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她终于停了手,气喘吁吁的扭头看阮翌恒,挑眉问道:“这话怎么说?”
阮翌恒小皱了下眉头:“他身上有太重的灰尘味道,像是风尘仆仆赶来的,决不会像他说的那样——走到这里了!”
“你是说他骗我?”颜歌神色未变,只是声音很淡。开始往脸上涂抹起面膜来!
阮翌恒悄声叹息,她是聪明的女子,怎么可能没觉?可是,她却当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又是为了什么?“你是知道的吧?还是你觉得他没有恶意?”
颜歌的手顿了顿,微微笑了笑:“或许他有目的,但他绝对不会有恶意!”
语气如此的笃定!
听了她的话,阮翌恒顺势倒在她**上:“你临走时写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不介意跟我分享分享吧?”
“什么话?”企图装傻来逃避精明的小家伙的问题。
转过头来,是一张白得像鬼的珍珠粉敷成的脸。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阮翌恒仍然被吓了一跳,所以,女人啊,美容养颜的时候还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弄就好了,要不然不明就里的人很容易被吓出病来的。
“其实,你是故意的吧?”被吓到的阮翌恒索性翻过身不看她:“故意留下休书走人,却又偷偷解释原委,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可不相信你真是为了阮景轩左拥右抱受了刺激,所以休夫!“
“你最聪明了!”颜歌绷紧脸皮,摸到**上,侧躺在阮翌恒旁边。“那离家出走的原因你也一定猜到了吧?唉!京里的水太深、火又热,我是又怕被淹死又怕被烧死啊!”
原来那个人真的威胁她了!阮翌恒眨眨眼睛:“那你表现得那么悲痛欲绝也是假的咯!”
那倒是真的。只是为什么悲伤,颜歌不想找原因。“不表现得悲痛一些,你会跟我出来吗?”
“敢情你是为了将我拖出来?你这女人未免太狠毒了些吧?”阮翌恒倏的转身,恶狠狠的瞪她。忽又垮下脸,唱作俱佳的表演道:“可怜我这个才三岁的小孩啊,从此就要过着居无定所、流离失所、没人疼没人爱的生活了;可怜我这个本来就没爹疼没娘爱的小孤儿啊……”
颜歌一脚踹上他的小屁股:“少给我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家伙早就想出来了。装什么呢?”
“诶,先别闹!”阮翌恒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写的那些话是用了隐迹水的,阮景轩他要是看不到怎么办?”
颜歌无所谓的耸耸肩:“看不到我也没办法,他也只好自认倒霉了!你也知道,府里头并不安全,那么多的眼线,那些话要是明了写,不定就让人看了去,不用隐迹水怎么办?何况咱们又走得这么急!”
那倒也是,阮翌恒点点头,想了会儿接着问:“要是他真的看不到你写的那些话,你会怎么做?”
如果他真的没看到,那么,借用自己的话,也只好自认倒霉了!他们的缘分,也许注定就只有这么浅!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她朝阮翌恒身边靠了靠,忽然觉得有些冷!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阮翌恒看看她,突然问道。
“以前忙着念书、赚钱、帮杨妈妈照顾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哪里有那个太空时间让我去谈恋爱?”知道他口里‘以前’指的是多久之前。
阮翌恒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慢慢的说:“或许你是聪明的,但情字路上,你却走得相当糊涂呢!不过,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就好!”
本想提醒她注意待小三和6逸的分寸,但……
算了,她高兴就好!
“什么糊涂?”颜秒歌不满意了,瞪他一眼:“姑娘我可是聪明无双的,怎么可能跟糊涂沾上边?”
算了,不理她了。让她自己去得意吧!阮翌恒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我说,你脸上那玩意儿还洗不洗了?”
颜歌这才想起脸上的面膜来,都怪那家伙,缠着自己说话,害她都快忘了。
惩罚的踢踢阮翌恒,她才翻身下**。
只是下一秒,“啊——”的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更快的是两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儿之势冲了进来,神情同样慌张,声音一样紧窒:“怎么了?”一模一样的话语,出自不同的两个人口里。
而已经跳**正瑟瑟抖的某人极无良的用力抱着被她尖叫声吓得瞌睡全无的阮翌恒。
再用点力,他就该翻白眼了。阮翌恒忿忿的想着!
“小同,怎么了?”6逸眼里难掩焦急,步至**边,急切的询问。
小三进屋时极快的巡视了门窗,并没现任何可疑之人或物!看着6逸焦急上前的模样,他的呼吸微微一窒,便垂退到门边。
“有,有老鼠!”颜歌不光身体抖个不停,牙齿也紧张得咯咯响。
阮翌恒便真的翻了白眼,老鼠!!老鼠将她吓成这个样子?他没听错吧?确实是老鼠而不是老虎?
“那个,师傅小三,你们回房去睡吧!我没事了!”颜歌的脸皮只差没燃起来,方才那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不光将他们吵醒,这一层楼的客人无一幸免。
以为杀人了或是着火了的众人吓得提了裤子就跑,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才在6逸与小三的道歉声中愤愤离去!
这下,她的脸可真算丢到姥姥家了。
“小同,你的脸——怎么回事?”刚才只顾着道歉收拾纷乱的6逸这才现颜歌不同寻常的“脸色”,担忧的询问。
嘎?!颜歌悚然一惊,猛然想起脸上白森森的面膜,再次狂叫着冲下**!
接着,众人的咒骂声第二次响了起来。
太怂了!颜歌一脸冷汗的从屏风里面转出来,眼睛根本不敢正视屋里的两大一小三个男人。
“师傅,我真的没事!”颜歌磨磨蹭蹭的开口:“刚才那个,是将珍珠磨成粉然后温水调制的面膜。呃,敷在脸上起着美白作用的……”
三人依然盯着她,并不开口。
“那个,你们也想试试吗?”看着他们的眼神,她自动扭曲他们的意思。“正好,我这边还有好多,恩,我带了很多出来呢!”
她转身要去拿珍珠,却——
“哈哈……”同时爆的笑声让她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完了,他们莫非是被我像鬼的样子给吓得失常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师傅,你没事吧?”她后退两步,确定安全之后才开口问道。
“没……没事!我回房了!”6逸边走边笑。
记忆中,他的笑总是温和的,浅浅淡淡的。极少笑得这么畅快过,真的没事吗?
摇摇头,她将视线定格在小三已经取下面具的稍嫌秀气的脸上。他不戴面具,多半已经歇下了,却被她的叫声……
呜……该死的耗子,她简直连祖宗的脸都丢完了!
“小三!”她气鼓鼓的娇喝:“不许笑了,快回房睡觉!”
“是。”小三极力憋住笑,秀气的脸憋得通红:“怕耗子姑娘,晚安!”
颜歌不可思议的瞪着小三直的背影,望着**上笑趴下的阮翌恒,不可置信的问:“小三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怕耗子姑娘?
阮翌恒仍兀自笑个不停!颜歌眯眯眼,很好,被嘲笑的感觉——真他x的好!
你们一个个,千万别落在我手里!她咬牙切齿的握紧了小拳头。
此“仇”不报,非女子也!
她跳**,伸手在嘴边哈口气,便朝笑瘫了的阮翌恒的小身子探去。
“哈哈……你……你太……卑鄙……哈哈哈哈……太卑鄙了……”阮翌恒将小身体缩成虾米状,仍是阻止不了颜歌胳肢他的魔手。
她真是个无赖,用这招来对付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我让你笑我,我让你笑个够……”颜歌是不见他求饶绝不会罢手的:“我看你以后还敢这么猖狂的笑?”
“我知错了。”阮翌恒一咬牙,低头认错,小孩子能屈能伸,将来还是能长成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的。“我,我再也不笑你了!”
颜歌这才罢手,恶狠狠的警告道:“这只是给你的小惩,若你以后还敢再这样笑我,你就死定了!”
阮翌恒缩成一团,忙不迭的点头:“是,笑谁也不敢笑姑奶奶你啊!”
她就不明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么?等自己再虚长个十年,到时候,求饶的人将会是她。
所以,今天这,他就先给她记上了!
终于睡了,6逸的注意力从隔壁收了回来,微笑着摇头。
她真的,一点都没变呢!记忆中那明亮的眸子、欢快的声音、调皮的性子……
真好!微微上翘的嘴角挂着欢欣的笑容,缓缓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颜歌携着阮翌恒下楼,见早早起**的6逸和小三都已经坐在桌前等他们了。一路蹦过去,欢快的打招呼:“早啊!怎么不多睡会儿?”
“饿了,所以就早早下楼了!”6逸微笑着看看她略微显得凌乱的长,不由自主的想起第一次帮她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