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他们,众人忙忙请安问好。
小宸哥儿一见了父亲,忙‘啊、啊’地要往萧炎凤身边凑。
见儿子这么给面子,萧炎凤开心不已,忙跨步接过了张曦秀怀中的小宸哥儿,道:“你小子是不是又呆不住了?”
小宸哥儿还不会说话,可他已经能简单地表示自己要什么了,忙指着外头要出门。
瞧着他们爷俩自说自话的,张曦秀笑笑拉过一旁想抱孩子的弟弟,道:“来,我们试试刚做得的春衫。”
张贤如今已然是成了大小伙子了,被姐姐这般一扯,还真是有些别扭,红着张俊脸,道:“姐姐又给我做新衣服了,我这身也是新的,姐姐日后顾着我外甥就行了,别为我伤了神。”
张曦秀嗔怪地看了眼弟弟,道:“小弟这还没长大就同姐姐生分了,我还记得小些时候,还没换季,小弟就巴巴地看着我给你做的新衣服了。”
张贤被姐姐说出旧时的糗事,不由的大窘,不过,又怕姐姐真生气了,忙忍着羞意道:“姐姐别生气,我这是怕姐姐累着。”
见弟弟总算是露出小时候的样子,张曦秀这才‘噗嗤’一声乐了。
见姐姐发笑,张贤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家姐姐越发小了,总是喜欢捉弄他。
一旁萧炎凤见他们姐弟如此,不由的替张贤解围道:“曦秀不说给贤哥儿试衣服吗,趁着我在,赶紧试试,我也好帮着参谋参谋。”
张曦秀知道男人是替小弟解围呢,瞧瞧自家弟弟总算是不再绷着了,也就顺势收了戏谑,让芬芳去后头拿给弟弟做的衣衫。
一家四口,就着给张贤摆弄衣衫的功夫,好好互动了番。
小宸哥儿同父亲和舅舅玩闹了会,便有些昏昏欲睡。
张曦秀接过儿子,小声诓哄了会,便交给一旁的碧荷道:“你带着哥儿回他自己个的屋里睡去。”
碧荷知道主子这是要说体己话了,便忙忙地应下,小心抱着哥儿走了。
屋里还剩下伺候在一旁的芬芳,张曦秀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也告退了出去。
屋里没人了,张曦秀这才看着小弟,认真地道:“小弟,今年你真要参加省考?”
张贤知道自己年岁小,姐姐才如此担心,可他觉得自家太弱了,若是再不撑起来,镇国公府的那些个女人们还不知怎么欺负姐姐呢。
这般一想,他也不怕姐姐责怪了,极其认真地道:“姐姐,我想考,师父也说了,我能勉力一试,不管结果如何,横竖我年岁还小,不怕失败了。”
听的这话,张曦秀倒是觉得可行了。她刚听说弟弟要参加这次的省考,还怕弟弟考砸了,会失落,不想弟弟早想好了考砸后的事。
既然,姬大师都说弟弟能应试,她还有什么拦着的,便道:“既然你想好了,我也不拦你,不过,不管考的如何,事后,你不许骄傲或是颓废。”
得失平常心,这是姐姐时常挂在嘴边教训他的话。张贤一听就知道姐姐的意思了,忙高兴地道:“知道的,姐姐安心,我心里明白着呢,师父也常教导我。”
张曦秀笑看了眼高兴的弟弟,道:“你知道就好,既然要参考,你接下来是待在这里,还是随师父去临浦镇?”
张贤时常随着姬大师四处走,听的姐姐问,他有些愧疚地道:“师父说我若是要参加省考,还是留在临浦镇安心些。”说完,觑了眼张曦秀,张贤忙又道:“姐姐放心,临浦镇离京城近,我得了空就来看姐姐和小宸哥儿。”
张贤心里可稀罕自己个的小外甥了,按着他的意思,还想和小外甥好好玩个几日,免得日子久了,小宸哥儿不认识他了。可惜,大考在即,他不敢逗留太久。
张曦秀也是想弟弟了,自打张贤随着姬大师学习后,小弟就没怎么在她身边待过,小时候的那些温情早淡去了。
见弟弟眼里也有愧意,张曦秀吸了口气,摸了摸小弟的肩头,道:“读书也不能死读书,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死读书是没出息的。”
张贤知道姐姐的意思,忙道:“我明白,姐姐放心,一觑了空,我就回来。”
只一句‘回来’突然就叫张曦秀高兴了起来,这是弟弟没拿他自己当外人呢,她忙连声道:“好,好,一得了空就回来,姐姐给你做你爱吃的。”说完,她又指着桌上的另一个包袱,对弟弟道:“这是给师父做的春衫,回头你同给师父的吃食和梅子酒一道带给师父,对了,师父没同你们一道回来吧?”
张贤听说还有师父的,高兴地道:“师父得了东西定高兴。”说完,察觉自己太过了,忙不好意思地回道:“师父同我一起回京的,不过,他去了别处。”
☆、467.第467章 小弟
张曦秀听说师父回京没进府,忙转头看向一旁老神在在饮茶的男人。
萧炎凤自然知道师父回来是为了哪桩,见张曦秀看过来,他点头道:“嗯,师父去见皇上了。”
什么?!张曦秀有些不能理解了,不由地道:“师父一贯不是要到天黑的时候才进宫吗,今儿这是?”
师父秘密进宫确实是由来已久,不过,也没到非得天黑,萧炎凤笑着摇头道:“皇上身体不是太好,就想着喊了师父去叙旧。”
“皇上身体不好不是瞒着的吗,今儿这是?”张曦秀突然觉得事事别扭起来。
萧炎凤心头一突,忙道:“其实皇上身体不好,并不是什么秘密,如今皇上已经定了主意,便不在乎刻意瞒着了,便随着心意招了师父。”
这个解释听着咋那么牵强呢,不过,到底是外头男人们的事,张曦秀眨巴了几下眼睛,便放过了,对,张贤道:“师父去了宫里,怕是一时半会的回不来,你今儿就留下吧。”
张贤其实知道的比张曦秀多太多了,见姐夫给自己使眼色,知道他这是不想姐姐跟着烦心,便顺势道:“嗯,我本来就是要等师父一道回的,正好师父交代我去黄老家一趟。”
“去黄老家?”张曦秀知道黄老是一代大儒,且还是自家男人的老师,不过小弟这么点才学去干嘛,遂,她不解地道:“师父叫你去不会是请教文章吧,你这才考举人,用不着牛刀吧?”
张曦秀这话一出,屋里两个男人齐齐笑出了声。
萧炎凤嗔怪地看了眼媳妇,道:“瞧你这是什么比喻,还牛刀,难道小弟是鸡呀?”
张曦秀也觉得自己话说的不当,不由的嗔道:“我不过是比喻罢了,被你这么一重,反倒不美了。”
张贤到底是心疼自家姐姐,怕她羞恼,忙带话道:“师父叫我将一篇文章送去给黄老看一看,说今年省考的考官是他早年的一个学生。”
张曦秀听的这话,不由的感慨不已,这就是寒门学子和世代书香的不同之处了,寒门学子哪里来的指导老师,这明显就是投其所好吗。
不过,只要自家弟弟能顺利过关,张曦秀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遂笑了道:“没想到还有这等好处,那你赶紧去吧,黄老爷子过午就不会再见客了。”
萧炎凤听了,忙拦道:“急个什么劲,老师过午不见客,那是对外人,对自己人可不会这样,一会子我带着小弟去,你现在赶紧收拾些可口的酒叫我们带去才是正经。”
“啊?师母不是不允许人给师父送酒吗,你这是?”张曦秀诧异道。
萧炎凤难得尴尬地虚咳了几声,道:“我又不会大张旗鼓的送,只悄悄地带到师父的书房就行了。”
张曦秀了然地看着尴尬的男人坏笑了几声,便提议道:“你难得带着小弟去师父家,要不要带些东西孝敬师母?”
听的这话,萧炎凤顾不得同媳妇闹腾了,想了想,认真地道:“师母是个稀罕针线的,你不如送点子细小琐碎的针线活计,既投了所好,又显得心诚。”
倒也是,张曦秀点头道:“我那里倒是真有些现成的活计,不过是给大舅母做的,也不知合适不合适?”
想想另做时间来不及了,萧炎凤道:“你给舅母做的什么?”
东西就在手边,张曦秀翻身从炕柜里拿出了早就做好的物件,摊开来放在炕桌上,指着问道:“你瞧着这颜色,师母用可嫌艳?”
萧炎凤看着一样样图案精美,样式大方的各样小饰品,不由的咋舌道:“你竟然做了这么多,这得花多少功夫呀?”
张贤是知道杨家的,杨家老爷子对张贤也比较好,遂,他并没为姐姐如此费心给杨大夫人礼物而吃味,跟着赞道:“姐姐的手真巧,这络子配的色很适合黄老夫人,姐姐就捡这样的络子配上合适的玉环做礼物就极好了。”
杨大夫人是个端方的,喜好也有些低调,所以,张曦秀给杨大夫人做的抹额鞋袜都偏暗,也就络子配的色最多,想着叫杨大夫人自己看着喜欢拿个配哪个的。
见弟弟挑的络子不错,张曦秀便和了弟弟的意思,又从柜子里拿了个装各色玉器的匣子出来,叫弟弟帮着配配。
萧炎凤见他们兴致高昂,也加入了配置中。
待三人摆弄好,已经是张曦秀和萧炎凤一人一个缀扇尾的碎玉络子,张贤两条腰封络子玉佩。
瞧着弟弟穿上新得的春衫,再配上刚才的络子玉佩,整个一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张曦秀满意骄傲地道:“这样去黄家,定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