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静谧的可怕,屈老爷自接手家业开始,就将所有铺子帐目都交给了屈夫人打理,他每日就是出外会会友,吟吟诗,从来不过问家中生意,没钱的时候就同屈夫人要,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家里也会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
可想想自己这些年纳进的新人,还有安儿比他还多的后院,夫人所说倒是极有可能,心里倒是先愧疚了几分。
只是一想到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子,他又不忍心就给舍了,最后只能涎着脸给屈夫人陪笑,“夫人,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就成全为夫吧!”
屈夫人冷哼一声,不理屈老爷,屈老爷又道:“这些年夫人持家辛劳,为夫也于心不忍,为夫向你保证,这真是最后一次,往后这府里再也不会有新人入门还不成吗?”
屈夫人沉吟道:“既是老爷定要接新人进门,我这也是拦不住,可这家里的帐上真是支不出银子,我这些年的嫁妆也都填补了家里的帐,不如这样,我去同少夫人说说,让她先从嫁妆里出些银子,帮着老爷把新人娶进来如何?”
屈老爷哆嗦了半天,“你……你……你……太岂有此理!”
说完,甩袖子从屈夫人的房里气冲冲地走出来。
就算他脸皮再厚,也做不出让儿媳妇用嫁妆为他纳妾的事来,真传出去,他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一出来看到站在院中因听到不该听的而显得很不自在的屈鸿绣和凌小柔,一想到被刚认的义女听到自己那些有些不羞不臊的话,屈老爷也是脸上一红,低着头匆匆离开。
凌小柔还是第一次看到屈老爷,瞧着是个四十岁的中年大叔,长得也是一表人材,可这怎么就不办人事呢?果然人渣不是从表面就能瞧出来的。
原本对屈家书香世家,而对屈老爷产生的那一点敬畏也都消失了,这根本就是个斯文败类吧?
屈鸿绣抬步就往屈夫人屋子里走,凌小柔原本不想在这时候跟进去让屈夫人难堪,可被屈鸿绣拉着又挣不开,只好被拖着进去。
屈夫人正坐在桌边流泪,见女儿和义女进来也觉得不好意思,忙背转过身用帕子将泪水擦了擦,这才回身笑道:“绣儿柔儿来了。”
屈鸿绣私下里也是炮仗脾气,搬了张绣橔挨着屈夫人一坐,“娘,你就是脾气太好,才会让爹欺负的死死的,你就把爹和大哥的那些妾都给卖了,我看他们还能把你怎样了?”
屈夫人愣了愣神,摇头道:“你爹和你哥娶的都良妾,岂是说卖就卖的?我说的也就是气话罢了。”
在外面听了屈夫人和屈老爷的对话,凌小柔这时也不好再装糊涂,“义母,刚刚听你说家中帐目入不敷出,可是真有此事?”
屈夫人听了笑道:“这也就是跟你义父说说,就他那德性,义母还能真将家中剩多少银子告诉他?那他还不可劲地往家里纳新人了。”
屈鸿绣听了松口气,“娘,你可不知道,家里那几个妹妹刚刚还在嚷嚷家中银子不够使了,怕出嫁时没有嫁妆。”
!!
☆、082 一脸怨夫相的表哥太可怕
屈夫人笑的和蔼,在屈鸿绣的脸上摸了一把,“让她们嚷嚷去好了,到时娘真拿不出嫁妆她们也怪不到娘就是了,反正我儿的嫁妆娘是早就备好了。”
屈鸿绣拉着屈夫人的手臂摇啊摇,“娘最好了,让女儿看看都有什么好不好?”
屈夫人白了她一眼,“也就你这没羞没臊的,说起嫁妆都不知羞。”
屈鸿绣不依道:“女儿是娘生的,跟娘有什么可羞臊的?就让女儿瞧瞧吗?”
屈夫人在她的脸上拍了下,取笑道:“要看嫁妆就早些出嫁吧。”
屈鸿绣撅着小嘴,见娘亲不似之前一脸愁容,总算是放下心来。
凌小柔也在旁坐下,接着之前的话题道:“既是家中银钱够使再好不过,可这银子多了也不嫌咬手,若是再多几间赚钱铺子,绣儿妹妹出嫁时还能多带几沓银票。”
屈夫人叹口气,“我又何尝不知,可赚钱的铺子哪是那么好找的,我也是有心无力。”
凌小柔笑道:“从前不好找,不能就说往后也不好找,义母觉得我那福荣楼如何?”
屈夫人点头,“你那福荣楼自是好的,义母可是听了别人说你日进斗金呢。”
凌小柔也不矫情,“义母若是觉得好,为何不也开一间这样的铺子?比如专卖各种花果食的花果坊,在高县也是独一份,还怕赚不来钱吗?”
“不成不成,那些方子都是柔儿家传的,义母岂能占无己有?”
屈夫人有些动心,可一想那些花果食的方子都是凌小柔给的,又觉得占了凌小柔的便宜。
凌小柔道:“且不说这方子柔儿原本就没想着用来挣钱,就说自从义母认了柔儿为义女后,义母待柔儿如亲闺女一般,柔儿更是因屈府的势力得了多少好处,只是一些吃食的方子,既是一家人,又何必计较方子是谁的呢?”
屈夫人想了又想,也觉得再推辞怕伤了凌小柔的心,而且,她虽然同屈鸿绣说家中不缺银子使,可那也是刚刚够用,若是能多一间铺子的收入,当然是再好不过。
她也相信,只要凌小柔拿出的方子,肯定都会赚钱,就像昨晚那桌茶果宴,若是开间那样的店铺,只招待女客,生意肯定是要很好的。
可她又不能昧了良心占凌小柔的便宜,最后想来想去,说道:“既然柔儿这样说了,义母也不推辞,只这铺子开了之后,所得银两我与柔儿五五分帐如何?”
“五五分帐太多了,若是义母觉得白拿了我的方子于心不安,就给女儿一成就成,铺子里的事女儿也不管,白拿一成银子已然不少了。”
屈夫人哪里肯干,最后推来推去,算了凌小柔三成。
屈鸿绣对开铺子的事很上心,对铺子的选址提了好多个建议,凌小柔和屈夫人却只是摇头,最后还是凌小柔笑道:“绣儿妹妹可听说高县那间凤祥酒楼?”
屈鸿绣一拍巴掌,“对啊,丁财旺被抓,丁家如今也是散的散、跑的跑,凤祥酒楼肯定是无人经营。别人又怕得罪我表哥,不敢买,若是我们此时去买,价也能压的低低的。”
屈夫人也连连称是,唤了婆子找来管事,命他去将凤祥酒楼买下来。
不到傍晚,管事回来,还带来了凤祥酒楼的房契。县令被杀之后,新县令还没到任,如今高县由庆生暂时管辖,贺楼远也在此坐镇。
屈夫人不知道的是丁家财产自丁财旺被抓之后,便被查抄了,如今正在官卖,一听是屈家来人要买凤祥酒楼,自然是各种方便之门大开,价也给的低低的,可以说是白送。
又听说今后还是要卖吃食,贺楼远又直接送了两间酒铺,管事回来时便是拿了三张铺子的契约,看的屈夫人眼角眉稍都是喜色。
果然这个外甥好,有了好事也不忘了她这个做姨母的。
只是这三间铺子的事只有经手的几个人知道,对外都不许说出去,就是屈家那爷几个也不能说,若是将来被屈家爷几个知道了,也都推给凌小柔,屈老爷再不要脸面,也不好意思去义女那里讨银子。
既然要开卖吃食的酒楼和铺子,做菜的人就很重要了,就比如专为女眷们开设的花果坊,便是占用了原来的凤祥酒楼,厨娘就用凌小柔从蓟城带来的,又教了她如何将花和果子做成各种食物,这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教会的,在凤祥酒楼改建的花果坊开业之前,凌小柔也只能每日细心地教导。
好在都是差不多的食物,只是将食材改变一下,菜谱也都让她背好,除了凌小柔所教的那些菜谱之外,不允许她私自改动,也是免得她对花果食材不熟,再做出什么相克的食物来。
又将相生相克的食材也都画了出来,让她没事就瞧瞧,即使是不认字也能看明白。
屈夫人也派了几个机灵又识字的丫鬟来帮忙,都是屈家的家生子,也不怕她们有外心。
至于另外两间小些的铺子,凌小柔也没想多培训几个熊大厨那样的厨子,别人用了不放心,放心的人手艺又有限,再说她一个人也教不过来,干脆一个改成卖点心的铺子,各种糯米点心、香酥点心、马蹄糕,做的精致,味道很好,只要开业就比起蓟城的锦记还要火爆。
另一间铺子更简单,只卖一种食物……牛肉面。
筋道的面条在水中煮过捞在碗里,倒入牛肉牛骨熬煮出来的香浓汤头,上面几块红彤彤的牛肉一放,滚汤泉的**油一浇,再洒上几粒葱花香菜,瞧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凌小柔这几日就带着屈鸿绣在几间铺子间来回跑,好在大衍国民风还不算太保守,对于女人的限制也没那么多,等往后凌小柔回了蓟城,铺子里有什么事屈鸿绣也能上手。
而且,看屈夫人那意思,这几间铺子如今赚到的钱她先入自己的私帐,将来等屈鸿绣出嫁,这三间铺子都是要给屈鸿绣的,若是屈鸿绣嫁的太远,铺子不便打理,她也是打算给屈鸿绣再置办几间差不多的铺子。
此时先熟悉了铺子,往后打理起来也不怕被人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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