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蹲在灶眼前,控制着火候。柳氏不会做猪内脏,冬至无奈,只得教着她做。
等柳氏做完两道菜后,二郎和三郎下学回来了。他们一整天都在村学里,自是不知晓李大郎中了秀才的,他们一回来,柳氏便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作为弟弟,两人自是去了李大柱家一趟。
李小柱回来之后,就去请人回来吃饭了。
等人都来了之后,二郎和三郎将桌椅搬出来放好后,帮着柳氏将做好的菜都搬上了桌子。
村里几人瞧见桌上好几盘菜都有肉,连连摆手,让柳氏不要再做了。
“小柱家的,你咋做了这些菜?咱们就是来吃个便饭,哪儿要这些肉?就是过年,也没这么个吃法呐?你家也不好过,还是算了吧,啊?”李小山瞧见这些菜,心里过意不去,开口劝还在炒菜的柳氏。
李小柱听到李小山的话,笑着应道:“我这儿也没多少肉,今日大郎中了秀才,我这个当叔叔的心里头高兴,称了一刀肉。今日你们也帮了一下午忙,咱也别说这些,大家都辛苦了。”
“是啊,我这儿就炒两个素菜,你们就先吃着,一会儿就好了。”柳氏笑着应道。
这桌子上也上了菜,几人也就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柳氏是个能干的,做菜的手艺也是好的,今日做的都是肉食,大家吃了自是欢喜的。正如李小山说的,这就是过年,他们也舍不得这么大块肉吃,今日竟是有这般多的肉,他们个个吃得嘴里流油。
几人坐在桌子上吃,柳氏等菜全抄完后,在锅里加了米和水后,开始煮饭。等饭煮好后,柳氏给每人盛了一大碗,端到他们面前。几人瞧见竟是大碗的米饭,都惊到了。就下午帮着找了一下午的人,他们竟是吃了这么一顿好的,这倒是他们没想到的。
平日里冬至他们吃的大半是玉米糊糊和红薯,今日又米饭,几个孩子自是都高兴的。
李小柱陪着村里的几个人坐在桌子上吃饭,柳氏则带着三个孩子,端了凳子坐在灶边吃饭。
等吃完后,几人都是一番感叹,说今日这顿饭吃得好。
“你们家大郎倒是个有出息的,咱们村儿啊,这都多少年没出个秀才了,这次竟是出了个秀才,十里八村儿都眼红呐!这次啊,大郎可是给咱们李家村儿大大的长脸了!你这当叔叔婶婶的,往后可是有福享了!”村里的李钱儿看着李小柱,感叹道。
李小柱听到他的话,嘴都笑得合不拢了,“大郎这孩子,是个有出息的。这才中了秀才,往后还得考举人老爷呐,这举人可是不好考的,也不知晓他得考多久才能考上。我们做叔叔婶婶的,自是望着他能好好的,越是出息越是高兴不是?我们是没指望沾他光的,就盼着他能好好儿的,将来能考上举人。”
“举人老爷?大郎要是考上举人老爷了,那咱们李家村可就扬眉吐气了!”李小山一听说大郎要考举人,感叹道。
接下来,大家都是和乐融融地谈论着,坐了会儿后,也就各自回家了。
冬至帮着柳氏将桌子收拾好,将碗筷都洗干净后,拿了竹篾,继续编竹盒子。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挣钱,给二郎和三郎攒着,当学费。李大郎能考中秀才,她相信二郎和三郎也可以。
“咱们去你大伯家坐坐?”以往吃完饭后,他都是立马拿了竹篾编篓子的,今日竟是要去李大柱家坐坐,可见他是真的高兴坏了。
“爹,大郎哥中了秀才我们都欢喜,可今日咱们都去瞧过了,如今再去,大伯和伯娘他们还以为咱们是要去扒着他们家了,咱们就在家,好好呆着吧。”冬至头都不抬,回应李小柱道。
“你大伯和伯娘咋会这般想?咱们又不占他家便宜!你爷在世时,我就答应他要让家里出个秀才,虽说咱们分家了,可到底是亲人。如今你大郎哥中了秀才,我也算完成了你爷的心愿。你爷要知道了,得多欢喜!”李小柱脸上始终带着笑,倒是不曾停过。他对冬至的话不甚在意,兄弟之间,哪儿会这般想。
冬至瞧见李小柱这模样,也不多言了。这种事儿,是是非非,往后自然会有结果,她不用过多争辩。上次她就为这这些事儿,和李小柱吵了一架,这次,她不和他吵。
“爹,三郎今日学了一篇新文章,三郎背给你听吧?”三郎一把扑到李小柱身上,仰着头,笑着对李小柱说道。
既是几个孩子都不愿意去,李小柱也就歇了这心思。
三郎说要被文章,李小柱自是高兴的。
接下来的时光,三郎背着白日学的文章,背完后,二郎也背了一遍。
等背完后,一家子又坐着聊了会儿,就各自去洗了澡。
临睡前,冬至将自己今日赚了十两银子的事儿,悄悄告诉了大家。一下子赚了十两,且是做了一顿饭就赚了,这事儿打破了李小柱和柳氏的认知。
“冬至呐,你不是在哄我们吧?就做个你那啥馅儿饼,就能挣十两银子?哪家这般大方?”柳氏不信地问道。
冬至瞧着他们不信,起身,下了床,去拿出她之前放好的银子,拿到大家面前,给他们瞧。
李小柱和柳氏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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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120章 决裂1
“哎呀,爹,娘,你们还不信自己闺女啊?这要不是做了这顿饭赚来的,难不成还是我变出来的?我要是有这能耐,还不赶紧着变银子,干啥子让你们遭罪这苦呐?”冬至见李小柱和柳氏不敢相信,她摆了摆手,夸张地说道。
听她这么说,二郎忍不住笑出声,“冬至你倒是越发会胡说了!你要是真会变银子,我和三郎就不去村学念书了,就等着你变银子养活了,不用考科举了。”
直到这时,李小柱和柳氏才敢相信。
“这是啥样的人家,咋这般大方?”李小柱问冬至。
这钱来得这般容易,倒是让他忍不住担忧。
冬至怕他们乱想,只得细细地将自己知道的都讲了出来,当然,那次在大街上遇到的杀人事件,她是没说的。
讲完这些后,冬至清了嗓子,正色道:“爹、娘,咱家如今有二十多两银子,够起新屋子的。可明年哥和三郎就要去考华岳学院了,到时候他们得继续读书,会花费不少银钱,咱家还是得多留些银钱给他们读书,这银子,我想着是不是留下,起新屋子的事儿,往后再说?”
“恩是这个理儿,这屋子虽说破了些,倒也能避风挡雨的,如今也是可以住的。二郎和三郎读书要不老少银钱,咱是得将银钱留下,给他们。”冬至一说完,李小柱便赞同道。
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冬至将银子放好后,躺好,一家子闲谈了会儿后,便睡着了。
第二日,一家子正吃着早饭,杨氏怒气冲冲地来到他们桌前,手指着李小柱破口大骂道:“你这丧良心的,在外头瞎说了些啥子?大郎是哪儿惹到你了,你这般咒他?好歹是你侄子,你咋就这黑心?”
李小柱被杨氏几句话,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啥跟啥,自己咋就咒大郎了?
“大嫂,你这说的啥话?我这个叔叔,咋会咒自己侄子?”李小柱放下碗,站起身,问道。
柳氏瞧见杨氏这般大火气,她赶紧站起身,将自己坐的凳子让出来,给她,嘴里安抚道:“大嫂,你先坐。他爹打心眼儿里疼大郎,咋会咒他?你是不是在外头听到外人胡说些啥了?大郎中秀才了,咱们高兴还来不及,哪儿会去咒他呐?”
杨氏冷笑一声,继续骂道:“你们一家子就是眼红我们家!咋了,我家住新屋子,你家住这破棚子,你们心里不舒坦了?这是憋了多久的气了?如今又瞧见我家大郎中了秀才,明面儿上对着咱们客气,背地里倒是和别人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咋了,说了不敢认呐?”
杨氏站这儿指着李小柱的鼻子骂,李大柱则从家里赶过来,瞧见杨氏在发狂,他作势要去拦她,却被她躲开了。
“大嫂,我李小柱说了的话自然是认的,只是那些没说过的话,我也是不认的。”瞧见杨氏这般作态,李小柱心里也憋了火,他正对着杨氏,将这番话说出口。
李大柱手一直拦在杨氏身前,却没挨到她。
杨氏又是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李小柱是个啥人?我哪儿知晓你是个啥人?这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亏得大郎叫你一声二叔,你就这般对他?明面儿上你是乐呵呵的,还不是想巴着我们家?这就不说了,背地里你干啥说那些个戳心窝子的话?我们大郎考不上举人,对你有啥好处,你就这般咒他?说那些个话,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大嫂,孩子他爹啥时候说了那些话?大郎中了秀才,我们叔叔婶婶都是高高兴兴的,昨日还送了一刀肉去,今日你就说出这些话,这不是戳我们心窝子呢吗?”杨氏是个女人,李小柱纵使被她那些话气着了,也不能直接跟她吵。柳氏瞧见自己男人被杨氏说这些话,她心头格外难受,不等李小柱说话,她便率先开口反驳杨氏。
“小柱呐,爹是指望咱家出个有出息的,大郎读了这些年书,如今总算中了秀才,你咋就在别人面前咒他考不上举人呐?”一直站一旁,作势拦杨氏的李大柱,开口指责李小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