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过来的时候,朱颐心里挺慌。
他知道知府大人最近心情不好,也知道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是府里住进了一个似乎很有身份的病号,每天知府大人都在花样骂那些没有拿出一个治疗方案的大夫,但是毕竟他的级别,还不至于知道那位贵客是太子殿下,也不至于知道她妹子一个人就治好了那位贵客让知府大人终于不至于因为太子殿下挂在自己的地界于是承担责任了。
所以,他心底里,实在是不明白知府大人这尊佛怎么会这么清楚明确的叫自己大半夜过去。
难道是因为他长的清秀知府大人要他去泻泻火?
啊啊啊好可怕!
带着满脑子不那么健康的联想,朱哥哥一心忐忑地冲到了安府,没成想,知府大人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句劈头盖脸的:“你妹,那个叫朱颜的姑娘,可还是个完璧之身?”
朱颐愣住了。
倒不是诧异那句在后世一般是理解成骂人话的“你妹”在这里应当作何解释,而是他确实不知道现在自己妹子的感情状况。
简单讲,是他根本不知道朱颜有没有有过,或者是正在有男人。
毕竟朱颜十岁就跟着一个老人走了,那老人三年前死的,而三年前朱颜十五岁……以朱颐的猜想……谁知道那老人带走朱颜是真的要好好传授一身医术,还是单纯的要找个小姑娘来一个一树梨花压海棠?
即便那老人是个正经人,妹妹也算是一个人活了三年,那三年过程中,谁知道遇到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朱颜长的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至少也娇小可人,真要发生了点什么……也没有特别奇怪。
但是这种问题,终究是不好出口的。
即便自己如今都已经被一文钱活活逼死最终放弃了科举的梦想,但是还是没能不要脸到问自己妹妹你有没有过……那啥的经历的。
怎么问呢?
“妹妹啊,你师父有没有对你……”
“妹妹啊,你在外面有没有被人……”
最后那个词总是憋不出来啊,太有辱斯文了。
毕竟,要是自己妹妹眨巴眨巴那双大眼睛,一脸的没听懂,要他情何以堪?
或者,要是妹妹懂了,人家一个未嫁的闺女,你让人家怎么说呢?
所以,朱颐愣住了。
他艰难的说:“小妹在外多年,小人也是今日才见,实在……实在……”
安知府懂了。
安知府懒得再啰嗦了,直接抬手,往朱颐手里砸了一罐守宫砂。
“拿着,点你妹妹手臂上,结果出来了赶紧来回我。今晚上就做。”
☆、脑洞变脑坑
朱颐手里端着个守宫砂的罐子,脑海里循环着方才知府叮嘱自己的话语。
“现下有一场泼天的富贵等着你。”
“后院住着的那位是太子殿下,他对你妹妹似乎有些好感。”
“她若是个完璧,你速来告知我,若是殿下真的宠幸了你妹妹……”
不用说了。
挣扎半生,没能拿到个像样子的功名,反而做了个知府门下的小吏,日子过的挣扎无比,半点尊严也无。
可偏偏自己是个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杀只鸡都不利索,没那个体力和胆色在战场上博个功名,也没那么豁得出去自降身价去做个商人丢尽读书人脸面。
没成想,说到底,自己这一生的富贵,还要寄于一介女流。
还是个自己已经卖过一次的妹妹。
朱颐心里,也算是打翻了五味瓶了。
他强行让自己相信,太子殿下论权势论能力哪怕是论长相都是上上之选,妹妹绝对不至于不答应,做太子的妾,熬到太子殿下登基,只要宠爱不失便是一宫主位,运气好还能把皇子也生下来,到那时候,那才是真正的泼天富贵。
考什么科举,做什么小吏,到了那时候,大玄天下,他自然有了那么一分话语权,不必十年寒窗,也不必受人白眼。
外戚又如何,你有本事,你也弄一个那么可人的妹子嫁给太子殿下!
朱颐握紧了手中的那罐子守宫砂。
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如果妹妹不是完璧……那咋整。
朱颐心里突然起来了无限的大恐怖——恍惚看到了日后手中的权势,如同手掌上的流水一样,虽然想要握住,但越是用力,流逝的越快。
不行,即便不是完璧,也一定要想办法……
听说找个羊肠子,往里面灌点血就能以假乱真?
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不管了靠不靠谱都得上了!
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叮嘱妹妹实在不行可以划破手指嘛。
所有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在朱颐脑洞都快要扩大成脑坑甚至要变成黑洞之际,他终于走进了家门。
到底小门小户,油灯也是费钱的,所以一妻一妹都已经睡了。
而朱颐偷偷叫醒了已经睡着了的邢氏,嘀嘀咕咕说了一通话。
邢氏披衣而起,拿着那罐子守宫砂,推开了朱颜的房门、
=====
深夜。
朱颜骤然睁开眼睛。
今日给齐乾针灸,确实有点累,但歇一歇便好,跟着师父学医的时候,在瘟疫横行的地方连着好几天不睡觉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年轻人没那么身娇体软易推倒,所以,听到了屋子门开了,便醒了过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
似乎有那么个人在靠近自己,从衣袂擦动的声音上看来人应该穿着女子襦裙,脚步声很重,不像是身怀绝技的武林侠客,偶尔有瓷器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应当是端着个茶盏或者罐子之类的东西,能够感觉到来人还点了盏灯,看样子不像是溜门撬锁来做坏事的,这宅子里也就是他哥哥嫂嫂两个人,出不了什么事。
这么想着,朱颜连眼皮都懒得掀开,装睡。
天气颇为暖和,甚至可以称之为闷热,所以她身上的被子也是将盖未盖,手臂也裸.露出来,既然打定主意装睡,朱颜现在也不好意思现在诈尸把自己衣袖遮上,便也就这么露着。
手臂上,忽然传来一点凉意。
那不是什么要紧穴位,且看着这人要做什么好了。
朱颜继续八风不动。
而邢氏,手上拿着一枚木簪,挑着些许鲜艳如血的膏状物质,点上了朱颜裸.露的手臂。
鲜红的膏体压上朱颜手臂上的肌肤,然后那簪子便停了下来,没有别的动作。
再然后,就有那么一缕红艳如血的东西,渗入朱颜皮肤。
邢氏感觉有些奇怪,手上木簪往上一挑,似乎要把那渗入皮肤的红色挑起来。
然而,那红色却在皮肤上晕染开来,朱颜手臂本身就白净,上面多了这鲜红一点,看起来对比鲜明,触目惊心,恍惚就是手臂上自带的红痣,哪里挑的开。
邢氏把手中的陶罐随手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拿出了自己随身的手帕,在朱颜的手臂上擦了一擦。
那红色依旧如同长在朱颜手臂上一般,并没有因为这么一个擦拭的动作而产生什么变化。
“还真是个完璧!”邢氏不可置信地低声嘀咕了一声,慢慢站了起来,拿着罐子和油灯,离开了。
朱颜在暗夜之中,睁开了眼睛。
她抬起手臂,对着微弱的月色星光,看到了是什么。
手臂上,一点触目惊心的红色。
擦了擦,没擦掉。
以她在医道上的造诣,加上邢氏刚才那一句基本等于暴露了的“还真是个完璧”,用脚趾头想朱颜也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守宫砂嘛。
妇人一般点不上去,即便点上去了,擦一擦就会脱落,但是小姑娘点上去了,不管你怎么折腾只要不与人交合一般都不会消失的那玩意。
为了确定她现在还是不是个完璧。
毕竟跟在师父身边那么多年,万一她和自己师父干出点败坏人伦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朱颜突然有点恶心。
不过哥哥这个德行自己也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愿意试着在这个家待下去,不过是多了个嫂嫂的存在才觉得多了些许温暖,不过既然是嫂嫂亲自点的这个守宫砂……不呆也罢。
算了我还是去浪迹天涯好了。
朱颜暗暗的想,等那条幼龙病好了,放心了,自己就接着浪迹天涯去,瓜州在北,那她就往南走,最好是一生不再见,免得和这个一见面就惦记她贞洁还在不在的哥哥继续打交道。
并且朱颜也明白了为什么没考上——
就这点心胸,那得什么考官才能看得上这人的那点算计丘壑啊。
听他的自己乖乖嫁人,然后在后宅里面呆一辈子,和整个漂亮迷人的世界说再见?
做梦呢!
这地方是彻底呆不得了,确定了自己完璧之后不定把自己塞给什么男人呢。
这么想着,朱颜突然听到了拉开门的声音,再之后就是一阵子脚步声。
不是朝着自己的屋子来的,似乎是走出去了……
出去?
朱颜颇有些好奇,坐起身来,披了衣服,悄悄跟在后面。
她固然算不上一个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侠客,没有那逆天的轻功,但是要跟着同样一个没有学过武功,脚步声还忒重的人,并没有多大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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