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种。
这几天那些肮脏恶心的男人强迫她的时候还会口吐秽言污语,骂她小贱种,孽种,冒充皇裔。真是把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过的脏话全部补回来了。
花语嫣眼角流下一滴血泪,她马上就要死了。
是真的死了。
她想过要自杀,可是她仍然抱着一丝幻想,希望有人能够来救她。
叶清音,她不是说过是她最好的姐妹吗?
她人如今又在哪里?在哪里啊!
花语嫣疯狂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到地上,连同那杯毒酒一起,门被人从外面踢开,花语嫣俯身捞住了那只将将要坠地的毒酒,稳稳接住,然后在那人着急忙慌解裤子的时候,仰头将毒酒饮下。
那人本想在她死之前再做上几次的,无奈他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七孔流出浓黑的血,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躺在了地上。顿时被扫了兴致,骂骂咧咧的出去汇报去了。
同一时刻,五皇子府。
花容月也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强行被换上了干净的衣袍,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东皇是怎么想的,难道还要他们干干净净的离开人世么。
他脸上的血痕已被擦去,只是那痕迹却再也无法消去,美丽如画的容颜上多了一抹任谁看了都会惋惜的哀恸。
花容月眼中并无太大的波动,他相信步天音一定能够救下燕绾,他很少凭直觉去做事,可这一次,绝对不会错。
既然绾儿无事,那么,他早该死了。
花容月举杯的同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只是他的耳朵已失聪,并未听到。
他平平静静喝下了毒酒。
杯子落地碎掉的同时,门被人从外面踢开。
伺候花容月服毒的侍女提剑迎了上去,却被一道白色的影子飞快闪过,她连来人是谁都不曾看清,便阖上了眼睛。
燕绾提剑冲到了花容月面前,扶住了他倒下去的身体,泣不成声。
“还是迟了一步。”
步天音长叹一声,白轻水走到她面前,有些不甚理解的看着燕绾和花容月。
花容月迷离的眸子忽然变得闪亮起来,步天音心下一惊,知道他是回光返照了。
燕绾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哭道:“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花容月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来生……不要再,遇见……”
不见,便不会爱。
毒酒的药效奇快,白轻水冲过去想点住他的穴,却没能来得及。
燕绾这时止住了哭,忽然拿起地上的剑,看着花容月,眼底是浓浓的不舍和后悔。
她后悔,在一开始的时候故作矜持,没有同他在一起,更因为女儿家的心思而没有好好待他。
燕绾欲自刎,却被隔空点晕,放倒在白轻水怀中,“带她走。”
白轻水愣在了原地。
步天音低喝:“快走!”
他这才回过神来,抱着燕绾几个起落消失在外面。
他刚才分神,只是想起了他从前的那个徒弟,也是这样死在了他的面前,他连去施救的能力都没有。
刚才的一幕,让他回想起了悬崖之上。
可是,他为什么能够清楚的记得这个情景,却想不起来她叫什么?
她……叫什么来着?
白轻水走后,步天音仔细擦去花容月鼻孔和唇角流出来的血迹,然后对着空气冷冷笑道:“能不能把他的尸体让我带走,太子殿下?”
一双黑色的长靴从屏风后面慢慢踱出来。
花清越一身天青色长袍,裁剪得体,衬得他那张容颜更加清色无双。
他几步踱了过来,微微弯下身看着抱着花容月尸首的步天音。
脸上似乎带着一丝深沉的笑意。
“想要他的尸首啊。”
“嗯。”
“很简单。”
“你的条件?”
“你陪我上床。”花清越说得干脆,凝眸望她,眼底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浓烈欲望:“步天音,你陪我上床,你想要谁的尸首我都能给你。”
步天音并没有立即反唇相讥,反而看着像是脸色逐渐变得僵硬、发青的花容月,叹道:“我不相信你,你让我先把他的尸体好好安葬。”
“你不相信我,我又怎知你是不是在框我呢,嗯?步天音,你的小聪明那么多。”
“你怕我?”
“我为何要怕你?”
“那你怎么不让我先安葬他?”
“因为,我不想。”花清越缓缓说道。
忽然,他蓦地出手,抓住了步天音未来得及缩回去的小手,他将她的手握在掌中,道:“小音儿,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他说的依旧动容,甚至连眼神都变得深情款款。
“太子殿下就没有记过日子么,我怎么觉得,我才是那个不记日子的人,这话应当我来问你——可惜,我并不在意这些。”她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下去。
花清越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些,他在生气,脸上表情并未有多大的波动,只是身后如丝如云的黑发无风自起,在他身后猎猎飞舞。
步天音低眸瞟了眼他握着自己的手,凝心镇气,道:“既然你我都不肯让步,那这件事还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是你没有余地。”
“太子殿下这话怎么讲?”
“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么。音儿,从今日起我便将你囚禁在太子府。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把步家怎么样。”
“你到了这里,智商竟然退步了么。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什么步世家?他们是他们,与我何干。”
花清越容色淡然下来,道:“你以为你说不在乎,我就真的以为你不在乎?”
“那么你呢,你有什么在乎的?”步天音没有回答,反问道。
花清越毫不犹豫:“你。”
这果断的回答换来步天音一记冷笑,“那这皇位呢,江山呢,天下呢?”
花清越道:“这天下本就是我囊中之物,我既得了你,便赢得了一切。”
“那么,什么叫得了我?”
“在床上,树林里,屋顶上——只要你喜欢,在哪里都可以,我一定满足你。”
步天音笑声嘲讽:“可惜,你说的时候,我想到的只有云长歌。”
花清越脸上顿时现出了几分杀气:“他不是上过你么,那么跟我做一次又又何妨?你只要答应,花容月的尸首随你处置。”
“答应也不是不可以,”步天音微微一顿,叹道:“就是会觉得很恶心。”
花清越怒道:“那我就只能用强了。”
他蓦地站起来,同时也扯起了步天音,她轻轻皱起了纤眉,花清越拉着她大步往外走去,步天音脚步轻盈随他行进,却笑靥如花道:“太子只得一位侧妃,那个侧妃是谁家的女儿来着,什么后台来着,我好像突然给忘了,还请太子殿下赐教。”
花清越忽然停下,回眼看她,一瞬将她看了个透,忽然怒道:“你敢对她动手?!”
步天音才不怕他山雨欲来的脸色,自顾自笑道:“太子殿下现在若是赶回去,怕是还可以敢在事发之前……哦呀,我可不舍得杀了那位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只不过把我们叶大公子送了过去,叶国公府是太子的人吧?我可不要搞错了。”
花清越脸色一变,用力甩开步天音,身轻如燕般消失在她面前。
步天音这才揉着被花清越使劲捏得发红的手腕,略带得意的偷笑了一声。刚才的一番话分明是她扯谎扯出来的,花清越这个人聪明一世,她如果想用更加聪明的招数战胜他根本就不可能。好在花清越的疑心太重,她说的事情凭自己的能力也极有可能会办到。
聪明一世的人最终还是糊涂一时。
步天音也不敢在原地做耽搁,飞快回了城南的宅子。
天下任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一眼定一生(28)
步天音回到城南宅子时,南织和飞羽已经在此等候。
今夜韦欢便会带着人去劫狱,他还在书房做部署,预计会用到十几个蓝翎的人,还有他自己的手下。
步天音仍然不建议他这个时候去劫狱,原因是:“如今花如夜也只是佣兵在外面,还没有攻进来,不如等他们真正打起来,我们再趁机出手,也好把损失降到最小。这段时间的话,花清越一面想害死东皇,另一边还要对付花如夜,应该没有时间处置你们家。”
韦欢道:“四公主和五皇子以及韦贵妃、燕国公全部处置完毕,如何轮不到我家?”
步天音道:“我能说他们不重要么。”
“不重要?”
“你没有看出来,如今朝廷上,已经完全是太子殿下说了算么。”
韦欢眉头微皱。
步天音继续说道:“韦贵妃和燕国公一事,东皇迁怒的是你们家,但是花清越不同,恨韦贵妃,与她有仇的人是东皇,并不是花清越。并且我觉得,以花清越的性格,大概不仅不会虐待信国公,反而会给他好吃好喝候着,然后,他想策反他。”
韦欢沉默不语。
步天音知道他是在思考,也就没有理他,问道:“小白师父呢?”
飞羽道:“在看着燕小姐。”
白轻水将燕绾放在了他的房间,步天音在窗外看了一眼,觉得此情此景似乎有些……
另一边,花清越回了太子府——
他的侧妃乖乖的待在房间里刺绣,而叶碧卿也完全在家里陪着三公主。
花清越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被步天音摆了一道。
步天音,她居然骗了他!
花清越气极,立即便下令全城搜捕步天音。
他偏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即使不能像过去那样跟他一起并肩作战,他也绝对不允许她站在别的男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