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宁嫔!”
“呃——”是啊,宁嫔确实是御用之物,很御用!
……二人蹑手蹑脚来到那间屋子边儿上,又蹑手嗫脚的凑到窗下,果然听见里面有低低的喘息之声,不是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看来战况正激烈。
林荞就红了脸,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拉着宁劲远就要退开一点,确定两个人在里面就好了,她只须和宁劲远守好这附近,不让闲人靠近便是。
才这么想,便听有人沉声冷喝,“什么人在那边?”
林荞一惊,慌忙回头看时,就见几步开外,一群宫女嬷嬷正簇拥着皇后豫王妃二人,冷冷站在几株合欢树下。
这一声林荞听到了,屋内显然也听到了,只听有人低低的惊叫了一声,随即止住,但只是这么一声,林荞的脸就白了,正是宁嫔!
豫王妃扶着皇后,二人往这边又走了几步,就见皇后看看林荞,又看了看宁劲远,冷冷问,“你两个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
宁劲远一张黑脸已吓得僵硬了,忍不住拿眼珠子往屋内梭,被林荞偷偷的使劲儿一把掐在他的后腰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宁劲远不敢动,也不敢说话。饶是他征战沙场多年,杀敌无数,但此时屋内是情义深重的兄弟,屋外是如珍似宝的未婚妻,他再不惧生死,这会子也有些撑不住。
林荞眼见皇后等人就要走到跟前,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们听到屋内的动静,慌忙快步迎过去,扑通给皇后一跪,极恭敬的请安见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豫王妃请安。”
豫王妃自上次在御花园被林荞摆了一道后,林荞便已经成了她肉里的刺,然而她得了母亲的教诲。性子已收敛了许多,此时见林荞和一个侍卫在一起鬼头鬼脑,便向皇后笑道,“哟,母后,这丫头跟她的小情人在这里相会呢。”
宫中规矩,宫女和太监对食是大忌,宫女和侍卫相好,明面儿上也是不许的,为的是怕污秽宫闱。
但规矩是规矩,大肃朝这些年,宫中对食也多,宫女和侍卫相好也不少,都心知肚明。只要不闹出什么丑事来,基本上无人追究。
可说不追究,规矩又总是规矩,真要刻意追究起来,又让人无言以对。
是以,豫王妃这一提醒,要说她居心险恶,好像是冤枉她了;要说她居心不险恶,呵呵,谁信啊。
皇后的脸色就变了,她比谁都知道,这林荞是皇帝看上的人。
而她更因为这丫头的失踪,堂堂一国之母,生生挨了嘉和帝一窝心脚。
她心里能好受?看林荞能顺眼?
那就怪了!
“混账东西,青天白日之下,竟敢和一个侍卫在宫里勾勾搭搭不成体统,真真是拿宫中的法规当无物吗?”皇后的脸刷的就沉了下来,说到这儿,她一指宁劲远,冷脸吩咐,“来人,去传御林军总管,将这个大胆的东西先打入天牢。”
又一指林荞,“再将这个贱人关入暴室,带本宫回过皇上,再来处置。”
嘉和帝因为林荞而踹皇后的那一脚,林荞自然是知道的,是以皇后对她会有这态度,她一点也不奇怪,然见皇后要将宁劲远抓进天牢,林荞急了,她慌忙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并未与人相好,这位侍卫大哥是在帮奴婢……帮奴婢找东西。”
“找东西?”皇后显然不肯信,也不愿意信,“胡言乱语,什么东西你不能找宫人太监帮忙找,要找侍卫?”
对啊,找什么东西呢?
林荞急得两眼乱梭,忽然瞧见树枝上有只麻雀,她情急之下随手一指,“是只鸟儿,是只会说话的鸟儿,是奴婢辛苦训了想在皇后娘娘生辰时,献给皇后娘娘的,可今儿喂水时不小心,那鸟儿竟脱了笼子飞走了。而这位侍卫大哥是奴婢随四皇子往鲁国时便认得的,知道他会轻功,刚恰好遇上了他,这才请他帮忙。”
哼哼,宫人太监虽多,会轻功的你给我找一个来?
第100章:奴婢就是死,也是个不服气的鬼
皇后抬眼四下张望,阴冷的脸色依旧未变,“那,这鸟儿在哪里?难道就是那只小家雀儿?”
林荞抬头找了半天,碧蓝的天空里,确实连只鸟儿毛都没有。
鸟儿呢?
“母后,”豫王妃又轻声细语的笑,“算了母后,饶了她吧,她再惊吓下去,只怕真给您找出只会说话的小家雀儿来。”
此言一出,明摆着就是指林荞在说谎,皇后更怒,“放肆,宫规严谨,岂是说饶就能饶了的。”
看向林荞,皇后放缓了语气,却每个字都带着杀气,“本宫往日便瞧着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念你前阵子奉旨出宫时,也是立了功的,倒也有心想抬举你,可不想你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青天白日的就在宫里跟人龌蹉苟且,还巧言诡辩欺蒙本宫,你好大的胆子。”
说罢,她便命人来拖林荞二人,林荞急了,挣扎着大喊,“皇后娘娘此话令奴婢难以心服,此时是明光大亮的青天白日,奴婢和这位侍卫大哥光明正大的站在这宫道边上,并且衣冠整齐,倒不知道王妃凭的什么就一口咬定奴婢和他是情人私会?更不知道皇后娘娘又是凭的什么就认定奴婢龌蹉苟且?奴婢就算死了,也是个不服气的鬼。”
豫王妃和众宫人都倒吸口冷气,都想不到林荞竟敢这般质问皇后,皇后也被就住了,然而众目睽睽之下,身为堂堂皇后。她又怎能被一个小宫女给问住,顿时大怒,“伶牙俐齿,犯上不恭,来人,给本宫掌她的嘴。”
宁劲远就急了,他忙冲过来拼死护住林荞,一边向皇后磕头,叫道,“皇后娘娘请息怒,阿荞年纪小不懂事,胡言乱语冲撞了娘娘,小人愿替她受罚。求皇后娘娘饶了她吧。”
他跪的快也说的快,林荞一个没拦住,便已是来不及了,气得林荞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十万八千里去,不怕狼对手,就怕猪队友啊,皇后和豫王妃给他俩安的罪名就是情侣私会,她忙着撇关系都来不及,他倒好,上赶着来护她。
她刚刚这么大声的喊不服,倒不是胆儿大,而是她要让屋内的宁嫔和胡葵听见外面的动静,好去给郑雪梅报信。
郑雪梅是一定不会让她死在皇后手里的。彼时只要郑雪梅找到嘉和帝,她就没事了。
但人都说患难之时方显真情,宁劲远猪队友归猪队友,待她的这份心,着实令她感动。
果然,宁劲远那话一出来,豫王妃就笑了,向皇后道,“瞧瞧,刚刚我还想着,莫不是我真想错了,不想这侍卫倒是个情种,竟比这丫头更有担当些。”
皇后也点头。看着林荞的眼里充满了不屑,“只是这心意用错了人,也是不值得。”
宁劲远就急了,才要辩解,被林荞用两只指甲盖捏住他腰上一块肉,狠劲儿的一拧,宁劲远疼得一张嘴,才要“嗷”一声叫出来,忽然想起以往和林荞拌嘴时,但凡她不想让他说话,就都是这么拧他。
宁劲远嘎的就闭住了嘴,林荞这才道,“在鲁国青城山时。奴婢和四皇子等一百多号人被那瑞王困了许久,那段时间内,大家生死与共,患难相同,这等情分又岂是小儿女的私情可比。”
说到这儿,林荞看了眼豫王妃,嘴角就有了讥讽,“当日被困青城山的,还有王妃的姐姐,只伤心王妃的姐姐惨死于鲁人之手,否则若是孙大小姐在,她一定会体谅和明白奴婢的。”
若是孙琦玉在,又哪里轮得到你当豫王妃,站在这里唧唧歪歪。
孙琦珍自然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便气白了脸,才要再说什么时,便听远远的有人叫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嘉和帝,慕容琰,慕容弈三人正慢慢走过来。
皇后神色微变,和豫王妃对视了一眼,便跪了下来,“臣妾给皇上请安。”
嘉和帝心情极好的样子,他笑眯眯过来,问道,“怎么了?皇后在这儿开起公堂来了?”
皇后知道嘉和帝喜欢林荞,甚至为林荞脚踹她这堂堂国母,她虽愤恨,可嘉和帝到了跟前,她便有些心虚,嗫喏着不知如何开口,“臣妾……这……”
豫王妃也知道林荞是嘉和帝喜欢的人,但她心里更有另一个疙瘩,是以见慕容琰也在,她便清一清喉咙,接过皇后的话头来,“回父皇,是臣媳扶着母后闲走观花,待到此间时,就见这小宫女儿在这里私会情人,二人更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不知意欲何为?母后便唤来询问,正说着话儿,父皇和王爷便到了。”
“私会情人?”爷儿仨的眉头刷的都皱了起来,目光齐齐的落在林荞脸上。
林荞到此时就有些方了,眼前这三个男人,一个喜欢她;一个她喜欢,还有一个老是对她耍流氓,再回头看看,身边还跪着个未婚夫,竟然全凑齐了。
四个人,刚好一桌麻将。
这么狗血玛丽苏的剧情。再会掰扯的小说作者也编不出来吧?
慕容琰看看林荞,再看看边上的宁劲远,他便想起之前在龙隐山时的情景,心里顿生不快,皱了皱眉,他冷声看向宁劲远,“你今儿不当值?”
“回王爷,小的今儿轮的值夜,”宁劲远见了这么一大帮子人,想到身后屋内的胡葵,急得浑身冷汗。
御用的屋子别人不能进,可是嘉和帝能进啊。
他想到的,林荞也想到了,她努力回忆着那屋子到底有没有后门后窗之类的,胡葵和宁嫔逃走没有?而宁劲远嘴笨,她更怕他说错话引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