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秀平时说话一般都很柔和,且在张家人跟前都保持不说话或是少说话,如今这样疾言厉色的还是很少见的。
遂,张菊花听了都顾不得揉脚,直愣愣地看过来,“你说什么,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要赶我走,你还有点姐妹情吗。再说了,好歹的我们是姐妹,你不说教训这反了天的丫头,反而赶我走,你可真是好教养。”
张曦秀见张菊花受了这么大的苦,居然没同一年前般跳脚发怒,反而知道压着脾气来挑理,不由的挑了挑眉。
她挑理,张曦秀也不惧怕她就是了,直接嗤笑道:“你待如何?我的家教难道需要你来说道?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自己不要脸地在旁人家打骂,还来说我。”
张菊花本有心求和,没想到句句被刺,她在家也是被娇惯着养大的,如何受的了张曦秀一而再的出言讽刺,不由怒从心起,也顾不得脚疼了,当即二话不说,就冲着张曦秀一巴掌甩了过来。
本来有凝香和发子在,张菊花这一巴掌是绝对甩不出去的,可惜这两人注意力都没在张菊花那,且张菊花和张曦秀离的也近,遂张菊花眼看着就得逞了。
亏得,就在张菊花巴掌快打到张曦秀的时候,张曦秀凭着超强的五感,险险地避了过去。
张菊花这不讲理的举动,算是挑起了张曦秀的怒火,凭着心意,一个转肘,只听的一声呼痛,张菊花已经被张曦秀给撂倒了。
这一幕恰好被赶来接张菊花的梅氏和梅老七看见了,只听的‘哦呜’一声吼,梅氏人已经扑到了张曦秀的跟前,上来就是一把薅。
还别说,梅氏到底是庄稼人,来的快上手也快,遂,这一下,别说张曦秀的五感有多超强了,总之是给梅氏给薅了个正着,疼的张曦秀头皮一抽一抽的。
因为头发被薅住了,张曦秀这下子算是受制于人,动弹不得,亏的发子回神了,一个石子直接将梅氏的手腕给弹开了。
饶是如此,张曦秀的头发还是被梅氏给拽下了几根,疼的张曦秀直想骂人。
“你个不要脸的婆娘,你敢打我家小姐,看我不撕了你。”阮妈妈正好打地里回来,听的厅里吵嚷声,便急急赶了进来,一见小姐被个老女人欺负,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即上来就打。
这下好了,张菊花见老娘挨打,也顾不得自家身上的疼了,忙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梅老七,上去就准备踹正和梅氏撕打的阮妈妈。
凝香是彻底回神了,一见张菊花上了手,她哪里还顾着身份,直接冲着张菊花就开打。
梅老七本来是想着借张家的势来寻好处的,哪里想到居然碰到这事,心里懊恼的很,不过梅氏是自家小姑姑,哪里能让她被外人欺负了去。
见四个女人扯成了一团,他瞄了眼一旁傻站着的张曦秀,暗暗权衡了下,便绕过乱成一团的人,准备拿下张曦秀,好让她吃个哑巴亏。
一想到,自己若是拿住了张家小姐,后头的事有自家三叔出头,不怕张家小姐不许给了自己,梅老七突然热血了起来,也不管是不是为了帮自家小姑姑了,忙忙地冲着张曦秀跑了去。
这次众人都注意着场上乱成一团的人,甚至连张曦秀自己也怕奶娘上了年岁被打坏了,正准备瞅个空档,将人分开。
发子同张曦秀一样,都没想到梅七居然如此胆肥,所以只戒备着一会子帮着场上的人,也就没防着他往张曦秀那边跑。
这下好了,本来几人站的就近,张曦秀和发子又没防着,还真就让梅七成功地潜到了张曦秀的后方。
眼看着梅七那铁塔似得身影就要得逞,一支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树枝一下子甩中了一脸得意的梅七。
听的梅七‘哎哟’一声惨呼,才让张曦秀和发子回了神,两人一见梅七的架势,知道刚才这人是想干什么了,吓的发子暗呼好险!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张曦秀则恼怒地死瞪了眼梅七,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羞愤。
随着梅七倒地,周敦一便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他本就是个练武的,性子火爆,且最是见不得有歪心思的人,遂一上来,就给了梅七一脚,踢得梅七‘嗷呜’一声怪叫了起来。
梅七大概是真被踢狠了,叫声那叫一个惨,生生让球成一团的四个人愣在了当场,齐齐往梅七这边瞧了过来。
梅七正团着身子喊疼,梅氏见了哪里还有心思对付眼前的刁奴。
她这小侄子可是家里的老小,父母哥哥们个个惯着他,若是他被打坏了,别说张曦秀难过关,她自己也得不着好,不由的心头一急,梅氏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样子,忙忙地冲到侄子身边,嘘寒问暖了起来。
☆、225.第225章 得意
梅七之所以越过梅四同张菊花议亲事,那是因为他虽说是家里的老小,个个惯着让着,可打铁的手艺那是真真不行,且还有些躲懒,所以为了他日后好,梅家老二只得点头应下妹妹招婿的话。
就这样的梅七哪里能受这个罪,要知道因为他动机不良,周墩一可是下了狠劲来踢的。不过,怕给张曦秀惹麻烦,周敦一还是注意了下方位,没有照着要害部位招呼。
战事因为周敦一的到来,算是暂时停了下来。
梅氏问了问侄子,见侄子疼的出了一脑门的汗,心疼的直后悔,对害侄子的人,那就更是恼火了。
不过,她瞧着周敦一不是个好惹的,便将苗头对准了张曦秀。
梅氏是得知女儿带着梅七来了大王庄,怕女儿吃亏才一路追了过来,一进来就听的里头吵嚷,遂也没好好打量下旁人。
这会子都静了下来,她转头一看张曦秀,比在张家时标致了不知一点两点,且穿戴上也如城里的小姐似得,一下子妒忌了起来。
她这一气一妒忌,往日那点子藏拙是半点不存,直接喝骂道:“你个克父克母的孤命精,本看着是个好的,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我可是告诉你,若是我们菊花和小七有个什么,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张曦秀如今是半点不想藏拙了,眼眸一转,冷笑道:“你想揭了我的皮,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本事,我克父克母孤命精,既然你这么想,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做什么?”
张曦秀的话不尖锐,可实实在在地说到了梅氏等人的心坎里,不由的人不羞恼。
梅氏仗着身份,高声斥道:“你个死丫头,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哼,等过些日子,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还这么横。”
说完,梅氏犹不解恨,啐了口又道:“今儿这事是不可能就这么过去的,菊花伤了腿,小七也伤了,所以,你赶紧地去找大夫,让丫头们服侍着。”
张曦秀很想也啐她一口,可当着人,她还是隐忍了,冷冷地道:“她们伤了,难道我们的人就没伤?”说完,扶着阮妈妈往一旁的凳子上走去。
大概是小姐说她们也伤了,阮妈妈还边走边小声哼哼,哼完觉得不解气,遂她又骂道:“哪里来的疯婆子,居然到人家家里来撒泼,这要是在城里,铁定要寻了巡捕来捉走。”
梅氏平时并不是个嘴巧的,不然也不会一句半句的回不了大王氏,遂听的这话,气的脸上涨红,一时寻不到好话来对答,便开骂道:“你个死婆娘,死奴才,不过是张家的奴才,居然敢这么同老娘说话,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小心风大闪了舌头,回头有你好受的。”
阮妈妈可是张曦秀的奶娘,且老早就脱了籍,留在张家不过是舍不得孩子,如今被梅氏这么骂,她一时气的恨不能撕这梅氏的嘴。
张曦秀听的也是火气,当即啐道:“我劝二伯母积点德,你们这乱哄哄地冲到我家里这么一通吼一通闹的,反过来倒想讹诈我们,这事若是拿到大堂上,我看到底谁有脸谁有理。”
凝香一听小姐这话,来劲了,她确实是伤了,一被发子扶到椅子上坐着,便开口道:“想讹诈我们,呸,小姐,我这全身都疼,要看大家一道看,看谁的重。”
听的这话,梅氏往凝香处看了看,还别说,这丫头伤的不轻,发髻散乱,脸上还有淤青,瞧着嘴角还破了,再看看自家菊花,仗着身高,脸上还真没伤,不由的有些心虚。
张菊花可不心虚,她虽没被凝香打到脸,可身上是实实在在地被狠踹了几下,且,头皮也疼的很,现在她是哪哪都觉得疼。
遂,一听这话,她立马骂道:“你个死奴才,你便是瘫了又能如何?我是你主子,你敢打主子,就等着被卖吧。”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梅氏,当即她挺了挺身子,接话道:“就是,二丫头,不是伯母说你,你这家管的不咋地,丫头不像丫头,老婆子不像老婆子,合该卖了,哦,不,直接拉出去打死!”
这话众人齐齐瞪眼,凝香当即呸道:“没脸没皮的,你当你是谁,敢在我们家放肆,还打死,你这心也忒毒了些。”
张曦秀也不乐意再同这些人打交道,遂,冷冷地道:“有什么事赶紧说,若是没有,赶紧走。”
张菊花本打着求和的心,如今来了这么一遭,那是半点想法都没有了,直接啐道:“当谁稀罕呆在你这里,再说了,过几日,这里还是不是你的还说不定呢,得意什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