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到了武功秘籍,他就杀了她,让她为今日的嚣张和他受的屈辱付出惨重的代价,剑七暗暗想到。
诶?答应了。
华毓秀突然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表情从未如此精彩,老天爷,你这是来捉弄我的吧,没赶走这煞星,反而被绑在自己身旁,这都叫什么事啊,不是说第一杀手吗,你倒是有点身为杀手的尊严好么。
完了,她有狗屁秘籍,到时她怎么传授啊,她娘亲传授给她的东西,想传授也传授不了啊,华毓秀深深的发现,她这次,是搬起了千斤重的石头砸到自己脚了。
活该。
自从有了一个徒弟以后,华毓秀一路直达北境如同无人之境一般,非常顺利,有敌人,徒弟打,没饭吃,徒弟弄,走路累了,徒弟劫车,可谓样样俱到,百般贴心,除了那徒弟不要老是用一副杀人的眼神盯着她,那就十分欣慰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教我武功的杀?” 这天,两人到达了北境一个名为古崖镇的镇上,选了一家客栈吃着饭,剑七第十二次提起了武功的事情。
华毓秀动作一顿,板起了脸,道:“剑七,为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种武功讲究的是内心意境的一种锻炼,只有心如止水,时刻体会大自然,感受大自然的美好,方能做到如此,还有,吃饭不要说话。”
剑七脸一沉,阴森森道:“华毓秀,你不是在耍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愿意教我武功的杀?”
“剑七,身为练武之人,你应该知道每种武功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很多武者因为执念急于求成反而会堕入走火入魔之路,我这秘术的第一句口诀便是心如止水,引静入境,你觉得你做到了吗,没有做到便不要指责我没有教你,而是怪你自己不用功,还有,华毓秀是你叫的吗?”华毓秀语重心长教导了一番,便又摆起了师父了架子,一脸严谨的看着他。
剑七见她说得有理有据,字字认真,当下就信了八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声师父。
华毓秀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放心,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且资质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教你,对了,还有一点,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什么的杀?”剑七抬眼看她,以为她要在武功上指点迷津,一脸认真的听着。
真是个武痴,华毓秀腹诽着,面上却认真道:“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在后面加上尾音,剑七,你记住,你是一个很有威慑力的杀手,光你在那里一站,就能让人害怕,但是你一说话,就让人觉得很搞笑了,这大大的降低了你的威信,这对于你来说,是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可懂?”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生。”
“杀了他,替师母报仇。”
“杀了他,以正剑泉派门风。”
“今日为师就要清理门户,杀了你这个畜生。”
昔日情同手足的师兄弟,将他围成了一团,来自字面八方的绳子绑住了他的四肢,套住了他的头,把他当成狗一般东拉西扯,个个赤红着眼喊杀声一片。
那日,他被挑断了手筋脚筋,遍体鳞伤被扔下了断情崖,原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是苍天有眼,不愿他含冤而死,竟让他被人救了去,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人生,可不知为何,自他醒来之日,说话就变成了这样,哪怕他为自己报了仇,可那喊杀声却如同一个魔咒一般始终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控制不住,他改正不了,干脆置之不理,左右,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谁也奈何不了他。
那个贱人。
那个贱人一定做梦也想不到他会回来复仇吧,当他出现在她面前,她那无限惊恐浑身哆嗦着的模样,他都还记忆犹新,亏她之前还能每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故作甜美的喊他师哥,亏他还天真着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了心上,不想她竟是那么肮脏的一个贱人,只因他发现了她的秘密,她便亲手设计陷害他,让他毫无防备成为了奸杀自己师母的罪人。
死了,全部都死了,那些背叛他的想要他命的人终于全部都死了,全都给我去死,全都给我去死……。
☆、接应之人
“剑七,剑七,喂,醒醒,你怎么了。”一阵略带担忧的呼喊,以及手臂的晃动,唤醒了渐入魔怔的人。
剑七红着眼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清澈无尘的双眼,他猛地清醒了过来,直觉一阵阵清风拂在他身上,一注意,才发现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拿着一把从街上买来的扇子替他扇凉。
“你没事吧,你看起来似乎很焦躁。”她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不然怎么会一下子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悲痛,挣扎,恨意,毁灭,铺天盖地而来,让她忽然就想起了于秋当时说的传言。
关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何堕落成一个恶魔的故事。
“我没事的杀。”剑七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重新端起饭碗,若无其事的大口大口的吃饭。
他不愿说,华毓秀自然懒得管,见他终于没有纠结传授武功的事了,也松了一口气,刚端起饭碗,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轰动。
“好俊美的公子。”
“啊,他看我了,他看我了,啊,我要晕了。”
“他对我笑了,太迷人了。”
“不知公子来自何方,可否留个住址,他日得空想邀公子前来寒舍做客。”
“公子,我也要,我也要。”
华毓秀坐的位置正对客栈门口,抬眼望去,就见一个身穿鎏金边银色暗纹振袖衣衫的年轻公子正被一群燕肥环瘦花花绿绿的姑娘们围成了一团,正含笑着和她们说了什么,很快那群姑娘个个带着笑意和不舍离开了。
一群人散去,众人才看到那公子背后还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同伴,年约二十四五,样貌平平,一脸沉稳,看起来非常老成的男人。
看到这个盛况,华毓秀才体会到,这个国家男女之妨其实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严苛,因为,她看到那些同样在店内用餐的百姓,他们眼中没有鄙夷,没有厌恶,反而是带着笑,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偶尔个别的男子,还带着几分羡慕妒忌。
这北境,倒是比较合她胃口。
收回目光,看了眼剑七,正埋头吃饭,一碗饭很快就见底了,在看看桌上的几碟菜,早已被卷了一大半。
凤天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自己要找的人,经过了几天的巡查踪迹,终于在古崖镇赶上了,本来他们要寻找一个人不会如此费力,可是那踪迹却像是被人故意抹去了一般,直到现在看到饭桌上的另一名黑衣人,她终于得到了答案。
怪不得那暗中保护的人会跟丢,原来夫人身边多了这么一尊杀神。
只是,剑七,他为何会和夫人在一起。
而且,看他们的情况,似乎不是一方要挟一方的状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夫人真的将剑七收服了。
那,那十字剑——她不是有望了。
她侧头看了一眼秦天契,用密语传音道:“秦阁主,帮我个忙。”
秦天契回看着她,传音道:“什么事。”
凤天涯笑得讳莫如深,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秦天契点点头,两人径自往那大堂一角的桌子走去。
那两人朝着她这个方向越走越近,华毓秀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冲着他们这一桌来的,可看他们的模样行为光明磊落又不像是追杀她的,一时间举棋不定看似无意却又细细留意着。
“剑七,有人朝着我们来了。”她低声提醒。
“我知道的杀。”剑七放下了碗筷,眸中冷光幽然。。
在他们的警惕中,凤天涯二人来到他们桌子的一米处停下,朝着华毓秀拱手施礼异口同声道。
“属下凤天涯特来接夫人回宫。”
“属下秦天契特来接夫人回宫。”
华毓秀微微一愣,和剑七对视一眼,旋即对着二人微微一笑,态度礼貌而疏离,道:“二位公子认错人了。”
“师父,走了的杀。”这时,剑七拿过一旁的包袱,站起身说道。
华毓秀应声,朝着二人颔了颔首,举步就要离开,凤天涯从剑七居然叫她师父的惊诧中回过神,连忙唤道:“夫人留步。”
言罢,她从袖中拿出了两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华毓秀看了眼桌上的其中一样东西,脚步蓦地一顿。
这是……。
青花瓷瓶。
形状花纹大小瓶塞都和画中仙给她的一模一样,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一样东西了,站在一定的距离,都能闻到那一模一样的药味,如无意外,这瓷瓶瓶底还印着一个复杂至极的青花图腾。
她心中已然跳跃出一个答案,却仍然不敢相信一般,快速拿过那瓷瓶,往瓶底一看,只觉得整颗心剧烈跳动得厉害,各种情绪交加,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凤公子,我想问下,这瓷瓶别的地方可以买到吗?”她死死的攥住那瓷瓶,声音微微颤抖问道。
凤天涯并不知道她不认识自己宫主,只认为她手中有宫主亲自交给她的回生丹,早已和宫主暗中见过面,甚至对于她居然能答应宫主一路自己历练来北境十分不能理解,同样的,云绯墨也没有特意交代,因此她直接笑着言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