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爵并没有立刻否认白子善和孙道成的劝谏,而是将目光落到身姿挺拔的季如祯脸上,笑道:“不知新状元对两位大人的话可有什么想法?”
季如祯神色自若的瞥了那两个拼命想要把她拉下台的老男人一眼,复又冲龙椅的方向拱了拱手,“回皇上,臣觉得越安侯和孙大人此言实在是过于愚昧。虽说臣的年纪较之其它大人的确是年轻了一点,但越安侯和孙大人不能因为臣年纪还轻,便否认了臣的能力。一个人究竟能不能在偌大的朝堂上撑起自己的一片天空,与年纪无关,端看这人有没有这个本事。既然臣能在几万名考生中脱颖而出,并一举在殿试中夺得状元之名,足以见得臣不但有这个运气,还有这份能力。另外,在皇上英明的治理之下,我天圣王朝虽然处于盛世之期,却因为一些不法官员贪图个人富贵,而将本该流进老百姓腰包中的银子据为己有,就算暂时动不了本朝的根基,也会给那些被鱼肉的老百姓留下朝廷昏庸的坏印象。所以臣认为,这些有损朝廷名声的官员如果不尽早除去,久而久之便会成为朝廷的蛀虫。为了天下苍生着想,臣斗胆在这里向皇上立下军令状,一旦坐上监察司御史之位,臣保证可以在一年之内彻底整肃朝廷歪风,还天下老百姓一片宁静的天空。如若不然,臣愿献出项上人头,听从皇上发落。”
从季如祯开口讲话的那一刻起,皇甫爵的目光便紧紧胶着在她的身上无法离开片刻。
眼前这个被他深深爱着的女人,真是无时无刻都能带给他巨大的惊喜。
面对那些臣子的恶意挑衅,她非但没有流露出半分恐慌之态,反而还能像个神祗一般用如此傲人的姿态为她自己扳回一筹。
外人没发现皇甫爵眼中的灼热,季如祯却被龙椅中那男人赤裸裸的视线,给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她眼含薄嗔地轻轻瞪了对方一眼,还不忘轻咳一声,提醒对方切莫忘了现在的场合。
皇甫爵被她那一眼瞪得脑袋一嗡,差点就没把持住自己的身体,将那风情万种的人儿搂进怀中,狠狠蹂躏一番。
心中虽是这样想,他却不能这样做,只能暂时强迫自己收回心神,问向众人道:“不知各位爱卿对新状元当着众人的面立下的这道军令状,有无异议。”
皇甫爵这话问得非常有技巧,他问的是,你们对状元郎的军令状有没有异议?而不是你们对状元郎本人有没有异议?
虽然只有几字之差,但得出来的答案却大有不同。
如果众人认同了状元郎的军令状,那么监察司御史的位置,则毫无悬念的由新状元来坐。
可如果众人不认同状元郎的军令状,那惹下的麻烦可就大了。不认同,就代表他们不同意朝廷反贪,不让朝廷反贪,就代表他们心中有鬼,一旦他们在这方面流露出半点珠丝马迹,下场只能有一个,就是仕途被毁,前途黯淡。
这一刻,众人心中皆有一个想法,不愧是当朝帝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将众人给堵了一个哑口无言。
与此同时,众人也在这时领悟到了一个事实,就是皇上对新状元的宠,绝对胜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因为那几个看季如祯不顺眼的大臣,没办法反驳皇上的命令,所以今天早朝的受封仪式,季如祯没有任何意外的接任了监察司御史的职位。
只是前脚刚离开大殿,就被人在身后唤住了脚步。
回头一看,叫住自己的,居然是在早朝时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康亲王皇甫琪。
季如祯冲对方拱了拱手,语气玩味道:“不知康亲王叫住在下,是为何故?”
康亲王缓步走到她面前,面露几分微笑,“没什么,就是想当着季三公子的面,亲口跟你说声恭喜。”
季如祯道:“康亲王朝是太客气了,以后你我同朝为官,很多地方,还望康亲王多多关照。”
“关照倒是不敢说,若日后真有求得到本王的地方,季三公子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如此,便多谢康亲王了……”
正在这时,内务总管赵喜顺颠颠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先是冲康亲王施了一礼,复又对季如祯道:“状元爷,皇上召您去御书房,有事详谈。”
康亲王似笑非笑道:“既然皇兄有事召见季三公子,本王就不在此多做打扰了。”
说完,轻轻甩动了一下袍袖,径自转身离开。
第388章 神秘面具男
看着康亲王渐行渐远的背影,又回味起他刚刚唤出口的那声皇兄,不知为何,季如祯觉得甚是喜感。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对康亲王突然找上自己,并向自己示好的行为颇感到有些好奇,难道说,康亲王真的想拉拢自己,成为他麾下之臣?
至于皇甫爵这厮则更是可恶,借着帝王之名,将刚刚被他提拔到监察司御史位置上的臣子召进御书房,还没等季如祯假模假样冲他行君臣大礼,忽觉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那饥渴的男人打横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向御书房里间走去。
季如祯在他怀中挣扎了几下,没好气道:“不是说有公事要找我过来详谈?”
皇甫爵看着怀中怒瞪自己的女人,满口邪气道:“朕不久前看了一本有意思的书,书中说,某朝帝王极好男风,看上了年仅十八岁的新任状元郎,于是在情动之下将貌美可爱的小状元压倒在床,从此成就了一段帝王与状元郎之间的传奇佳话。祯儿,给朕说说,你对这个故事,有何看法?”
季如祯被他那不正经的样子气得有些哭笑不得,没好气道:“莫非皇上想让臣做一个以色侍君的脔宠不成?”
没想到皇甫爵听了这话,竟然颇为认真地挑了挑眉,“嗯,状元郎这番提议甚是不错,那么从今日开始,除了公务之外,便安心留在朕的身边,做一个让朕可以随时宠幸于你的合格脔宠吧。”
“你去死!”
季如祯被封为监察司御史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到了姜洛汶和小高衙内的耳朵里,两人为了庆祝好友升官,在会贤居包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美美的大吃了一顿。
因为席间多贪了几杯酒,离开会贤居时,季如祯的神智已经有些不太清楚,拜别姜洛汶和小高衙内,她迷迷糊糊的坐进了将军府的马车,吩咐赶车的车夫直接回府。
从会贤居到将军府,大概有半个时辰的车程,季如祯斜倚在轿子里,单手支着下巴准备小眯一会儿,没想到这一睡,便是昏天暗地,不醒人世。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的两条手臂被反绑在身后,那辆载着她回府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放眼望去,周围的环境让她倍感陌生,应该说,她目前所身处的地方,是一座年久失修的道观,窗外杂草丛生,屋内一副破败。
虽然脑袋仍有些不太清醒,她却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遭到了什么人的算计。
“你醒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嗓音,她抬首一看,就见一个头戴面具的男子从门口处走了进来,见到她睁眼清醒,面具男子的声音中还流露出几分惊喜和急切。
“你是谁?为什么将我抓到这里?”
那人隔着一层诡异的面前发出一道奇怪的笑声,“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那人缓缓蹲在她面前,抬起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动作轻佻,又带着几分挑逗,“重要的是,我想跟小美人你在这里好好共度一夜美好春宵。”
季如祯扭过下巴,躲开对方那不怀好意的手指,冷声笑道:“这位大哥,你没搞错吧,你我都是男人,如何能在一起度过美好春宵?”
那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躲避而动怒,而是加大手劲儿用力将她躲开的下巴又捏了回来,一字一道:“谁说两个男人就不能在一起度过春宵了?美人儿,就凭你这等风华绝代的姿色,爷几乎可以预料,你在床上的表现,一定会比那些软不拉叽的姑娘们更加销魂的……”
听到这话,季如祯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对男人身体有着强烈兴趣的面具男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她一脚从会贤居三楼踹下去的越安侯世子,白珂杰。
这个猜测让季如祯大为恼火,看来她跟越安侯府还真是天生犯冲,白子善拼了命的想要在朝堂上给她下绊子已经让她非常不快了,结果白子善膝下这几个子女居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因为会贤居和将军府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多远,加上今天为她庆祝的又是姜洛汶和小高衙内两个至交好友,于是向来对自己身手非常自信的季如祯并没有让云旗和琼华跟在她身边保护,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疏乎,竟然会让她不经意着了小人的道。
想到这个结果,季如祯真是又气又怒。因为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只能由着面具男那双不规矩的手在她的脸上摸来摸去,一边摸一边叹道:“你可真是一个少见的尤物啊,堂堂男人,这皮肤竟比那些姑娘家还要滑嫩,爷几乎可以预料到,你那还没被开过苞,定会让爷爽翻了天去……”
说着,不规矩的手指便顺着她的下巴,慢慢滑至胸口,直接就要探向她的身后。
季如祯心里恨个半死,面上却保持着冷静和淡定,“这位公子,在你对我行那苟且之事之前,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哦?你问问看?”
季如祯道:“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