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音道:“怎么,你怕我在酒里下药?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值一提么,在酒里下药,然后引你喝酒的笨蛋举动我怎么会做?”
云长歌凝眸看着她,唇角笑意颇深:“那你岂不是辜负了璃姬给你的药。”
闻言步天音的一颗心迅速提到了嗓子眼儿,果然她的直觉没错,璃姬给她药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怎么,又在沉默了?”云长歌托着她的手臂,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着她朝床里走去。
外面,有侍女送来了煮酒的器皿,在听到这动静后也是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退了下去,主子们明显已经不需要了啊。
背后贴到柔软的床褥,衣衫连同那些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东西一件件被清除。
云长歌的动作很轻,温柔至极,宛如一湾宁静的湖水,要将步天音沉溺、沉溺。过了不知道多久,浮浮沉沉间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背,望着暗香浮动的帐顶,忽然说道:“我不信任璃姬,她给我的药我并没有用在你的身上,我怕那不止是简单的迷药。”
云长歌的动作因为她这句话而一顿,一滴温热的汗水,沿着他优美的下颌淌进了她的眼睛里,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动作越来越大。没几下步天音便轻哼了出声,有些隐忍的难受。
“疼的话就告诉我。”云长歌的声音低沉魅惑,吻在了她的唇角,尔后,紧紧覆住了她炙热的红唇。
步天音紧咬着牙,她的那一句话似乎是刺激到了他,他的动作越来越重,她怕他伤到孩子,一直在不停的躲闪,结果就是她退一分,他进三分,在任何事上都是自己绝对不能吃一点亏的样子。
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就算放纵一次又如何?就当是诀别。
如是想着,她开始慢慢的回应着他,然后换来他更加温柔妖冶的掠夺。
许久之后,他从她身上退出,帐内恢复平静。只是他还抱着她,固执到霸道。
两个人都没有睡意,步天音慢慢俯身朝他凑过来,双眸闪烁的问道:“云长歌,我是不是便聪明了?”
“何出此言?”他亦垂眸看着她,揽着她的手臂慢慢下滑,被他触碰过的皮肤仍然会止不住的颤栗,带着一种从内心深处冒出来的渴望。
他的温度如火,所过之处炽热无比,星火足以燎原。
他的手忽然顿住,然后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用力的扣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
“其实璃姬给我药的时候我真的很动容,也很感谢。我知道她并不喜欢我,我离开你也是她所希望的,所以拿到药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你了,是真的很开心……啊。”她说道这里,云长歌缠着她的手指忽然用力一绞,疼得她低喊出声。
她嘶嘶吸了一口凉气,继续道:“可是我也不懂药理,我怎么能确定她给我的不是别的?她说那药是半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我怎么知道那不是春药?万一等我走了,你药性发作,谁来给你以身解药?裴湄么。”
云长歌再次捏了她一下。
步天音一声叹气,“有谁喜欢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你虽然瞒着我许多事情,可是我也不想你去睡别的女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隐约带了三分醋意,云长歌听了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他扳过她的脑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那双美丽无双的眸子。
他唇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你在想些什么?那不过是比较厉害的迷药罢了,你怎会想到那种药上去?”
云长歌说话的时候,步天音的眸子忽然闪了闪,他还没有来得及揣摩她因何做出这样的神情,却见她将自己的唇凑了上来,在他唇上飞快的一啄,十足的勾引意味。
尽管云长歌怀疑她忽然献吻的动机,却抵不过她的一吻挑逗,忽然将她压在了身上,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不清明,轻笑了笑,贴近她,沉声道:“步天音,这是你自找的,再来一次,累了我也断不会停下来。”
“好。”步天音语落的同时他便不再温柔,与此同时指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很轻很轻,几乎略尽于无,可他还是感受到了。他眸间闪过一丝惊疑,但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步天音的手也是在这个时候揽住了他的腰,一切都发生得刚刚好,他已来不及算计,却已沉沦。
“小步,步天音,我的……”
步天音一直在尽力的避开他的逼近,璃姬说这药效半个时辰后才会发作,可出乎她的意料,药效奇快,云长歌很快便没了动作,伏在她身上,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温度、寒冷的利箭一般的射向她。
步天音咬唇,一狠心将他推在了一旁,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云长歌试着动了一下,身子慢慢软了下去,终于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那个女人已经坐在床边穿好了衣服,云长歌一张俊颜如风雨欲来的天气,阴沉得厉害。良久,他才冷冷的开口:“步天音,你算计我。”
天下任 第二百五十三章 能不能别走(2)
以云长歌的谋略,自然是不消片刻便整理出步天音的小伎俩。曾几何时她的这些小手段都是让他不放在眼里,可是心里却是会忌讳的,因为她太能出其不意。
可就是方才,她那么主动,他竟然就疏忽了。他对任何人都有戒心的,可是不知为何对她却总是那么会轻易的放下戒备。
原本她说不相信璃姬给她的药,她不懂所以不敢轻易给他服用,那么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触动了。她接下来便问他那是不是春药,说自己不想让他碰别的女人,那都是她的真心话吗?
还是,那不过是她知道她那样说,他必然会给她解释,解释的时候自然会提到璃姬给的药。
那药她虽然没有下在酒菜里,却也没有丢掉。
她很聪明——她一早便用药水浸过银针,一旦她能够从他口中确认那药是真正能够药倒他的迷药,她便毫不犹豫的将银针拿出。
指尖那一阵轻微的刺痛他明明是感觉到了,也起了疑心,可是她把每一个步骤都安排的这般精准,设计得如此准确,没有一丝一毫的误差,他来不及去算计什么,却已经走进了她的算计里。
方才两个人还温存的白色床单上,此刻静静躺着几根发着寒光的银针。
这叫什么,讽刺么。
云长歌的眼睛一动不动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步天音的动作,那眼里冒出来的几欲将她吞噬湮没的冷光一点一点淡去,他忽然启唇笑道:“小步,你还相信我么。”
因为知道自己即将可以离开,步天音努力忽视心头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忧伤,故作天真的笑道:“太子殿下又在耍什么花样?”
云长歌苦笑道:“你原是相信我的,不然我说那是迷药你怎会相信。”
步天音咬了咬牙,冲到了他身边,犹豫了一下,量他这个时候断不能怎么样,便靠近了他,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你都要走了,还管我什么意思?”他轻轻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眸子黯淡下去,明摆着一副她越是想知道,他越是不想说的样子。
“你!”她端的是怒了,咬牙起身,从一边衣架上拿起早已备好的披风,低骂了一句,再度折回床边,云长歌那厮一丝不挂青丝飞散风情万种的看着她,偏偏那绝美倾城的眼底还带着一丝委屈。
她的心不由得一软,好生问他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告诉我,这药到底有没有问题?”
云长歌笑道:“没有问题。”
“好,你说的没有问题,那我走了。”步天音知道时间耽搁不起,即便是她不知道云长歌在干什么,他越是说这药没有问题她就越是怀疑会有问题,只是她真的不能再做耽搁,立即离开才是。
她用力闭了闭眼,就要推门而出,然,她不过是走到了门口,身后便传来一声呕血的声音,她的耳力还没有差到连这个都分辨不出来的地步。
回身,果然云长歌吐了一大口血,他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俊颜苍白如纸,只是盯着帐顶发呆。
那一刻,她的心顿时钝痛无比。
片刻后,她毅然的折身回去,去摸云长歌的脉,只觉得他体内有无数道真气在来回的蹿着,无数道……
她惊恐的抬起眸子去看他。
可是他只是淡然如水的回望着她。
璃姬说,他今晚会旧疾复发,她早从云楚嘴里听出了他这旧疾的严重性,却不想发作起来竟然是这样厉害。
普通人体内若是有两道不和的真气,互相冲撞起来就已经够要人命了,那次替北野望引出寒毒,他体内的三道真气,他就已经疼得没谁了,这云长歌,他怎么能这样!
明明身子都已经千疮百孔了,却还装作没事人一样!
步天音伸手去扶他,孰料他忽然伸手一把推开了她,仍然是含笑凝着她,这笑,让她的心头骤然一缩。
她是想离开没错,可是如果她知道云长歌的旧疾发作起来会是这种情况,她绝不会挑这个时候离开。她是想离开,不是想让他死。
步天音紧咬着唇,颤抖道:“你等着,我去找人。”
“回来!”云长歌厉声喝住她。
步天音只得回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冲出去喊人进来,云长歌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扼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向自己,盯着她的眼睛,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给我穿衣服。”
“……”
“步天音,我说给我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