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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教主难追 (佳糖糖)


  阮墨知他说得不错,却还是忍不住道:“那至少也能帮衬着些啊……”
  “我说你啊,”老大夫却摇头打断,眯着那双老眼睨她,“昨儿不是才听见那小太监偷偷说你坏话,今儿我骂他两句,你不觉痛快,还帮着他说话?”
  “我哪是帮他说话……这话是帮王爷说的。府里总要有人干活的,要是把他们也骂跑了,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没法把王爷照料得好。”
  老大夫这回不说话了,甩甩手走在前头,快到后院了,才淡声道:“你已经将王爷照顾得很好了。”
  说罢,头也不回,先行走进了芙蕖苑。
  独留她在身后,听了他张口便骂的嘴里难得的称赞,生生愣了半晌。
  ******
  阮墨知老大夫诊治时不喜旁人在身侧打扰,便绕到后院另一头,赏了会儿自己曾打理过的花草,待瞧见他离开了,才快步往芙蕖苑走。
  进屋时,单逸尘正靠在床头看书,像是有些心不在焉,闻见声响便微微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那道白裙素净的身影上,眸色微黯,低声喝止了她靠近的脚步:“不是让你无事便莫要过来吗?”
  这话并非头一回听了,她也不跟他强来,停在原地,轻声问:“我不过来,谁照顾你?”
  “我不需人照顾。”
  可“顾”字还未说出口,身体便如同要反驳他的话般,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直把那张白皙的脸庞咳得微微涨红。
  阮墨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了,忙到桌前倒了杯温水,跑到床沿,一手端着给他喝,一手帮他抚背,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接过茶杯放回桌上,又回身到床头俯腰去探他的额头,被他突然伸手一挡,便顿在那儿了,眉心微蹙:“怎么了?”
  单逸尘垂下双眸,按在书角的指尖微微泛白:“莫要碰我……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她眨了眨眼,慢慢收回手,心道之前他昏迷不醒时,她还给他擦过身喂过药呢,要过病气早过了,这会儿还犟个什么劲儿?
  叹了口气,她提裙跪坐在塌下,仰头看着他硬撑出来的冷脸,轻声道:“王爷,我喝过老大夫煎的汤药,无碍的。”
  他冷冷地反驳:“汤药只可起预防之效,你若靠得过近,岂知不会染上?”
  不知是否错觉,此刻阮墨瞧着他脸上的神色,只觉恍若赌气的孩童般,少了些冷然,却多了几分……幼稚,不由得扬唇笑了笑,屈肘托着下巴问他:“王爷是在担心我染病吗?”
  单逸尘翻页的手一顿,抬眸便见她笑意盎然望着自己,有种心思被戳破的窘迫,虽脸上不露,语气却不如方才那般无波无澜了:“……我是担心你病了,无人伺候我。”
  闻言,阮墨“噗嗤”地笑了出来:“王爷不是说不需人照顾?怎么现在又要我伺候了?”
  他显然也想到了,一时语塞,只好闷闷地哼了一声,垂首佯装继续看书。
  然而她却似乎笑开了,胆儿也大了,突然伸手抽走了他的书,抱在怀里退开几步,看他微微崩裂的冷脸,脸上笑容不减一毫,将书摆回墙边的书架上,转身便朝外头走了。
  这女人……!
  单逸尘侧眸瞪着她离开的方向,抿了抿唇,后又转回来望向自己空了的手心。
  良久,忽而极轻极轻地,勾唇一笑。
  浅淡的,温柔的,悄无声息。
  他确实担心她染病,不是因那个口是心非的破理由,而仅仅是……他担心她。
  当时病发后,他吩咐许晁安置府里的下人,而后想说的,是让阮墨离开的话。
  但他不曾料到,在下一回清醒之时,第一眼见到的是她依旧素雅的身影。
  那会儿她正背对他站在桌前,不知在捣弄什么,所以并未看见他眼里不可置信的愕然。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然他与她尚且算不上夫妻,何以令她心甘情愿留在府里,甚至亲自照顾身染恶症的他?如果与那些下人一般,图他日后痊愈的一份恩赏,大可找一处地儿住得远远的,静待消息便好,何必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伺候他?
  那日老大夫与他说起阮墨,还幽幽叹了一句,道他真是命好,性子冷得不受人待见,却能遇上这么一个姑娘,愿意为他死心塌地地付出。
  老大夫是他母妃的旧友,他向来尊敬他,听惯了他的口无遮拦、语出不逊,猝不及防说了这么一句好话,却犹如一记重锤,猛然敲醒了他。
  人心皆是肉长的,若有一人毫无保留地温柔相待,纵然心头有再多的刺,都早已被她一一拔除,试问他又怎会无动于衷?
  他又怎能……不动情?
  这段时日神智不甚清明,昏昏沉沉,时梦时醒,几乎辨不清虚幻与现实,可无论在哪一边,他总能轻而易举捕捉到她的身影。
  时而在梦中对他笑靥如花,时而在榻边轻吹药汁,喂入他的口中。
  时而取了湿巾为他擦身,轻柔微凉,安抚他高烧的燥热。
  时而抚过他的侧脸,偷偷地在上面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明知此情此景不过是梦,心头的悸动却无比逼真。
  每一个她都这般好,这般好。
  好得他宁可永远病着,永远留她在身边,永远不放手。
  ******
  未几,淡淡菜香飘入屋内,单逸尘收敛神思,仰头假作闭目养神,听着她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听她将托盘放在桌上,才缓缓睁开双眸。
  阮墨见他自觉醒来,扭头问他:“王爷是在榻上用还是……”
  话还未说完,男人便径自掀开锦被下榻,她几步走过去,跪地给他套上鞋,待她站起身来,他却已走到桌前坐下,也不知是真饿抑或是单纯不愿她扶着走。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在自己女人面前示弱,冷漠傲然如单逸尘更不能例外,阮墨看得心知肚明,并未拆穿他走得不甚稳当的步伐,也回到他身侧坐下,执了一双筷子给他夹菜。
  “王爷尝尝这个,用莲藕酿的,清淡又不失鲜味……还有这个,我怕你喝那么多药口苦了,特地做得偏甜一些……”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细数每道菜的特别之处,间或还提起她做菜时的难事趣事,仿佛有满腹说不尽的话一般。单逸尘边吃碗里快堆成小山的菜,边听她说这些琐碎,竟不觉得烦躁不耐,反倒心里想,用膳时旁边有个人陪着扯些天南地北,他不必说,只不时回一个“嗯”、“是吗”,似乎也……挺好。
  真的。
  以前用膳这件事,于他而言,不过是为了维持生存所需而做,与完成任务无异,可若是以后的每顿饭,都能有她在旁一起用……莫名地,心底竟会生出一丝向往。
  单逸尘微微抬眸,看向犹自说个不停的阮墨,忽而伸出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王爷?”她下意识摸了摸被他触碰的地方,心下一动,却不明所以。
  他自然而然收回手,淡淡道:“沾了灰。”
  “哦。”阮墨应道。
  是做菜时不小心沾的?但她出膳房后分明擦过脸了啊……
  却不曾留意到,男人眼底浅淡如水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明天就要结束这个梦了~作者菌今天复习复习累shi了……要花花要收藏才能起来继续更新:)

☆、王爷与婢女(十一)

  
  阮墨端菜过来前便用过饭了,晚膳后端药予他喝,照往常一样给他擦过身,伺候他睡下后,去屋后的池子沐浴了一番,才回到外间歇下。
  自他发病至今数日,病情不见恶化亦不见好转,就靠着老大夫的药吊着,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时疫的可怕绝非空穴来风,她总有种隐隐的预感,如今这般情况,倒更像是凶残的猛兽蛰伏已久,养精蓄锐,只消一爆发……便致命。
  这当然不是好事,她一直祈祷着莫要发生,莫要发生。
  “夫人,夫人,快醒醒……”
  一阵由远及近的叫喊声吵得阮墨皱了眉,生生从混沌的梦境抽离,艰难地半睁开眼,看到不大熟悉的床顶。
  对了,她本是过来主屋收拾些单逸尘要用的东西带走的,见屋里许久未经打扫,灰尘扑面,便绑起袖子将里面清理了一遍,累得忍不住倒在榻上歇了会儿,不料一歇便直接睡过去了。
  扑在床边的丫鬟见她似是醒了,许是真着急了,不顾礼节便要伸手拉她起身,阮墨起得太猛,禁不住眼前发黑,捂着额头问她:“怎么了,急成这样?”
  “夫人,王爷他、他要不好了……”
  “什么?”她一听到“王爷”二字,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借着烛光看向丫鬟惊得惨白的小脸,声音都不自觉高了几分,“王爷他怎么了?”
  一问出口,只觉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也不等丫鬟回话了,步履匆匆便往外跑去,直奔芙蕖苑。
  ******
  平日冷清的后院此刻竟里外围了好些人,细看之下,几乎所有下人都来了,却没一个敢进屋里。不知谁说了声“夫人来了”,众人立即让出一条道,让阮墨得以一路无阻奔入芙蕖苑。
  人尚在屋外,便闻见一股怪异的气味,越往内则越浓重,她却顾不得那许多,马不停蹄迈入内间,一眼便见榻上的单逸尘正痛苦地弓着腰,不停往痰盂里呕吐,发丝凌乱,形容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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