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自个儿老爹的同意,二郎和三郎转头便是瞧向冬至,想让她给他们留些包间,他们明儿个带同窗过去吃饭。可当他们瞧过去时,却发觉冬至竟是端着碗睡着了。
见二郎三郎都禁了声,柳氏也随着他们的目光瞧过去。见到冬至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筷子,就这般坐着睡着了,她瞧着也是好笑。想来是真累着了,要不怎的能坐着便睡着了?
她推了推冬至,将她叫醒之后,轻声道:“快些将饭吃完,一会儿你先洗了去睡吧,啊?”
冬至睁开迷蒙的双眼,环视了下四周,这才意识到自个儿在吃饭。
她没胃口,放下碗筷向大家招呼了一声后,起身去梳洗了一番后到头便睡。这几日,因着太累,她胃口已是越发差,只要能让她睡觉,她不吃饭都成了。睡前,她想着,还是得给自个儿找个帮手了,要不她能去见阎王爷了……
第二日一早,冬至起身梳洗一番后,连早饭都是顾不得吃便是去了酒楼。
原本以为今儿个会与前几日一般,可当冬至到酒楼门口时,却发觉周遭的气氛极为诡异。
与往日相同,酒楼门口停着不少马车,也围着不少人。这些人全盯着酒楼里头,时不时还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冬至一下车,他们便都齐刷刷地瞧过来。不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冬至往酒楼里头走去。
进去之后,她终于知晓这诡异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儿了。
“东家,您来了?”一旁的小二瞧见冬至过来了,满脸兴奋地跑过去,给冬至问了声好。
冬至扫了眼躺在担架上的那具尸体,转头低声想问问那小二到底是发生何事儿了。可不等她开口,那一直吵闹着的几人便是大喊一声:“黑酒楼的东家来了!咱们要她偿命!”
那人大喊一声之后,他声旁的三名男子突然往冬至那边儿冲去。
原本站在冬至身边儿的下人见到三人这般怒气冲冲得跑过来,吓得腿直发抖。此刻的他,就是想跑,也没气力了。
冬至站那儿没动弹,当那些人快接近她时,舞夜不知何时竟是挡在她身前。三人见冬至身前突然出现一名女子,面上表情竟是毫无改变。他们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上去便是朝挡在冬至身前的舞夜身上刺去。
舞夜抬腿,接连几脚便是将三人打趴下了。
“这黑心的酒楼啊!我夫君在这酒楼吃他们的那个卤菜,回去便是倒下了啊!那卤菜也不知晓是怎的做的,竟是吃死了人呐!如今我们来讨说法儿,这东家竟是还打人呐!这是得天打雷劈啊!夫君呐,你怎的这般狠心就走了?你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呐?”瞧见自家带来的三人就这么三两下的工夫便是被打趴在地上,那尸首旁边儿跪着的一个披麻戴孝的妇人大声哭喊了起来。
围在酒楼外头的人一听这女人的哭诉,心里不免升起几分同情。这男人走了,往后这女子可就成寡妇了,日子不好过。再听她话里头的意思,她还有孩子,那日子可就更艰难了。
再想到这地上躺着的人的死因,不少人脸色都开始发白。这酒楼的卤菜好吃,可是有不少人过来吃过的。若是这卤菜真吃死了人,那不是他们也危险了?
“你们这卤菜究竟是怎的做的,将做法交出来,我们拿到医馆去找大夫瞧瞧是不是真会吃死人!”外头一人大喊出声。
他这一喊声过后,现场更是一片混乱,不少人叫喊着要酒楼将卤菜的方子交出来。也有不少人要酒楼偿命的,当然,这些人的声音到底是比要方子的人的喊声要小些。
冬至扫了眼四周,之后便是将目光移到了那哭得声嘶力竭的女人身上。就是因着这女人的话,外头那些人才会这般急躁。
她刚才一过来便是觉着不对劲儿了,进来一看,果真是出事儿了。这些人一大早便是抬了具尸体过来演这么一出戏,怕不是单单想将她的卤菜方子骗出去,更深层的,怕是想将她这个酒楼给挤垮吧?
不知这幕后黑手究竟是何人,也不知晓到底是沈墨轩的对手,还是单单是生意上的对手。若是后者,她只要将沈墨轩抬出来,一般的商家应是会忌惮沈墨轩,将这事儿揭过去。可若是前者,那便不好办了。毕竟敌在暗,我在明。如今整个儿京城都是知晓她是沈墨轩未过门的侧妃了,普通商家怕是不会来招惹她,那剩下的,便只剩下第二种情况了。
这可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呐!
☆、434.第434章 变故2
“你去葆春堂请里边儿最好的大夫过来。”冬至吩咐了一旁的小二,小二听了吩咐,抬腿便往外头跑。
等那小二跑远了,冬至拍了拍舞夜的肩膀,示意她让开些。舞夜扫了眼正趴在地上打滚的三人,侧开了身子,让冬至过去后,再次跟在了冬至身后,以防有人趁机对冬至不轨。
走到那尸首面前,冬至蹲下身子想要细细地瞧瞧那具尸首。这些日子她一直在酒楼忙进忙出,不少人她都是有些印象的,若是这人果真是在她这儿吃过东西,她应是能有些熟悉感的。
“你想作甚?将人害死了还不够,如今要来祸害他尸首?”那女子瞧见冬至蹲在尸首身旁,细细打量着她家夫君的遗容,瞬间暴起,一把将冬至推到了地上。
舞夜扶起地上的冬至,一把挡在她身前。她是瞧着这女子没功夫,一时大意了才让冬至被推倒了,如今定是不会再让这女子乱来了。
“这位夫人,你家夫君实实在在是在我家酒楼吃了卤肉才这般的?”冬至从舞夜的身后走了出来,盯着正哭得双眼通红的女子问道。
这女人刚才瞧她的眼神里带着恨意,她瞧得真真的,若是这女人是在演戏,那她也太能耐了些。此刻的冬至,猜想这女人是不是让人给利用了。
“不是在你们这酒楼吃的还能去哪儿吃?整个京城都只有你们一家酒楼有这卤菜卖,我家夫君临去前可是清楚得对我说是在你们家酒楼吃了卤菜的,你们还想不承认?”那女子听到冬至的问话,满眼都是恨意得盯着冬至,就是之后那几句话都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若不是想着她的儿子,她定是要将这恶毒的女子抽筋拆骨!
一向淡漠的冬至,此刻都是被她那满眼的仇恨震了下。
从这女子的种种行为,冬至初步断定她是被人骗了。只是不知,这事儿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这位夫人,我们酒楼的卤菜可都是用的好材料,你可莫这般血口喷人!”掌柜的走到冬至身边儿,上下打量了冬至一番之后,对着对面儿那满脸泪痕的女子吼道。
在东家来之前,他可是一直与这些人解说了一番,可这人确是个胡搅蛮缠的,丝毫听不进他说的话,如今还这般对东家。如今外头可是围满了人,若是再这般任由这女子闹下去,他们这酒楼怕是都得毁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个明显生事儿的女子继续下去了!
那女子听到掌柜的这么说,一个转身便是扑到了那尸首的身上,大声哭喊道:“这些丧尽天良的人呐,如今是不认呐!夫君啊,你这刚一走,便是有人来欺辱我们孤儿寡母的啊!”
“嫂子,大哥不能白死了,无论如何,咱们今日也要讨回公道!”那站在女子一旁的男子见他嫂子又趴在他大哥身上哭,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这嫂子哭了半响,若不是今儿个是为着他大哥过来讨回公道,他早便是不搭理这哭得没完没了的嫂子了。
冬至见这人哭得狠了,又见那男子这般说,知晓今日的事儿怕是不能善了了。
她思考了下,转身吩咐了那掌柜的两句,那掌柜的得了吩咐,转身便是离了这酒楼,往后厨走去。不一会儿,便是端了两盘子卤菜出来,递到冬至跟前儿。
冬至端起其中一个盘子,拿了上头放着的筷子,夹了一筷子卤菜,正对着门口吃了起来。
“掌柜的,这盘卤菜我吃了,那盘你来吃吧。”冬至吃了一口卤菜之后,转头对正站在她身后的掌柜的说道。
那掌柜的应了声,直接用手抓着吃了起来。
两人就这般对着门口吃着盘子里的卤菜,酒楼里头那女子哭得凄厉,酒楼外头却是一片安静。
冬至吃饭慢些,那掌柜的吃完好一会儿,她才将一盘子卤菜吃完。吃完之后,冬至将盘子和筷子递给身后的掌柜的,这才转身对着那趴着哭得女子,“这卤菜没毒,我能在大家面前吃完一盘子,便是能再吃第二盘第三盘。我的酒楼这几日来吃卤菜的客人不少,没一个身子不适的,你家夫君出事儿了,我心里也不舒坦,不过这脏水我们酒楼可接不住。”
那名女子之前便是瞧见冬至吃那卤菜了,如今又听冬至这般说,倒是有些起疑了。
“你自个儿吃的卤菜能与给我们这些客人吃的一样?我昨日明明与我家大哥一块儿在这酒楼吃了卤菜喝了酒,一回去我家大哥便是不行了,不等我们去找大夫,大哥便是去了!人都躺这儿了,你们还想抵赖不成?”那站着的男子瞧见大家都是开始信冬至了,心里一慌,急忙反驳道。
外面儿的人一听他的话,刚才信了冬至的,此刻又是开始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