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绵看不透他脸上复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纠结了一下,手握地更紧了,“那你……那你喜欢我吗?”
厉从善看着她,眼中两颗星子简直亮过天上星辰,睫毛微微扇动着,半晌才从鼻腔里闷闷的低低的“嗯——”了一声。而后绯色一寸寸逐渐爬满他如玉的面孔,手指轻轻勾住她的,抿着唇像是有些难为情了。
天色渐暗,客厅里没有开灯,两人就这么坐在地毯上,看着对方傻笑。
此刻路绵心中柔软无比,她脑子里闪过许多杂乱的念头,手心里渗出了许多汗,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厉从善的。借着夜色,她看到厉从善扬起的眉眼,与嘴角优美的弧度。他微微笑着好似要说什么,路绵突然间脑子轰的一热,直接凑过去堵住了他的嘴。
路绵一手攥着厉从善的肩,一手支撑在他身后的沙发扶手上,视线自上而下,看到他黝黑瞳仁里自己的影子。她轻轻磨蹭着厉从善的嘴唇,舌尖青涩地勾过他的唇线,而他微微仰着脸,任由她恣意索取。
美梦成真。
厉从善脑海中快速浮现出这四个字,他曾有过千百次的想象,此刻情绪剧烈起伏再也无法压抑。下一秒厉从善夺过主动权,两人唇齿相依,气息紧紧缠绕。他慢慢伸手贴上她后背,温柔地轻抚着,像是无言的宽慰。舌轻巧地探进去,一点点舔舐她的,一察觉到她有退缩,便立刻紧紧勾着不舍得叫她离开。
路绵一颗心被他牵着,不由自主地回应他,心猿意马。
两人分开的时候,路绵还是迷迷瞪瞪的,觉得像是过了天长地久。她搂着厉从善的脖子,靠在他肩头,甜甜蜜蜜地说:“厉二,我真高兴。”还是不满足,又搂紧了些,“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保护你,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厉从善低低笑了,嗓音有点沙哑,“好。”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圆满。
☆、第13章
次日清晨,路绵从美梦中笑醒,迫不及待地起床刷牙洗漱。
手机上的日历显示着农历七月十五,还设了个特别提醒,今天是厉从善的生日。
昨晚厉从善离开之前,他把客厅略微打扫了一下,只是地毯上还是染上了些红酒渍,得送去干洗。路绵给徐姨留了便签贴在冰箱上,回头想把喝剩下的红酒藏进柜子里,没成想拿起瓶子却使了个空劲。她有些纳闷,记忆中她跟厉从善只各自喝了一杯,怎么这么快就空了?
大清早的思绪迟钝,路绵眉头拧成个疙瘩,好半天想不明白,随手把空瓶子塞进角落里完事。
窜到对门的时候,见到厉妈正在准备早餐,厉爸跟前跟后的打下手陪聊,倒是比厉妈还忙活。路绵长期在厉家蹭饭,现在徐姨一走,基本上三餐都在厉家解决。一开始她还心里过意不去,提出要每个月付点伙食费,可厉妈死活不肯收,她吃了厉妈几记铁砂掌之后也就厚了脸皮,只隔三差五地找机会买些厉妈喜欢的甜食哄她高兴。
“绵绵来了啊。”厉妈利落地把锅里的太阳蛋翻了个面,“饿了吧?马上就能吃。”
“不饿,我不饿。”路绵眼神四处乱窜,没看到想见的人,干巴巴地说了句,“厉大哥和厉二还没起呢?”
厉妈最近听不得别人提老大,一提起来话匣子就收不住,“厉弃恶那混球每天起得比鸡还早,天不亮就没影儿了,也不知道成天在外头干什么。当兵这么些年,他回过家几趟?我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混小子,当年不让他去他非要去,两年义务兵完了也不肯回来。好不容易休个假也不在家待着,要再过几年,我走马路上认不认得出这儿子都成问题!”
厉爸笑了,“哪儿那么早就老年痴呆了。”
厉妈锅铲举得老高,瞪他,“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厉爸立马换上严肃脸,努努嘴,“蛋糊了。”
路绵忍不住想笑,前几天厉弃恶风尘仆仆地回家,一边一个把二老抱个满怀,那时候厉妈都激动地哭了。但是好不过两天,厉妈就被厉弃恶气得拿着鸡毛掸子到处撵,厉弃恶高高大大跟个熊似的块头,被撵地左蹦右跳滑稽得要命。
“厉大哥当兵那是保家卫国,是真英雄!”也许受前世影响,路绵对军人有天生的好感,“寸寸山河寸寸金,要是没有像厉大哥这样的士兵守卫边疆,老百姓哪能过上好日子?”
厉爸点头感慨,“说得好,难得绵绵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高的觉悟。”
路绵也点头,“我可是名副其实的*接班人。”
只有厉妈摇头叹气,“两二愣子。”
絮絮叨叨拉完家常,还不见厉从善人影。
路绵有点不淡定了,佯作不经意地说:“这都几点了,厉二怎么还没起床,老这么爱睡懒觉,过两天开学了可怎么办。”
厉妈搭腔,“老二也是,昨儿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大半夜地收拾房间。理出来好几箱子宝贝,整整齐齐地码在床底下放着,也不肯给我们看。”幽幽道,“我这老大是个浑不吝的,老二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否则我可怎么办哟。”
晚了,幺蛾子已经出了……
路绵闷声不响有点心虚,要知道在长辈的眼里,她跟厉从善这可算是早恋。
厉妈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针已经快指向九点,这下急了,一叠声地说:“绵绵你赶紧去把他喊起来,今天他生日,按理说该起个大早吃碗长寿面的。”
“哎!”
路绵干脆地应了声,终于等到皇恩浩荡,她一溜烟跑了。
其实厉从善早就听见外头的动静了,故意躲在房间里,为的就是把路绵引进来。一想到昨天她对自己的主动劲儿,亢奋地整宿没睡好觉,索性起来把两人从小到大的照片和其他物件理了理,仔细地放进箱子里存好。他守了那么多年的小姑娘终于开了窍,自己终于如愿以偿,这些就算是他长征旅途上留下的一些纪念了。
路绵探头探脑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厉从善穿着睡衣,坐在书桌边上发呆。她走过去一拍他肩膀,笑着说:“大寿星想在什么呢!”
“绵绵……”厉从善也看着她笑,手心拢着她的手,大拇指好玩似得揉着她手背上的涡,“我就是在想,虽然平白浪费了这么多年,幸好老天爷还算眷顾我们。”
路绵也有点儿感动,“是啊,所以千万不能辜负了老天爷的一番安排。”
他还低着头不亦乐乎地玩着她手上的涡,蓦地被她扣着下巴被动抬起脸,还来不及讶异,就听她挺认真地说了句:“为了感谢上苍,亲一个。”
厉从善瞬间心血澎湃,他就是爱路绵的这份直来直往。
两人这是在一起后的第二次亲热,路绵可以感受到厉从善在温柔地配合她,不着痕迹地引导着她。他的怀抱他的气息,一切都让她觉得舒服而自在,亲吻的时候不禁愈发动情。
导致最后厉从善退出的时候,路绵还下意识地追过去,依依不舍的,“还要亲……”
不能再碰她了,否则就要出事。厉从善几乎用上所有自制力才抽开身,他艰难地抑制住自己的*,脸色潮红,身体已经有了反应还要掩饰着不叫她发现,装作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绵绵,我还没有刷牙洗脸。”一开口,声音喑哑地厉害。
路绵趴在他胸口看他飞红了一片的脖子,叹了口气,“厉二,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
厉从善苦笑,姑娘心真大,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乖乖起来,一会儿我妈又该喊了。”厉从善轻轻拍她背,他也舍不得放开她,恨不得一眨眼就能到几年后,那时候不该干的事儿也能干了。
路绵松开手,厉从善起身去洗漱,她亦步亦趋地跟着。
沈云开的画还真被挂在了卫生间的墙壁上,正对面就是马桶,看样子他在厉家过得委实有点儿凄惨。路绵敲了敲画轴,小声喊了两下,“沈云开?沈云开?”没有人回应,她又把耳朵贴到画上仔细听了听,还是没有任何响动。
厉从善一边刷牙一边注意她的动作,口齿不清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晚到现在就一直没见他出来过。”
路绵犹豫了下,还是没敢在这里细说,只含混道:“他想回我那住,我没答应。”
厉从善面色一冷,“呸”地吐了牙膏沫,“还真是死性不改。”
路绵小声说:“我可没答应他。”
厉从善斜了她一眼,说话毫不避讳,“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以后在学校住宿了,沈云开怎么办?难道还让他待在这儿?就算我同意,他还不一定乐意,我看得出来他想跟着你。绵绵,我们找了大半年也没找到法子帮他,如果一直找不到,难道要让他跟着我们一辈子吗?”
一想到这事儿路绵就头疼,他们现在还是学生,能利用的时间太少。闲暇也找过不少自称高僧法师的,但全都是沽名钓誉之辈,一点用都没有。让路绵就此放弃沈云开,她不忍心,可让他就这么待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也是绝无可能的。
对于沈云开,路绵进退两难。
厉从善却考虑得更多,他一直把那天晚上老婆婆告诫路绵的话记在心里,暗自猜测有没有可能沈云开就是那个不该对他心善之人?其实他一早知道,前世就是沈相对路绵下的杀手,没把这事儿说出来,一来是不想让她再受往事困扰,二来还没弄清沈云开在里头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怕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