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清完,道路通畅之后,一个个都只能唉声叹气地互相安慰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京城传出一个谣言,都说今年两场封路的大雪都是被宁远王招来的,不然为何他多年不进京一次,前些年到了冬日雪水虽多,也不至于就封路这么久,偏偏宁远王冬天在京城就下了这么大的雪,可不是天意示警,宁远王不该在京城?
还有人将前年渭城府的那场大雪也扒出来说事,渭城府那地方很少下雪,即使是下也是落到地上就都化掉,偏偏那种几十年都遇不上的大雪就是在宁远王到渭城府后下的,难道也是老天的示警?
一时间京城里众说纷纭,甚至还有人把那场大雪时庄子里有人被杀也拿出来说事。
虽然没人敢把这话当着宁远王面上说,但每个人都觉得事实就是如此,更有人说宁远王表面忠君爱国,背地里就是个奸臣、侫臣,只把小皇上哄的分不清好坏。
当然,就算背地里怎么传,群臣还是很懂得见风使舵,百姓们不了解情况,被人一煽动就喳喳,做官的却不是没眼力,显然这是有人想要宁远王离开京城啊。
这么多年了,宁远王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会不知道?若是他想把持朝政,如今李旬还能全须全尾地回宫?就那么个小皇上,早就被宁远王给控制了。
而对于这些谣言,宁远王府表现的一如既往的低调,好像被谣言中伤的人跟他们没半点关系似的。
但在平静的表面之下,宁远王府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收拾起来,先是将王府里能带的东西都装车,虽然不及贺楼玉当初离开时连破碗破被都没留下,可也够认真的。
等李旬听说宁远王府的动静,亲自过来看热闹时,鼻子差点气歪了,“贺楼,你可真够无耻的,你就好意思什么都往车上装?那些都是你置办的吗?怎么什么都装啊你?你的宁远王府就差那一口水缸?”
贺楼远望天,很是认真地道:“一路艰辛,谁敢说路上不遇着个干旱无水的时候?再说,臣甚爱城外三十里那处泉眼,路过之时自然是要带上几缸。”
“也不怕沉死你!”
“劳太上皇挂心。”贺楼远背着手,微微侧身,看正在整理的马车,不再搭理李旬。
李旬绕着车子又转了几圈,绕着绕着,眼圈就红了,“贺楼,能不走不?”
贺楼远嘴角抽了几下,很是惊恐地退后几步,“别,让人误会。”
见贺楼远把他当洪水猛兽一般的态度,李旬吸了吸鼻子,“你就忍心让朕留在京城吗?朕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你难道就不知道朕有多寂寞吗?”
贺楼远向四下瞧瞧,见收拾马车的后背役们都假装没听到,可低着头也掩饰不了他们抖动的肩头,贺楼远忍不住嘟嚷了一句:“我又不是你爹,管你寂寞不寂寞。”
声音很小,李旬没听清,想要凑近仔细听听,贺楼远已经黑着脸看向李旬,“太上皇,你派人到处散布大雪是被我招来的,不就是想赶我回渭城府?这又是装给谁看?”
李旬讪讪地摸摸鼻子,“啥?贺楼是听谁乱嚼舌根?那些话怎么会是朕派人散布的?误会,绝对是误会!”
贺楼远冷笑,“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不管如何臣都是要回渭城府了,就不留在京城里祸害京城的百姓了。”
李旬哭丧着脸,“喂,你也别那么小气,朕又不是要赶你走,只不过无意中说了一句,谁想就被有人心利用了,再说你敢说不是你走到哪儿,哪儿就下大雪?朕可是冤枉你了?”
“臣就是这么小气!”贺楼远再不理李旬,午饭时间到了,凌小柔和孩子们还等着他一同吃饭,可没时间陪闲杂人等。
至于说关于那些谣言的传播者,贺楼远当然知道李旬最初或许只是开个玩笑,但他同样要让李旬知道,即使他已经不再是皇上,但太上皇同样也是金口玉言,像喝个酒就忘乎所以的事还是少做的好,难保什么时候就给他自己或是明诚招来灾了。
李旬跟在后面不住地劝,贺楼远迈开长腿走在前面,李旬一路跟着,边追边解释。
贺楼远进到内宅院门,李旬刚要随后跟上,就见朱漆的木门奔着脸拍来,向后一躲,大门在眼前关上,里面是落锁声。
李旬拍了几下门,知道贺楼远绝不会心软地给他开门,摸了摸肚子,看来今儿是不可能在宁远王府混饭吃了。
一想到凌小柔就要跟着贺楼远回渭城府,往后他再想吃到凌小柔的好厨艺和常有的新奇美食就更难了。
李旬就想,跟贺楼远商量一下让他自己带着孩子回渭城府,把凌小柔留在京城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一想到贺楼远揍他时绝不留情的拳头,一个寒颤过后,所有不合时宜的念头就都没了,美食再好也没小命重要,命都没了还拿什么来享受美食?
转眼,天渐渐转暖,地上的雪也都化开了,只有背阴的地方还有些余白。
在京城住了一年的宁远王要回封地了,王府整装待发,一辆辆车马在府里排了一溜,除了凌小柔给老太妃和渭城府交好的夫人们带的礼物,也有屈家人给老太妃带的东西,明诚送的更是不少,若不是凌小柔拦着,明诚恨不得把皇宫的多宝阁都给搬空了,把李旬心疼的直叨叨。
他相信也就是送贺楼远,不然就是换了他明诚都未必能有这大手笔,也不知谁才是亲爹了。
可无论李旬怎么酸言酸语,明诚都懒得理他,说的明诚烦了,直接把账本往李旬面前一放,“父皇,这个账好像有些问题,你回头好好琢磨琢磨,不会的儿臣再教您重算一遍。”
李旬灭了声,好歹也是三十岁的人了,算账还得要儿子教,他真心觉得丢脸,为免被明诚拿鄙视的眼神盯着看,李旬再心疼宝贝也不敢再反对明诚拿多宝阁的东西送贺楼远了。
而且,他若再多说几句,明诚就会拿着一本册子叹气,“父皇,你说师父弄来这些方子容易吗?不知花了多少心力和财力,明诚就这样拿过来还真是于心难安,父皇,这些方子随便拿出一个来您给估估看,得不得值个几百万两?要不咱就按每方一百万两给师父银子得了?”
李旬瞧了瞧那本虽说不厚,但每个方子最多两页,最少的一页两三个,这一本再薄也得有个上百种方子了,若是一个百万两……
李旬背着手向外走去,边走边道:“皇儿,父皇记着城东的鸡留香近日生意有些清淡,报上来的账目也不甚明了,莫不是有人贪了我们的银子?看来父皇还得过去瞧瞧。”
明诚对此不置可否,只要人不在他耳边叨念比什么都好。
虽说因太上皇‘死’而复生,那些大臣们都不会再有意为他使绊子,可朝政依然不少,重新上朝之后又没了贺楼远从旁协助,明诚肩上的担子一点都没有少,哪里还有闲心在这里听李旬叨念那些有的没的酸话?
再说,师父和师娘待他如何他心里清楚着呢,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别说是多宝阁里的东西,就是让他把大衍国都搬到渭城府去他也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当然除了屈家和明诚送来的礼物,太后也派人送来不少,还有不少官员家中也送来的礼物,这回不管宁远王的封地离着京城有多远,官员们既然还想在京城里好好地做官,就得想法子跟宁远王府巴上关系,谁不知道当今皇上与宁远王感情甚好,虽是君臣,实为师徒,甚至说在皇上心里宁远王比太上皇的地位还要高一些,放着这种能让皇上高兴的机会不巴结,才是真正的傻。
☆、615 这等大事不能劳烦太上皇
宁远王要回渭城府,别人都送了厚礼,也只有李旬沉着脸、较着劲,愣是一样临别赠礼都没给,反正别人说太上皇小气也好,说太上皇小心眼也好,他就是不想让贺楼远那家伙太得意了。
瞧瞧人家老婆孩子幸福美满,再看看他孤家寡人,就是后宫里的太妃太后人不少,就没一个能让他上心的,还有那些个子女,除了明诚就没一个让他瞧着舒服的。
再想想从前他看明诚也没这么顺眼,还是说宁远王府会养孩子?要不要把别的孩子也都送到渭城府给贺楼远和凌小柔养些日子再送回来?
只是想想都觉得主意不错,毕竟教养儿子女儿可是要花不少银子,尤其是他的儿女,哪个不得娇养着?就算是那几个与皇位无缘的儿子,只能做闲散王爷了,那一个月要花的银子也不少。
送到贺楼远那里,吃住都是宁远王府的,得多省心又省钱啊。
可一想到明显被养的胳膊肘往外拐的明诚,再想想被搬的让他心都在滴血的多宝阁,李旬生生打消那个念头。一个明诚就如此败家,再多几个他得开多少间鸡留香才能赚回来?明显是赔本的生意,他可不能做。
离京时,明诚亲自来送,皇宫与宁远王府离着近,一早明诚就带着护卫,坐着御辇过来,站在宁远王府门前就呆呆地看着马车一辆辆从里面赶出来。
同乘而来的还有不想儿子心里只有别人的李旬,瞧着那些马车嘴里就叨念着:“这得多少民脂民膏啊!”
贺楼远完全假装他在放屁!
而为了向皇上表现他们对宁远王的殷勤,大臣们更是争先恐后地来送行,很多人凌小柔压根就没见过,坐在车厢里,透过微启的车帘子,只是看着一片片都是身着朝服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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