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殇昔看到这样一副场景,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多看了几眼。
他好似没有注意到凰殇昔的到来,闭目假寐着,若不是那两片薄唇启开,说出“启程”二字,就凭那均匀清浅的呼吸声,凰殇昔就会以为这男人是当真睡着了。
这男人不说话正好,免得她要花心思应付他,她随意找了个离他较远的位置坐下,然后背靠马车上,闭眼,打算补个眠。
但马车摇摇晃晃的,她的脑袋跟着摇摇晃晃,不是额头撞到这,就是后脑砸到那,再不然就是身体前翻后撞,她恼怒,猛地睁开了眼。
视线好巧不巧正对上了东陵梵湮,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眸子,带着嘲讽的意味与她对视,凰殇昔眸光一凛,霍然移开了视线望向别处。
这讨厌的男人,每次都用那种讥笑的眼神看她是几个意思啊?
凰殇昔心底不豫,眼神一直望向因帘子被撩起而显露出来的景色。
东陵梵湮也没多说什么,极轻地睨了眼凰殇昔,旋即又闭上了眼,惊艳绝伦的面容上看不出半丝情感,冷得很。
他心底是矛盾的,一方面想和凰殇昔接近,另一方面又强势高傲,自尊心不允许他去向一个女人俯首。
当夜凰殇昔是如何拒绝他的,他是记得一清二楚,如此,这般高傲的他如何让他放下身段?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向来运筹帷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能败在一个女人手上?他要的,自然得亲自送上门,他会让凰殇昔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双手奉上!
马车内登时一片静默,两个人摆着不同的姿势,却是抱着相同的念头。
绝对不会去招惹对方!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就连在外头驱马的风赧和雷霆都感觉到了,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随后两人对视一眼。
雷霆:风赧,你说里面会不会爆发什么没有硝烟的战争?
风赧瞥了他一眼,同样以眼神答复:我觉得会。
雷霆不知怎的乐了:我就说嘛!陛下洁癖那么重,皇后还上来,绝对是挖坟墓自埋,你觉得皇后多久会被陛下扔出来?我觉得肯定不出一刻钟!
风赧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随意地又瞥了眼雷霆,很快转移了目光,以至于雷霆没看到他要说什么。
但是雷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有些挑衅地笑了笑,朝风赧凑过去,压低声道:“我赌陛下这一次会直接回宫去。”
风赧没说话,绷着一张冰山脸,显然是没把雷霆那话听进去。
过了好半会儿,风赧才淡淡地问了句:“赌注?”
雷霆颇为狡诈地笑了笑,抬头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深思状,“沉思”了好半天,他才奸笑:“这个嘛,我想了很久,你我俩大老爷们,没啥好赌的,要不……”
他贼笑贼笑地调弄道:“就神庙里你房里的那丫头?”
结果话音刚落,雷霆就被风赧狠狠踹了一脚,险些摔下马车。
“没门。”冷冰冰的话中透着坚定。
雷霆堪堪稳住身子,被风赧不留情地偷袭了下,他倒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问:“当真不啊?先听听条件再说决定也不迟啊,如果我输了的话,我保证再不轻薄那丫头,也不去缠她,而且祝你们百年好合!还有,我脱好裤子等你拿藤条来扁!”
风赧目视前方,不说话。
雷霆用胳膊捅了捅风赧,又道:“如果你输了,下次我若是被罚了你就替我去领罚怎样?”
本来他是想说如若风赧输了那丫头归他,但是想起那日在神庙风赧那张万年冰山脸上出现了几丝怒意,也就没有胆子说出去。
风赧绷着脸还是没有说话,只看了一眼雷霆,那眼神的意思是……
我等着看你输的样子。
那模样嚣张得很,雷霆也被他气得有些牙痒痒,重重地哼了一声就转过了头。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到时候别输了替我领罚时哭着跪在大爷脚下,哭着喊着求大爷!”
说完,雷霆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呸!没事诅咒自己干啥?
而马车内的情景,却没有如雷霆所想那样水深火热,而是死一般的沉寂,里面的两个人像两座石雕一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都保持原来的动作不动。
车里的气氛也变得无比微妙……
凰殇昔看着外界是在发呆,脑子空白,根本没有注意到周遭的低气压,可是就算她现在没有发呆,估计她就是清楚那低气压来着哪,她都装作看不见。
为什么?
她都不知道东陵梵湮抽了哪根筋。
过去问他?那是找死好不好!
车内隐隐闻到了火药味,假寐许久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那双隐含狂风暴雨的黑眸露出,幽森的目光直盯向凰殇昔,那目光,宛若寒芒。
许是被两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后背要着急了,凰殇昔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歪头看了过去,看着东陵梵湮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上弥漫了阴霾,心底“咯噔”一声。
“你是怎么了?”凰殇昔撇嘴道。
她没做什么吧?这男人干什么一副她好像欠了他钱一样的表情?
“你说呢?”低醇好听的声线从两片桃花瓣般的薄唇中传出。
不知道凰殇昔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她居然听到了这男人声线中夹带了怒意。
都说这男人喜怒无常,性情多半,如今看来,名不虚传啊……
凰殇昔凤眸一眯,小脸突地黑了,我说?我知道还用问你?您老人家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人家猜?猜不到还得承受您老的威压,你能不能正常点?
凰殇昔没打算猜,于是乎,她沉着脸,很不给面子把头一偏,目光又重新回到原来所看的地方。
凰殇昔这个举动无疑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挑衅一个君王,摆明是找虐行为,而挑衅一个强势的帝王,分明是找死!
于是,我们尊贵的陛下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瞬间黑了,硕臂一抬,一股凌厉的气流凝聚掌心,霎那间朝凰殇昔扑嚣而去。
凰殇昔知道自己躲不过,她只觉眼前的事物晃了晃,在看清时,是东陵梵湮那张绝美惊艳的容貌,她挑眉,好看的凤眸半阖,倒是什么也没说。
“凰殇昔,胆子肥了?”东陵梵湮魅眸微眯,冷声隐晦不明道。
话虽冷硬渗人,但那一双手很自然地搂上了她的腰肢,微凉的大掌感受她身体传递来的温度。
“啧,本宫是在不太清楚皇上指的是什么呢?”凰殇昔勾唇笑,似乎不将这似是在发火的男人放在眼里。
她并没有察觉到,她眼前这个男人在暗自压制着自己胸腔那股意味不明的火。
第二百一十三章 朕真想掐死你
东陵梵湮抿唇沉默不语,俯首静静地斜睨那张桀骜的小脸,眸光微烁。
有种冲动是伸手去揉她的脸,当他的如葱般的玉手抚了上去的时候,不止凰殇昔愣住了,就连东陵梵湮回过神也都微微一怔。
旋即,他面不改色,面无表情地将眼神移到另一边,长指也放了下来,而后很自然地重新搂上她的腰,脸埋进她脖颈间。
好像方才的事没有发生一般。
凰殇昔才回过神,被他的动作又弄得一愣,随即脸色有些诡异,让人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东陵梵湮很不安分,往凰殇昔右边肩窝蹭了蹭,又一路蹭去她左边肩窝,而后随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上。
温热的气息喷到她脖子上,他又蹭来蹭去,痒痒的让她很不舒服,她皱眉,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正要将他推开。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没有再往上移,顿住,微凉的两片薄唇贴上她的脖子,吻上不日前被他在她脖子上咬伤至今还未痊愈的伤口。
“别动。”
声线低沉沙哑,带着某种不明的情愫。
那两片唇瓣吻上她的脖子,令凰殇昔身子陡然一僵,感觉到贴着自己的身躯炽热无比,她明显察觉到了他身下的变化。
“东陵梵湮……”她脸色有些难看,不知是羞得还是气得,脸变得潮红起来。
被他攥住的手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别动!”声线突地变重,沙哑得让人心惊,凰殇昔登时就不动了。
目光似有若无地瞟了瞟埋在自己脖颈间的男人,心下一阵困顿,她着实不清楚这男人玩的什么花招?
虽然她是对这男人改观了不少,也心知是自己这身体的本尊做了什么事冒犯了他,他是个可怜人不错,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会对他卸下防备。
他是帝王,他就是再可怜,该有的戒备她不可能会放下,谁知这男人会不会心情一个不好,将她被砍了?或者找别的办法来折磨她?
她还年轻,大好青春在,不想死。
良久,她渐渐感到贴住自己的身躯明显降下的温度,甚至感受到了凉意,她蹙眉,不悦之余还有点儿不耐烦。
这男人到底要耗到什么时候?
“朕不喜欢你忽视朕。”许久,东陵梵湮才闷闷地说。
凰殇昔眉心浮现冷意,冷嗤道:“皇上是哪只眼睛看见本宫忽视皇上了?陛下如此威武,臣妾怎敢呢?”
一番话极具挑衅意味。
可是,向来强势的东陵梵湮居然不怒反笑,抬起脸,长指勾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问:“你当真这般厌恶朕?”
他说过,她改不了,便由他来退步。
无非就是退一步,他东陵梵湮能做到。
凰殇昔对上他的眸子,微微怔住,似是没能反应过来东陵梵湮会问这样的问题。
厌恶他?或许是有的,只是她自己有一段时间没发现了,她以为对他不是厌恶而是讨厌罢了,却没想到,东陵梵湮会这样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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