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做生意也需要本钱的,还是先老老实实的攒钱;这个时候出去赚钱只能靠自己学的手艺赚点工钱。
出去做几年木工,把做生意的本钱先赚回来;这只是张林青初步的想法。到时候灵活变动吧!
这辈子呢,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那么愚孝了,也不想当个只知赚钱听话的儿子,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觉得事事都无所谓,不去争取。
人啊,还是得为自己多考虑,得自私点了!
可惜上辈子妈妈对大哥那么好,到临了呢;她生病了住院。
当时因为已经分家由小舅主持分配了妈妈住院时,所有的花费都由自己和大哥平分。
而大哥借口回家卖鸡筹钱后就再没来医院。妈妈到人快不行时,在送往县城人民医院送的路上,妈还问了问大哥夫妇,睁眼看了看没有大哥夫妇后,都没舍得说一声他的不是,只是骂了大嫂女biaozi,长了biaozi嘴,整天哄骗自己。
到死之时,身边除了自己夫妻两和小舅小弟外,大哥夫妻连面都没露一下。
妈妈死了,从医院拉回家时;因为妈妈去的急,也没备下棺材。
没有棺材那就需要先做,当时张林青已经不再做木工,改出去拾荒,八十年代拾荒还是很赚钱的。
由于咱们这个地方是平原,所有的木材都是从外地运来的。一般人家除了建房子或则有老人病了才会买木头放家里。
其他人家是不会备下木材的,张大妈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所以也就没来的及买木头。
当时大哥家倒是备下了盖房的木材,人倒是很大方说是家里有可以腾一个木头出来。
来帮忙办丧事的亲朋好友,也就没客气,跟着去大哥家拉了一块大嫂指定木头出来;一斧头劈下去,里面被虫蛀的都快空了,根本没法做棺材。
别说做棺材了,什么都做不成。大哥站在一边不管不顾的。没法张林青只能去村里找人一同去他亲戚家赊了个棺材拉回来。
大哥到好,看自己出去买棺材后,他们家那个木头连蛀木屑的都没留下;还美名其曰说,都是自己嘴上省下来的,得留着给女儿打家具呢。
呸,他女儿那个时候才几岁啊。真不是东西,在场的人没有不鄙视他的。
自己早就知道他什么人了,也懒得在妈妈的丧事上跟他争辩,让人说嘴。
将来事情如何自有在场的人替他扬名,自己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想着离改革开放到至今还有2年的时间,比较遥远;张林青没有把重心放在这上面。
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好好做个计划。今天醒了,病也算是好了一大半了,明天妈肯定让自己去上工,挑河泥。
虽然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次了,但他怀疑这个的小身板真不容易吃得消。
等□□结束后,由于地少、河道和路都暂停修缮,也没那么多工分可赚时,家里又养不起几个半大的小伙子,肯定得安排去学手艺了。
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么能干了了,修路和挑河泥也干不来,得找人分担下。
一个人挑2个愤尼,一个愤尼就算是100多斤,两个要斤300了,自己体重还没有100呢,怎么弄得动?
得找个人和自己抬,2个人抬一愤尼,相对就轻松很多了。想好主意了,就得这么干。可是找谁呢,张海奇?
不行,他家就他一个,他爹妈可舍不得让他干重活。
对了,可以找春奇,虽然辈分是侄儿,但是年龄和自己一样大,从小一起玩到大。
他就是大妈家大孙子,他家兄弟姐妹6个和自己家一样经历过火灾后也穷的叮当响,他和自己一样大。
他在家也算是边缘人,他在家是老大,但因为个子太矮,人长得也不好看,性格木讷,实在不讨人喜欢。
他爹妈偏心的、喜欢是下面最小的两人,小儿子和小女儿。
作为老大也是早早的辍学在家赚工分的。
跟自己一样,□□结束后才去学手艺,学得是瓦工的。
现在是冬天虽然地里没活,但他妈也没让他在家歇了。
和自己一样每天也是起早贪黑的去江堤上工的。
自己找他,肯定能答应。不过他家现在条件比自己家好多了。
他大姐嫁到江南的江县华西村了,就是后世顶顶有名的华西村。
那里的条件比咱们这好太多了,村办企业特别多,福利又好。
听说他大姐已经在当地的纺织厂当上了纺织工人。
这个时候当工人都是吃公粮的,一个个都牛气的很。
家里条件好了也会经常让人从江南带粮食、钱贴补娘家。
嗯,貌似扯得太远了,不想了,好累啊!算了,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自己还是继续睡觉,养好病再说,慢慢的把眼睛合上了,会周公去了。
他梦见自己和儿女们一起吃饭呢。嘴角慢慢上扬。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看向窗外发现天都黑了。感觉身体又恢复了些力气,唯一不好的觉得就是肚子好饿,多少年了再次感受到饿肚子的感觉,真不好受。
他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既没人给自己端饭也没人叫自己吃饭。
☆、第 6 章
唉,果然是爹不疼妈不爱的万年老二;打起精神,一切靠自己。
堂屋点着油灯透过门缝渗进来,张林青慢慢的爬起来,坐在床边,歇会儿,他想时隔60多年了,他会再次见到父母,不知道什么感觉。
唉,叹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做深呼吸后;慢条斯理的穿着破烂衣裳;他想吃饭就得自己去小屋盛饭,只是不知道这点饭做好了没有,反正躺着是没饭吃的,他知道。
带着筹措的心情,他打开房门只看到一个瘦瘦的小孩穿得脏兮兮的,一个人坐在痦子里,吃自己的手。
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婴儿车、床之类的;只有村里人有钱的用木板做,没钱的就用稻草编的1米高的圆圆的桶,桶中间放块板子,可供小孩站或坐,一直可以用到6岁呢。这样既不耽误干活,又能看小孩。
想了想应该是小妹吧,虽然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是却没享受倒是父母的温情。
再看一个瘦弱的男子,满是皱纹的脸,半百的头发正坐在桌子边喝着水,看到自己后说道:“青儿起来了?身体好点没,晚上让你妈给你弄点生姜水,喝了发发汗。”
张林青听后很是感动,看到爹爹的那一刻,他眼睛湿润了,老爹安慰了几句顿时让他热泪盈眶。
爹爹虽然最疼大哥,但是对其他孩子也尽量做到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张林青两眼发红,声音哽咽到:“爹爹,我没事,你身体好点了么。”他贪婪的看着爹爹,爹爹老了!才40多岁的人,头发都白了,背也开始驼了。
他永远都记得爹爹在快去世前跟他的哭诉:“青儿,我快不行了,我想吃个芋头,让你妈去买点芋头给我吃,你妈买回来都没舍得给我吃,只是端到桌子上给她大儿和儿媳妇吃,说是媳妇怀着孙子呢,害喜呢,让我这个老不死的别跟孙子抢吃的。”
那个时候张林青听到后心一阵绞痛,心里阵阵发酸;他恨母亲,爹爹已经躺床上起不来了,妈妈连这点愿望都没能满足爹爹。
整天就知道她大儿大媳妇大孙子,大嫂刚怀孕,妈那个时候整天就知道孙子,哪里还管爹爹。
如果不是他妈,不管不顾;他爹怎么会早早的走,走之前连个小小的愿望都没达成。
后来又自己是那么无能,挣的工钱都让妈去结算的,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自己后来鼓足勇气找别人借了5块钱,打算找时间出去买点好吃的给爹爹,哪里会想到一切都来不及了,没来得及去买,爹爹就去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变了,变得不再事事听妈妈的,自己的工钱再也不让妈去结算,自己也暗暗发誓要过的比大哥好,要活出人样给妈看看。
爹爹终究没能吃到自己给他买的芋头,也没看到自己的孙子辈,去的时候才48岁,还不到50岁。
八零年的时候大嫂生了个女儿,妈看到是女孩子后一脸的失望。相比较自己女儿出生,她嚎啕大哭;而后对自己夫妇脸不是连鼻子不是鼻子的,要好太多了。
大嫂有张巧嘴,嘴甜腹剑;整天连说带哄的没几天就把妈妈哄的眉开眼笑的,心甘情愿的帮她看孩子。这都是后话......
躺了这么多天,身体有些虚弱;慢吞吞地走到小屋,发现晚饭已经做好了。
现在是初冬季节,红薯早就好吃了。
为了把粮食省下来留到来年春天吃,家家户户晚饭是吃稀的,不过能吃红薯粥也算是不错了。
别误会可不是红薯加大米煮的粥,而是一种我们这地的特产大麦粯子;水加红薯一起煮,煮开了就像后世勾芡一样加入大麦粯子;再煮开用小火慢熬。
煮好的粯子粥是红色,很好喝,加了红薯就能填饱肚子。
这个年月最怕就是深冬和初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的腌菜吃完了,地里的野菜都被人抢光了,稍微有点绿色的叶子都找不到时候,就得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