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翌恒有些恼怒的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嚣张女人,恨不得咬掉自己的小舌头,难道真是变成小孩之后,就会对亲近的人形成依赖而戒不掉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吗?
“小鬼。”笑够了的颜歌揉揉酸痛的嘴角:“就算我有了自己的小孩后,你也一样是我的亲人啊!想太多了吧?”
阮翌恒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儿:“这还差不多!”
语气很拽,一副欠揍的表情。
“小同,醒了吗?”门外响起6逸温柔的声音。
“进来啊,师傅!”稍微挪了挪屁股,寻了个舒服的体位:“我正想叫小三去找你呢?”
“怎么?不舒服?”在**边坐下后,自然牵过她的手,凝神把脉。“恩,好好躺两天,宝宝就会健健康康来报到哦!”
听着6逸宽慰的话语,她暗暗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问:“你五哥知道吗?”
6逸摇头:“我没告诉他,只说你是惊吓过度引起的晕厥!”
颜歌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拍拍胸口道:“这就好!不过这回是真的饿了呢!小三怎么还不回来?”
进来的却是黄冰雪,托盘上是清淡的小菜和白粥,颜歌一看顿时失了胃口,期待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怎么这么清淡呢?”
“你现在的身体只能吃些清淡饮食。”敲敲她的小脑袋,6逸才含笑向黄冰雪招招手,示意她将饭菜端过来。
看着6逸轻松的笑脸,望向那个人时**溺而担忧的眼神,黄冰雪忍下心中不舒服的感觉,硬是挤了笑脸,走了过去!
看6逸端了白粥似要喂她的模样,黄冰雪连忙出声道:“我来伺候少爷就好。”
她仍旧称呼她为少爷,因为颜歌身上穿的,还是男装。
“不用了。”颜歌连连摆手,从6逸手上接过碗来:“只是身体不舒服,手脚又没事!”
让别人这样伺候,她怕自己食难下咽!
“呀!歌醒了呀!”这回传来的声音是阮景汉的。
“噗——”还没做好心理建设,突然听到这把声音的颜歌过于激动而将满嘴的白粥尽数贡献给了棉被,呛得她直咳。
6逸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她的身子轻抚她的后背,有些责备的看了显得无辜又委屈的阮景汉一眼。
“我说五哥,你是特意来检验我胆子大小的吗?”颜歌好容易咳完了,眯了眯大眼,看向门口一脸无害的阮景汉,自己要是因为他这一吓而被吓死,倒真会做鬼都不放过他!
“我真不是故意的。”阮景汉连忙道歉道:“现在没事了吧?”
颜歌白他一眼,不再看他,接过6逸手上的碗继续吃。既然已经决定要面对他的阴谋诡计,那么,没有理由再让自己的气势一再被他打压。
“我就是过来看看!”见一屋子的人都只顾着看她吃饭,而没人赏他一眼,阮景汉有些讪讪的说。
“小九,想必大家都饿了,我在前厅摆了宴席。”重新扬了温和的笑,阮景汉才开口。这屋子里,居然没有哪个人拿正眼看过他。搞什么?他忿忿的想,自己好歹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怎么就没人对自己说声感谢的话?都是什么素质的人啊?
“师傅,你们去吃吧!我自己吃完了再躺会儿!”想到从乌龙菊宴上“逃”出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的众人,颜歌连忙开口赶人。
“小恒恒要乖乖的多吃点哦!”想到小孩子是最经不得饿的,她笑着对已经落在小三怀里的阮翌恒说道。
众人见她确实没什么大碍后,才起身走向前厅。
有6逸帮忙挡住阮景汉时不时的探望,颜歌在**上躺足三天后,才获得6逸的批准,可以下**活动了。
“哎呀,睡得我骨头都酥了。”颜歌抱怨一声,从**上爬了起来。
“你呀,从现在开始可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莽莽撞撞的了。知道吗?”6逸像个老妈子一样,殷殷叮咛着。
“知道知道。”颜歌忙不迭的回答:“我一定会时刻保持警惕的,绝对不会再生内似的事情来伤害我的宝宝了。”
6逸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敲门声准时响了起来:“小九,歌,我可以进来吗?”
6逸与颜歌无奈的对视一眼,这个人还真是属于百折不挠、坚定不移的主儿。每天的这个时候,准时报到。
“五哥请进!”6逸看了眼嘟着嘴巴不愿意说话的颜歌,微微笑了笑,在他面前,她从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高兴的、悲伤的、快乐的、忧愁的,从不会戴上像五哥那样看似温和而无害的面具。
阮景汉已经推了门进来,见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唇边那抹笑意便显得有些诡异起来。
“歌今日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啊!”他笑得越温和,颜歌的鸡皮疙瘩就跳得越欢畅。
“呵呵……”她傻笑,搓了搓手臂后道:“是呢!那是我师傅照顾得好呢!当然,还要多谢五哥了这么好的养病场所!”
“歌这是说的什么话啊?”阮景汉似责备的看了她一眼:“这些也值得你道谢?走吧,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按规矩,小三跟黄冰雪是没资格入席的,可颜歌二话不说,拖了他们的手,将他们安置好后,自己才在6逸的旁边坐了下来。
“大家不用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哦!”喧宾夺主指的就是颜歌此刻的举动。
阮景汉笑笑,并不介意,扭头对6逸说道:“小九,五哥听到一个很有趣的传闻,想问问你,有没有听到过?”
“五哥请说!”6逸含笑邀请道。
“听说——歌给了小六一纸休书。”话是对着6逸说的,他的眼睛却是看向颜歌的。
正大快朵颐的颜歌满嘴的米饭当即喷了出来,污染了一大桌子饭菜。
“咳咳——”该死的,她迟早会被他害得呛死:“我说,五哥没听过有句俗话吗?食不言!”
“怎么这么不小心?”6逸只小心的拍她后背,帮她顺气,抽空不赞同的看了眼阮景汉。
阮景汉则神态自如的吩咐人将桌上的饭菜撤了,重新上新的,这时候,颜歌才算喘匀了气!
知道这么清楚?景王府里必定还有他的眼线,当初写那纸休书的时候,就防着他这一手,所以才将真正要写的用隐迹水写在了后面。叹口气,这家伙到底弄了多少人在景王府里?阮景轩他又到底知道不知道?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五哥有件事情就弄不明白了!”他托了腮,面上是冥思苦想的表情。
颜歌却并不打算如他的意,只淡淡看着他不开口。
“歌都已经放弃王妃这身份了,为何沈家沈月儿还要大费周章的派了杀手来杀你?若非我正好在此,又怎么能刚好解了你们的围呢?那些,可都是不达目的不罢手的死士呢?”他淡淡的陈述,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颜歌的脸。
沈月儿派人来杀她?颜歌终于动容,她一直以为这出杀手的戏码是阮景汉自编自演的,想不到,却是真有其事的!
她沉默的看向6逸,那是求证的目光。6逸只得点了点头,他拦得了五哥一时,可没办法拦他一世。
“那么很显然,休书之事就是无稽之谈了!”颜歌挑挑眉头,开始反击,既然,周边的人都不会因为她的一再退让而放弃迫害自己,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反击!
可是,沈月儿这么大的动作,阮景轩为什么都没察觉?他是太忙还是,自己也被缠住了!
“这样五哥就放心了。”阮景汉一副放下心中大石的模样:“那么歌这次出门是为了上次茶馆那件事情同小六斗气吗?不是五哥我管得多,小六现在为了北国使者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你要多体谅他!”
6逸无奈的摇摇头,唇边的微笑凝成了苦笑,五哥想要说的话,或者想要做的事情,他再怎么阻拦,也是没用的。终于,还是被小同知道了!
这番话成功的勾起了颜歌的注意力,难怪那天见他,他那么疲惫且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接待使者能累到哪儿去?除非,并不止接待那么单纯!
“五哥能详细说说吗?”本着担忧的心态,她还是问了出来。
“小同,不用担心!”6逸在菊花从中找到安静得几乎没有生气的颜歌,心里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师傅,我没有担心。”她难得笑得这么温婉柔弱,眼角的余光瞧见阮翌恒的那身白衣时,微笑的弧度加深了些:“难得想弹琴,不如我唱歌给你听听。”
“好!”你开心,怎样都好!
“恩,就以这满园的菊花为题好了。”看着那白色越来越近,她轻巧的走到古琴旁边,伸手抚了抚琴弦,道:“人说,人淡如菊,我倒觉得,五哥便很像这花中君子呢!”
6逸有些惊讶颜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连刚走近的阮景汉也是一怔,不明白她突然开口夸他是因着何事?
“既然五哥也来了,不妨一起坐坐?”漫不经心的滑过琴弦,她的嗓音也是懒懒的,像是提不起精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