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的人应了,小跑着回去,他过来时跳墙进来的人还在地上滚着,这么久了,估计身上不得扎满了?他还等着看浑身上下扎满铁蒺藜是怎样的样子。
早起,凌小柔去凤舞那里,就算凤舞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没办法擦脂抹粉,但该打扮的总是要打扮一下。
因为考虑到凤舞不愿见人,凌小柔让丫鬟都在院外候着,梳洗的打扮这种事她这些年也学了些,手法上就算不够熟练,‘凤舞’也不会介意。
而且,记忆中凤舞对打扮在行,应该也用不着别人插手。
一进院子,就见‘凤舞’坐在院中的石桌边,桌上摆着一壶茶水和几只茶碗,‘凤舞’正捧着一碗茶喝着,身边不见她的那个丫鬟。
看到凌小柔便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在旁边坐着。因为吉时是在傍晚时分,也不急着收拾,干脆就坐在院中闲聊。
当凌小柔小心地说起黎安歌时,‘凤舞’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冷笑,配上她的那张脸,狰狞的样子很是恐怖,就是凌小柔有些习惯了她的模样,还是瘆的慌,忍不住就向外挪了挪身子。
大概是看出凌小柔的恐惧,‘凤舞’收起恐怖至极的笑容,“呵呵,吓着王妃了?”
按说凌小柔哪怕是真被吓着了,出于礼貌也应该摇头表示没有,却不想凌小柔很是诚实地点头,“姑娘往后还是少这样笑吧,怪瘆人的。”
‘凤舞’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然地动了下,就听凌小柔问道:“姑娘既是中毒变成这样,难道就没有什么解毒之法吗?”
‘凤舞’摇头,“该想的法子都想过了,如今不过就是熬时候,说不得什么时候倒下了,就再也睡不过来了。”
凌小柔心里叹气,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倒是把生死看得挺开的,换了是她可没这等平和的心态了。
若是从前的凤舞,凌小柔跟她还是有很多话题可聊,但换了这个‘凤舞’,凌小柔还真不知道跟她聊什么,只是伸着脖子往屋子里瞧。
‘凤舞’瞧了笑道:“王妃若是心急,进去看看也是不妨。”
凌小柔听了起身,想想还是坐下,“我急什么?我又不是新郎。”
说完,二人相视而笑,一个美貌的不可方物,一个阴森的鬼哭狠嚎。
贺楼玉从院外伸着脖子进来,“好嫂嫂,你就别挤兑我了,小弟不过是来看看可有什么需要。”
凌小柔斜睨了贺楼玉一眼,“难道二弟是信不过我吗?有什么需要的也不劳你这个做新人的来过问,难道就不知道成亲之前见面很不吉利?”
贺楼玉缩着脖子退回去,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凌小柔并未听清,但却明白无非是说她在说风凉话的意思。
比起那时她与贺楼远成亲时,大家都满心单纯的高兴,贺楼玉成亲也确实是弥漫着一层看不到却无法忽视的阴霾。
这边用不着凌小柔帮什么忙,喝过茶后凌小柔就去忙别的,刚过午时就听有人来报,说是外面有人来道贺,找不着王爷,请王妃拿个主意,是让人进来,还是直接打发了。
凌小柔自然知道贺楼远在哪里,这几日除了他派出去研究玻璃的卫兵,他也带着人在那处院子里捣鼓一些东西,若不是知道她给翻译的配方里面没有危险性太大的东西,她是不会放心让他就这样没日没夜地捣鼓。
问明来的都是渭城府的官员后,凌小柔也不好把人拒之门外,毕竟是贺楼玉成亲的大事,若是没传出风声也就罢了,可人都到门口了,再给打发走也就不像话,指不定要传出什么谣言。
与其让他们乱传,不如就把人请进府,在王府的一亩三分地上,还不怕被人捣乱,最多不过摆几桌的事儿。
让把人都请到前面院子,再吩咐厨房多备上几桌,食材若是不够就现去街上买,毕竟是二爷成亲,可不能太寒碜了。
好在王府外面就是新市集,买东西也方便,而且,为防后面还有人陆续过来,东西置办的也多一些。
从午后开始,王府来的客人就越来越多,很多身份不够的商人和小吏都是留下贺礼就走人,留下的虽然都是渭城府的官员,算了下也得摆个二十几桌。
也幸好采买的人不但把食材买的齐全,又从别处调了些厨子过来,才算是把酒宴都准备上了。
凌小柔正奇怪是从哪里走漏风声的,贺楼远也从那个院子里出来,满脸的喜气,被官员们见了还真像是高兴二弟成亲。
但只有凌小柔知道,他一定是又捣鼓出什么了,可这时候也不能问,只是用眼神回答了贺楼远的疑问,对于这些来道贺的人,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信。
☆、560 二爷成亲
先是官员们前来道贺,紧接着就是官员的家眷也随之而来,官员有管家招呼着到前面喝茶聊天等候,女眷就由凌小柔亲自招呼,至于说贺楼远,有那么多事情要忙的王爷,就是有时间,要他冷着一张脸应付那些官员,官员们也会浑身不自在。
夫人们与凌小柔都已经很熟了,比起前面说句话都要拐上十八道弯的男人们,她们之间说话就随便得多了。凌小柔又刻意把话题往生意上带,夫人们虽然心里好奇的要死,也都识趣地只谈生意,不谈今日贺楼玉成亲。
自从夫人们跟着凌小柔做生意,虽说赚的有多有少,但总归是都赚了钱,家里男人不用去贪脏,也不用再怕被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夫人们这腰板挺的都直。
与宁远王府人口简单不同,这些官员哪个不是家大业大,大多数家中光是数得上的主子至少也得有那么十几个往上。
人一多事就多,以往不贪着点,只靠那点俸禄也养不起家,更不要说妯娌间的相处,婆媳间的相处,大姑子小姑子,再有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的小妾们,哪个是省油的灯?
以往夫人们在后院里就整日斗的焦头烂额,自家男人不看笑话就已经好不错,更不要指望他们能帮自己一把。她们有苦道不出,有气没处撒,还得提着十二分的精神整日跟人陪笑脸,久而久之性子也难免变得阴郁而让人不喜。
而自从她们跟着王妃做生意之后,不说生意做的如何,光是攀上王妃这一点,就足够她们在府里扬眉吐气。
那些以往就盯着家产斗来斗去的妯娌也不斗了,相比跟着王妃赚到的银子,那点子家产她们还看不上眼,连婆婆都对她们刮目相看,也不再像从前一样处处总想找她们的错。
跟着王妃做生意,眼界开阔了,后宅那点事她们都懒得费心了,与其跟小妾们为抢男人给勾心斗角,还不如想着怎么给亲生的子女攒点银子。
这眼界一宽,心也就宽了,人也精神了,看着倒是比从前更有魅力,让那些从前对自家夫人都淡淡的老爷们,都忍不住心动,再有如今他们那点不贪脏的俸禄不够使,无论是在外应酬,还是家中开销都不得不仰仗夫人们的银子和夫人们与王妃的交情,对待夫人们也不像从前那般冷淡。
都说妻不如妾,手上有了银子的正牌夫人们终于扬眉吐气了,把家里的小妾们更是压得死死的,小妾们受了气告到老爷们那里,老爷们也就是哄哄罢了,比起银子和王妃的交情,小妾们在他们看来宠宠还行,可不能宠上天,难道还能指望她们去跟王妃做生意?谁不知道王妃最恨男人纳妾了,就是权重如王爷,不也被王妃给压得死死?他们还能得过王爷了?。
谁有银子谁腰板硬,他们也不会为了几个宠妾就把手握大把银子、又有王妃做靠山的夫人们给得罪了,不然她们到王妃面前随便一哭,他们就有好看的了。
眼看要到了吉时,凌小柔正与一众夫人们说的热火朝天,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听声音倒像是后院的院墙那边传来的。
凌小柔一个眼神过去,丫鬟立马出去打听,回来后附在凌小柔耳边说了几句,凌小柔的眉头就微皱了下,果然是有人想要从后院闯进来,被铁蒺藜给扎了,如今人被带到前面先看管着,等忙完这边再审。
摆摆手让丫鬟下去,凌小柔继续与道贺的夫人们谈笑风生,倒是那些夫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何事,那叫声实在是太惨了,听的人都后背发麻,莫不是王妃在后院设了私刑,在惩治什么人?
可这大喜的日子,有什么不能等过后再说呢?再说王妃看着是个温柔和善的人,难道只是表面温和了?
而凌小柔心里却不像表面那般平静,昨儿晚上来了个夜探王府的还没倒开工夫审问明白,今儿又来一个?这次还是直接来闯她的后院。
虽然来的人没落下什么好,被钉了一身的铁蒺藜,但赶上这时候也是烦人,难保被传出什么闲话来。
好在来的人只是惨叫一声,就被及时治住带走,没容得他一直在那里乱滚乱叫,但这前仆后继的闯王府,真当王府是他们家的后花园了?
又与夫人们闲聊几句,见夫人们脸上都讪讪的,显然都还在想着之前那声惨叫,凌小柔也就没心思跟她们再敷衍,好在吉时眼看就要到了,凌小柔就带着夫人们去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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