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与她日日相对,又要收入房中,嘴上不说,心里怕是也喜欢的紧吧。
这府衙中的胥吏捕快,兵马司的官兵都是粗壮汉子,要是重手重脚的弄伤了,或是冲撞了,只怕殿下要恼了。
全伯心思迅速那么一转,道:“是否让府中护卫,出王府沿路追寻?”
府中护卫都是王府中的人,好管束,把人抓回来之后,这丫鬟逃跑的事情也可以控制在王府之内。
“好,”穆景瑜深深吸了两个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思索了几息时间,然后点点头,说道“另外,让阿城带着王府的布防图来书房见我。”
“是。”全伯应道。
穆景瑜进了观世院,直奔书房,他还有事情要做,只是心中却有了空落落的感觉。
“殿下,”阿城进了书房,向穆景瑜拱手行了一礼,道:“我把王府的布防图带来了,殿下是要看布防吗?”
“不是,”穆景瑜道,王府的布防,他了如指掌,自然不需要再看图了,“改布防。”
阿城一愣。
“王府的布防详情可能已经被人获悉了。”穆景瑜道。
“啊!?殿下,这?”阿城惊呼道。
“不能肯定,只是很有可能,不管怎样,为了以防万一,王府的布防需要改。”穆景瑜道。
“是,属下明白。”阿城道。
于是,穆景瑜和阿城重新研究了一番王府的布防,把王府的布防,重置一下。
“阿城,明日起,王府护卫的巡逻地点,时间安排,间隔长短等一并事宜,就按照新的布防来实施吧。”
“是。属下明白。”
当穆景瑜走出书房时,已是满天星辰。
夜幕低垂,星光如泻。
他有些疲惫的回了内院,刚刚走进卧房中,他的脚步却是一滞。
他的卧房边有一间小间,这小间跟他的卧房是连通的。他的卧房和这小间之间,并没有墙,只是垂了锦缎帘子做了视觉上的隔断罢了。就像书房中外间和里间只是用博古架做了个虚的隔断是一个意思。
以前这小间一直是闲置着的,里头什么家什都没有摆,只是在地上置了一对梅瓶摆着意思意思罢了。
但是现在,这小间里已然摆了好几件家什。
一张床虽然不大,但是也是有顶的架子床,床楣上还雕了秀气的云纹。床架子上挂了一层碧色的帷幔,帷幔里头还有一层浅碧色的细纱。
架子床旁边摆了一个梳妆台,妆台之上还放了妆奁和铜镜。
这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小闺房。
通房、通房、意思就是是房屋联通在一起。
他的通房,卧房自然要跟他的卧房联通在一起。
如果幼瑶还在这里,穆景瑜一定会夸赞一下阿思办的好差事。
只是现在……阿思在卧房之中,见穆景瑜回来,连忙跪了下来。
今日,阿思得了他的命令,就开始花心思布置这小间,还准备一对红烛了。
世子的卧房在内院,观世院仆从虽多,但是有权限进世子卧房的人只有他一人。是以家具到了之后,布置小间、替换床铺被褥,都是他亲力亲为。
为了布置这小间和换世子卧榻的被褥帷幔,他一天呆在穆景瑜的卧房之中,未曾离开过。所以他并不知晓外面发生的关于幼瑶的一系列事情。
等他终于收拾好床铺和小间、摆好两根红烛之后,他才出了穆景瑜的卧房。
随后,他就知道幼瑶逃跑被抓回来,又消失了的消息。这可把他惊出了一声冷汗。
他能做到殿下贴身小厮的位置,自然不是蠢人,这小间的摆设,新的床铺帷幔决不能这样大剌剌的摆着,给主子添堵的。
可惜为时已晚了。他火急火燎的赶回穆景瑜的卧房,刚刚把红烛收了起来,世子殿下就来了。这小间摆设,这新铺的被褥,新装的帷幔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撤了。
“阿思,起来。”穆景瑜道,“把这些先撤了吧。”
“是。”阿思应声答道。
“算了,先留着吧。”穆景瑜道,如墨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阿思恭身应道。
“退下吧。”穆景瑜道。
“是。”阿思半弯着身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穆景瑜,缓缓退了出去。
穆景瑜走到小间的架子床前,伸手撩开了那层浅碧细纱。清晰可见,床榻上,铺了一层锦被,看着便知软棉细柔。锦被上绣着细细小小的玉兰花,透着女儿家的精巧柔嫩。
他在那秀气精致的架子前默默站了会儿,随后,走到自己的卧房。
☆、第46章 黄花梨的大床
卧房之中,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拔步床。这床整个儿由黄花梨木所致,因为他不喜繁杂的雕饰,所以这床通体没有雕花。
不过,这拔步床虽没有雕花,却足足有了三进。一进为斗厨、二进为回廊,三进才是他的卧榻。整个拔步床就像黄花梨做的屋子一样,完整宽敞。其中的三进卧榻由为宽大。
若是林幼瑶看到这卧榻,一定会在心里赞叹,什么叫kingsize这就叫kingsize,黄花梨的kingsize啊啊啊。
此时,卧榻的被褥床幔都已换了新的。
穆景瑜喜欢深色,之前的被褥帷幔都是深色的。现在的被褥、帷幔却是极为鲜艳的红色。红色喜庆热烈,这红色的被褥帷幔似乎也在期待一场热情的欢爱。
穆景瑜几不可闻的呼出一口浊气,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身体里却莫名串起了火。他解了腰带,除去外袍,只穿了中衣,倒到卧榻上。
闭了眼,脑中却又突然浮现白日里,那唇瓣相触的亲吻,那份柔软的触感似乎又开始开始刺激他的感官,身体里的火更甚了。
这晚,穆景瑜一夜浅眠。
东方欲晓,又是一日。
这一日,穆景瑜下了朝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门口那个每日迎接他的明眸巧巧笑的丫鬟,不在那里了。
穆景瑜脚步顿了一顿,花了几息时间,抹平心中莫名的空落之后,他才提步进了书房。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摊开了折子,穆景瑜一边看,一边思索。
紫山堤溃堤,随行五十二名官员侍从,死了二十人,还有十八名生死未卜,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紫山堤决口后,楚河洪水淹到岸上,还好紫山堤是整个楚堤离京城最远的堤坝,京城虽然被殃及,但是也不严重。
生死未卜的官员侍从要接着寻找,确认已死的,要派人安抚。
受灾的京城百姓,也要寻个稳妥之人负责安置。
除此之外,这紫山堤为什么会决堤,他还要退敲推敲。
他提着笔,一边写,一边想着如何处理。
“殿下,”门口的阿思轻声唤道,“三皇子殿下来了。”
“恩,请他进来吧。”穆景瑜道。
“景瑜,你在忙?”穆连煜大步走了进来。
“恩,无妨。不差这一会儿。”穆景瑜放下笔。
“恩。”穆连煜一个回身,大马金刀的坐在书桌旁边的圈椅上。
“景瑜,这你次去了紫山堤巡视,真是惊险,我听人禀告了事情的经过,都把我要吓出一声冷汗来。”
穆连煜站起来,走到穆景瑜的身侧,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还好你命大。”
“连煜,这次决堤,有些蹊跷。可惜堤坝已冲垮,无从查起。”穆景瑜道。
突然他眼前一亮,向门外喊道:“阿思,叫全伯来。”
“景瑜,怎么了?”穆连煜道。
“我怀疑这次紫山堤决堤是人为所致,目标应该就是我了。”穆景瑜道。
“什么?”穆连煜惊道,“这世上,想害你又敢害你的人,只有我二哥一人。他你对这十万禁军的,始终都很忌惮。”
☆、第47章 真是太可笑了
“不只是忌惮,更是窥觊。他想凳大宝之位,这事路人皆知。有了这军权,进可攻退可守,是他夺位的一大助力。就算他正的登上大宝之位,估计也会想法子要了这军权去,或者把我除掉。他不是太祖,以他的性子,他不会容忍我掌这京城禁军的兵权。”穆景瑜说道。
穆景瑜沉吟一下,接着道:“连煜,你二哥最近对你如何。”
穆连煜答道,“自从我每日出入于风尘之地,他对我倒是和善一些,时不时的,还真的会像个兄长一般,对我教导一番。”
“恩,继续这样做。”穆景瑜道。
“这个我知道,只是,景瑜,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憋屈吗?明明知道是谁在害你,可是我们却抓不住他的把柄。咱们总得想个法子。”穆连煜说道。
“你说的在理,不过此事,需要从长记忆,好好谋划才行。”穆景瑜。
“恩,那倒是,”穆连煜道,“景瑜,你有什么主意吗?”
“恩,我打算在穆连烁的身边和他的党朋中安插人手。我们需得小心行事,不能惊动穆连烁和他的亲信,可以从他党朋外围或者党朋的属下着手,在官位低、职务低的人当中选择,重点那些掌握重要事项,但是不受重视的官位职位,收买这些官位上现有的官员,或是安排上我们的人。”穆景瑜不急不缓,有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