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孟真被她这么一说,心绪倒是平复下来,温声道:“你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那劳烦妻主帮我把余平唤来吧,我有些事情要吩咐她去做。”
他摆的局完成的差不多,原本是亲力亲为来得更好,但为了肚子里这个孩子,他也只能放权给旁人做。
他愿意把事情让旁人分担,郝澄也松了口气。倒不是说她不乐意帮自家夫郎管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江孟真做的那些事情大部分是认识她之前就谋划好的,而且里头涉及的污浊龌龊的东西太多。
他不愿意让郝澄沾染是一方面,郝澄不愿意做是另一个重要原因。为了帮夫郎分忧,郝澄也是提议试过一回这种事情,结果一开始,江孟真就来了把狠的,直接让下属拉她去见了一个格外血腥残忍的场面,郝澄当场吐得昏天暗地,便也没有再提要做此中事。
到底她心还是不够狠,见了这种事情不适应。当然她也并非完全纯善,很多事情,她也知道不好,但也没有阻拦江孟真去做。
一家人的生意做得这么大,总要牺牲一些人的利益,也总要干掉一些对手。毕竟商场如战场,即便不主动攻击别人,也会有别人虎视眈眈地想要吞噬你。
郝澄起身道:“我这就喊她过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先准备好材料,晚上给你做。”
江孟真怀郝敏的时候,基本上吃食都是由她经手的。
如今他腹中有了另外一个和她有血脉羁绊的孩子,她仍旧应当悉心照料他才是。
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她不能怎么帮江孟真的忙,亲自为他料理衣食也不错。
江孟真想了几秒:“我想喝点那种咸咸的粥。”
比起厨子做的东西,他还是更喜欢自家妻主做的。虽然说女子远庖厨,但郝澄只给他做,这是妻夫情趣,他自然不会矫情地让她不做。
郝澄柔声应了好,拉开房门便寻了江孟真说的余平进去。
等到进了小厨房,里头却没有给江孟真做咸粥的那种咸肉,她问掌厨的:“前些日子炒的那种肉呢?”
后者忙解释:“前两日用完了,去外头买,平日里那家卖这个的从袁州城搬走了,没找到和这一样的,府上就没买。您要是要,我这就出去买!”
郝澄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好了。”她估摸着江孟真要交代给余平的东西有不少,短时间内她估计不能进去打扰他。
趁着这个时候她也能出去散散心,权当是锻炼好了。郝澄从账房支了些银子,拿了那把跟了她三年的梅花伞,顶着寒风就出了门。
淮安王的军队抵达临城的消息已经传到袁州城来,也不知是谁散布的言论,说那淮安王和袁州城的城主有不小摩擦,怕是会牵连城中百姓。
郝澄从府中出来,才发现城中的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些。原本大街上总是热热闹闹的,但此时此刻路上行人却很少。
郝澄找了好几家店,才在一家粮食店里找到了不错的食材,考虑到这大冬天的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又担心粮店也关了门,她干脆买了几个月的粮食,托粮店老板用牛车给她送到府门上去。
那老板低头写了单子,时不时抬起头指示店里的帮工帮郝澄把东西装车上。等东西装好了,她又朝着郝澄感慨了一句:“您可真是来得巧,这过几日我就要回桐城老家去,要是晚几日来,我这里怕是都开不了门。”
郝澄道:“怎么街上走了这么多人?”
店老板往外头呶呶嘴:“还不是因为听说要打仗的事情,我其实也不是很想回去,就是老家的老父担心得要死,连续写了好些家书催我。你看看外头,现在查人查得可严了。”
粮店和城门离的不是很远,郝澄也便走了两步,站在屋檐下头往城门的方向看,果然瞧见了好些穿着官服的士兵,一个个全身武装,严肃着面孔,对城中人的出入检查得很严。
粮店老板看她如此,还叹了口气:“你瞧见了吧,城门那都是官兵,一来一往查得很严,我就这两日便走,要是走晚了,我怕到时候这城都出不去。”
她唉声又叹气:“咱们小老百姓的就是想安安分分做个生意,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
眼见着郝澄往外头走,她忙扯开嗓子问:“这米您不要了?”
郝澄回头朝她道:“我留了地址,我还有些东西要买,直接送入我府上,订金我已经付了,等送到了直接问账房要。”
说罢她便提着一条给江孟真做粥的咸肉大踏步地往城门处走,结果走了没几步,一个黑球就往她这边蹿了过来,一路上撞到了不少路边的筐子。
这滚动的黑球后头还跟了好些人,都是身穿朱红色官服,头戴黑色官帽,手中还举着明晃晃的大刀,人群乱糟糟的,出城的那些百姓都面带惧色地躲到一旁,那些官兵喊道:“快抓住她!”
郝澄提着那腌制好的咸肉,下意识地将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就见那黑团子跟旋风一般地冲了过来,一跳一压,就撞在了她的身上,郝澄头部遭受重击,眼前一黑,便直接昏了过去。
第123章
官兵没有把这路边百姓的昏迷当一回事,直到那闯祸的人跑得没了踪影,她们下了全城的通缉令,折回来,才发现一圈百姓都围成一圈。
为首的官兵沉声呵斥道:“你们围在这里作甚?”
百姓便如鸟兽四散,露出个躺在地上的人来。那官兵定睛一看,正是先前被那贼人砸到的无辜百姓,对方头似乎磕到了台阶,面色已然有些青黑,紧闭着双眼,一副这兵卫是京城来的,也没有少去大户人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看出这女子身上衣着看着虽然素净,但价值不菲。
她脑海里转过袁州城的大户人家,面前人是她未见过的,但也保不准有什么权贵是她未曾能识得的。
这百般念头在她脑海里转了转,也只消了一瞬的时间,下一刻她就命自个手下的姐妹把这人扶起来。被她点到名字的两个人把刀插入腰侧的刀鞘,一个人扶了她起了,另一个人则在郝澄的后脑勺摸了两把。
手上有灰尘,但未曾摸到血:“这人运气还不错,人磕到台阶上没有流血,就是后脑勺起了个大包。”
侍卫官便沉声问先前围着这人的百姓:“这女子可是城中人,又谁识得她是哪家的?”
众人摇头:“我们不认得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袁州的。”袁州城这么大,郝澄又没有特别的名气,怎么可能人人都认得她。
正巧给郝澄府上送货回去的粮店帮工看到了郝澄那张脸,听到侍卫官在问,便出声道:“这人是我们粮店的客人,方才是来买粮的。”
侍卫官便向前一步,锋利的刀剑从刀鞘露出小半截,晃花了人眼:“既然是你店里的客人,你可知她住哪?”
粮店老板本来是不想添麻烦的,看着阵仗也躲不过去,便瞪了那多嘴的伙计一眼,只陪着笑脸道:“回大人的话,这人是客人,地址我们也是有的,只是她也是头一回到我们这店里来,我们和她没什么干系。”
侍卫官将刀收回刀鞘,吩咐扶着郝澄的两个人道:“把这人按地址送回她府上去。”
这两个都是机灵人,话肯定不会乱说。若这被砸混了的女人身世平凡,她也没有必要再关注这件事。
兴许是被摔得狠了,郝澄一路被人这么架着,也没见她醒过来。架着这倒霉女人的大丁和小张一边抱怨,一边在那粮店伙计的指引下来到郝澄府上。
还是粮店伙计去敲的房门,厚重的朱门开了一条缝,露出管家那张拉长的马脸。见是粮店伙计,府上管家有些不耐烦:“你不是先前那伙计吗,我们都钱货两清了。”
那伙计道:“我不是为了粮来的,是为了你家主人。”
那管家细长的眼睛一转,果然瞧见伙计身后郝澄那张脸,忙打开门来,呼天抢地道:“家主,家主您这身怎么了?”
见两个人以一种十分不让郝澄舒适的姿势这么架着她,管家呵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怎么敢这样对我家家主?!”
她细长眼充斥着怒意,发起威来,竟是把架着郝澄的那两个官兵唬住了。
但小张和大丁也不是被人吓大的,片刻之后便反应过来,对这管家十分不满,小张道:“这人自个被贼人砸到摔在地上,我们好心将人送来,你这人却这般态度。”
这语气委屈,大丁却手一松,盯着管家似笑非笑道:“我觉得这人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怕是这袁州城混来的奸细。”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把边上的粮店伙计唬得一愣一愣的。
一个清朗的男声却从府中传出来:“是谁说我这管家是混进来的奸细?”
大门里走出个容貌极盛的男人来,对方身上披了件孔雀羽的大氅,纤纤素手撑了一把青竹伞骨,水墨伞面的油纸伞。玉冠束发、墨发黑眸,睫若鸦羽。一个贵不可言的年轻公子,不,看他的发髻,应当是已经出阁的男子,想来是这府上的正君。
那男人的眸光扫到了郝澄的脸,如深海的眼眸便浮现了波澜,一时间小张觉得自己撑着这倒霉女人的手犹如针尖刺背,只瞬间的功夫,她的手上就空了,郝澄也被男人身边的仆妇小心地搀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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