刚雪妃还说灵妃一定是受了委屈才去的,既然她的奴才为她喊冤,就让她说。”
那些人退到皇后的身边,印儿得到自由,又跪在了太后的身边,哽咽了两下,突然指着我,恶狠狠的说道:“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
此话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看来,我一时间成了众人的焦点。
“印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家主子和灵妃平时连说话都很少说,又怎么会害她呢?”兰姑姑站出来冷声说道。
“这件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主子去御花园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雪妃,雪妃和主子说了几句话。回来之后,主子就情绪不对,整日不是对着这个叹气,就是对着那个叹气。”印儿说的很好,十分的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来一丝的漏洞。
可是我有去过御花园吗?
自从有一次在皇后宫里,皇后让头头他们过来给我请安之后,我就知道我以后再也不能亲近御花园了。否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而是给头头他们找麻烦。
“你胡说,主子最近一直在意雪殿,哪里都没有去。”兰姑姑为我反驳道。
“雪妃,你敢说你一次都没有去过御花园吗?”印儿看着我,大有和我对峙的意思。
兰姑姑护在我的面前,瞪眼看着印儿,“你有这样和主子说话的奴才吗?”
“皇上!”兰姑姑给皇上福了福身,“主子因为怀有身孕,一直都在意雪殿,哪里都没有去。奴才们都可以为主子作证!”
“姑姑,你们都是雪妃的人,当然可以为她作证!”印儿摸了一把眼泪,将一个荷包拿了出来,上面绣了一个雪字,正是萌萌送给我的。
萌萌和兰姑姑学了几天绣工,就显摆的给我弄了这个荷包,虽然不好看,但是却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荷包一直被我放在床下,从未佩戴在身上,一是我很珍惜,二是这个荷包实在是难看,我不想听到别人对荷包的任何点评。除了亲近的人知道这件事以外,没有人知道荷包放在哪里。
“太后,这是雪妃那日和主子说话时,用这个荷包砸在了主子的脸上,然后雪妃就走了。主子将这个荷包一直放在身边,因为雪妃不和主子说话,所以主子也一直没有将这个荷包还回去。”印儿抽抽噎噎的,说的话让人找不到一点的逻辑错误。
但是如果我不是我的话,我也相信了她的话。可是我就是我,萌萌就是萌萌,我怎么可能拿着萌萌送我的东西胡乱砸人。
“雪妃,这个荷包是你的吗?”太后拿着那个荷包问我,脸色开始变得不好看起来。
我对太后微微福了福身,一身正气道:“太后,这个荷包是我的。”
太后打量着这个荷包,半天才说:“如此做工粗糙,难登大雅之堂的荷包真的是你的?这是谁做的,还是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萌萌郡主给我做的,她故意做了这么难看的荷包,只为了让我记住这是她做的。”我回答着太后的话。
“那印儿说的都是真的了,你和灵妃到底说了什么,让她这么的伤心?”太后厉眼瞪着我,在和她目光接触的那一刻,我觉得脑袋里空了,看着那个荷包,我甚至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荷包上吗,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变化。即使有人看到了,从外表看,也看不出来我内心是怎样的。
“回太后的话,灵妃的死真的和我有关系。那日她和我在御花园相遇,因为我心情不好,我就将她骂了一顿,然后用这个荷包砸在了她的身上。还对她说她是不可能怀上皇上的孩子的,即使怀上了,我也有办法将她的孩子弄掉!她听了之后十分害怕,还求我不要对她下毒手……”
话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兰姑姑扑通一声跪了,几乎是骨头狠狠捶打着地面发出来的声音。我一下清醒过来,茫然的看着满屋子人看我的眼神,有诧异,有惊恐,有报复,有得意,有哀伤……
我这是怎么了,还没有开口问,羽箩和羽琴也都跪在了地上,沉重的说道:“皇上,主子说的这些话……”
“够了!”太后厉声一喝,将手里的荷包朝我扔来,“雪妃,有心谋害皇家子嗣,就这一条,也不能留她,赐毒酒!”
“母后,雪妃她已经怀了皇儿的龙胎,不能……”皇上的话还未说完,太后猛然打断道:“皇儿,你糊涂,留着这样一个善妒狠心的女人,她迟早会杀了你其他的孩子。”
太后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我为自己辩驳道:“太后,臣妾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说我有心谋害皇家子嗣?”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们都听到了,你还想狡辩吗?”太后冷声说道,随即又说:“既然雪妃已经怀了龙胎,就留着她一命。即日起,雪妃禁足,旁边院子里的人搬出意雪殿。如果是个皇子,那可以免除一死,但是孩子必须交给皇后抚养。如果是个公主,那就直接赐死!”
“母后,臣妾有话要说。雪妃妹妹一直都是心地善良的,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皇后为我求情道。
太后失望的看着皇后,严厉道:“皇后,你现在是后宫之主,处事太过心软,怎能服众!”
太后说罢,气的扭头走了。
皇后又去求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很没有精神的说道:“禁足也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皇后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皇上,你是知道的,雪妃妹妹她不是那样的人啊!”皇后对皇上求情道,皇上看了看我,痛苦的说道:“这事就依太后的吧。”
今天好歹是个节日,即使我早起时精神不怎么好,但是心情还算不错。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这一步一步,似乎早就走入别人的圈套了。
皇上是和太皇太后一起走的,皇后忧伤的看着我,最后只是说了保重也走了。
只一会儿的时间,屋子里的人都走了,我还怔然的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荷包。
“雪妃,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云妃还没有走,她突然问道。
我摇头,我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错的。
☆、181 热闹是他们的
印儿对我咬牙道:“雪妃,这就是你的报应,报应!”
我看着印儿,笑着说道:“印儿,你说报应,那我等着你的报应。御花园那个地方,除非去明章宫会经过那里,平时我是不会去那里的。还有这个荷包,也是你从我屋里偷来的吧。你果然是个人才,灵妃有你这样的奴才,她死也算欣慰了。”
兰姑姑捡起荷包,拍了拍上面的灰,扶着我道:“主子,我们回去吧。”
“不,我要在这里坐一会儿。现在月婕妤和琪充华肯定正在收拾东西,等她们都走了,我再回去也不迟。”说着我就坐了下来,云妃也陪我坐着。
印儿一直瞪着我,还是云妃将她喝走的。
我和云妃就这样坐着,觉得我和她的关系真的很奇葩,于是我们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天,聊到了过去,聊到了红玉。
我一直说要为了红玉的死找云妃报仇来着,可是一直也没有付出行动,今天就将我要报仇的计划和她说了。她听了之后只有笑,骂道:“雪妃,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一个宫女而已,你至于为了她,记恨我这么长时间吗?而且你记恨人的方式真弱,我几乎都感觉不到。”
我被她说的也笑了,摇头道:“我从来都没有体会到很恨一个人的感觉,即使那时恨你入骨,可是过了一两天就会莫名其妙的忘记了。等我再想起来的时候,我还会依然恨你。”
“恨吧,恨吧,只有在你恨着某人的时候才能说明你还在活着。”云妃轻轻的说道,我能听出来她也在恨着某个人,就是不知道是谁,不过我猜应该是皇上吧。
“云妃,你相信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吗?”我问,云妃摇头:“我不相信,但是我不相信不中用,要别人不相信才行。你就好好在意雪殿呆着吧,有时间我去看看你。”
“别了。我那里阴气重,别影响到你了。”我自嘲的笑了笑。
“雪妃,我有皇上的孩子了,只是我担心这个孩子会遭到什么不测。你能不能将你这样的衣服给我两套,遮挡一下。”云妃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我不知道此刻我是不是该恭喜她。
“怎么,你傻了?”云妃见我不说话,轻轻推了我一下,我苦笑道:“云妃,你怎么在这个时候……你这不是讽刺我吗?”
云妃撇嘴道:“你以为我想啊,谁让你这么倒霉遇到这件事,你还说我讽刺你,我还没有说你讽刺我呢。好不好,衣服给我两套。”
我点点头,正好萌萌的衣服还在我那里留着,就送给云妃吧。也当做是给她的奖励,这个姑娘终于知道藏锋芒了!
傍晚的余晖洒下来,将清菀居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这里的主人却已经死去,再也看不到这里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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