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明在房外候了片刻,很快屋门打开,他眺望着屋内,见丫鬟抱出了换下来的男式长衫。
“皇上,奴婢已经给姑娘换好了衣服,这些脏了的衣裳,奴婢拿去扔掉吧”
南月明轻嗯了身,便急着要往屋内去。
清脆的砸击声,南月明无意的垂下眸,瞟到地上的东西,细看是玉佩,方才并没有见到门口有东西,想来应该是从那丫鬟身上掉下来的,又或许是云木兮换下来的衣服里掉下来的。
南月明随手拾起,发现他的青龙玉佩,那日慕青山她救了他,为了感谢她,才将自己的贴身玉佩留下了做为信物。
他很意外,她竟一直贴身带着,原来她是在乎这玉佩的,那么她是不是也在乎着他?让他本就心灰意冷的心再次燃起了希冀。
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指腹划过她因高烧未退所致的潮红的面颊,心不由的也跟着触动着。
静静地看着她,许久、许久,直到夜空中的明月落下,晨光微亮。
叩击的房门声,“皇上,马上就要上早朝了”公公在外面提醒着。
南月明起身,再次给她拢好了被褥,一夜未眠他满脸的疲倦,看着床上昏迷未醒的人,喃喃述说着,“我夜里再来看你,好好睡一觉吧”,玉佩被他的大手握的温热,嘴角上扬着欣悦的角度。
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她醒了就立马通传朕”,南月明身后门口两旁的丫鬟说道。
离开了养心殿,前往太和殿,而此刻他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么好过。
☆、130.130 求出兵
昏昏沉沉的木兮,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眼前进出的人影,好想拉住要上一杯凉水解解心里的燥热,可全身始终动弹不得,动着嘴皮却出不了声。
迷糊中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已是夜里,睁开沉重的眼皮,微弱的烛光,火红的碳炉子将房里烘的暖暖的,环视着四周,整个房间的格调,猜想应该是男子的寝宫,记忆中她不是在御书房吗?怎么就在这里了。
几缕月光从雕花的窗沿里斜斜的落在上好檀香木的卧榻上,室内燃着香炉,淡淡地充斥着整个卧房。
香炉里的香料应该是具有提神的功效,木兮大脑清醒了许多,喉咙都干的冒烟了,她勉强的支撑着身子下了床。
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桌子前,拿起水壶,刚要往杯子里倒上一杯凉水,可手一软,瓷做的水壶摔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木兮正懊恼自己怎么连杯水都拿不稳时。
房门这时被推开了,还未来得及退去龙袍的南月明出现在了门口。
“怎么自己下床了,要喝水使唤一声就可以了”南月明蹙眉,大步踏向云木兮,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木兮有些抗拒,本想拒绝,但干哑的喉咙根本出不了声,任由他抱起。
南月明将她放在床榻上,低着头,捧着她的小手仔细检查着,“有没有伤到哪里”。
对于南月明的行为木兮颇为诧异,完全不像一个皇上的行为,她尴尬的收回了双手,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感觉到木兮的异样,检查一番没事后,来回倒了好几杯水,木兮喝了一壶才解渴。
“好些了吗?你都昏迷了两天两夜了,太医说你是受寒多日所致,让朕看看你的烧退了没有”南月明想也没想的将手伸向了木兮的额头。
木兮的身子本能的往后挪动着,疏远道:“谢谢皇上的担心,臣女已经好多了,只是有些饿了”。
“好,来人去厨房弄点清淡的送到房里来”,南月明欣喜着,“饿了就好,知道了饿,病才好的快”。
看来真的是饿了,木兮喝了一大碗白粥,发软的手脚好多了,精神了许多,想自己这高烧一定是连续的阴雨的清晨在英落院里久站打湿了衣裙,所致的寒气侵体,再加上宫里穿了一天的湿衣服就加重了病情的进度。
南月明宠溺的看着狼吞虎咽的木兮,好笑道:“慢点,别噎着了”
看着他的灼热的目光,木兮回避着,尴尬的放下了碗筷,打岔道:“皇上臣女不是有意挟持您的,是臣女一时心急才犯下大逆不道之事,望皇上赎罪”。
看着云木兮,南月明收起柔光,立刻一脸正经,清了清喉咙,“这次且饶了你,若有下次,你就得任凭朕处置,朕让你如何你就得如何”。
“喔喔”木兮似眨巴着眼睛,木纳的点了点头,总感觉南月明这话有些不对劲的。也没多想。
南月明满意的笑了。
见南月明心情还不错,云木兮趁机提道:“皇上,能否出兵援助烟王军队,边境也属于南冀百姓的国土,边疆大胜对南冀国是有利的,烟王率领的十万大军是您的子民,皇上不能置南冀国百姓于水火!”。
生着病还想着他,南月明越想越来气,讥讽道:,“云木兮,你无非就是担心南无风,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131.131 绝食
云木兮想了想,坦诚道:“没什么好否认的,臣女确实带有私心,烟王乃臣女的夫君,臣女怎能不时刻担心着他的安危,只是”。
“云木兮,你连边疆镇守多少大军都了解的这么清楚”南月明恼怒的打断了她的下言,顿然起身,负手而立,“那你想必也知道边疆环境正值恶劣时期,再派些士兵过去只是白白送死,而城内城外百姓没人愿意贡献壮丁,大臣们正在商讨策略,待来年气候好转,再派兵,胜算更高”。
听这话云木兮激动起来,如果等到来年,分明就是要让南无风没有活路,手指着他,“难道就要白白牺牲十万大军的性命吗?南无风他是你的手足!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南月明脸色大变,“云木兮!你这是大不敬”,吸了口气,隐忍着心里的怒火说道,“你好生歇息!”,挥起长袖愤然离开。
他一下朝就来看她,一整天都担心她,等待她醒来的消息,而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南无风。
那日起,云木兮如同被监禁在了养心殿,简直要憋疯了,每次要出去,都被养心殿的侍卫阻拦,说必须要有皇上的口喻,侍卫也有他们的难处,她就不胡闹,但那该死的皇上自从那日过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养心殿了,一个月了,就算翻牌子,也该轮到这养心殿。
为了让皇上大驾养心殿,云木兮绞尽脑汁,破坏屋里的古迹,撕名画,摔盘子椅子,收买侍卫丫鬟,对于土豪皇上来说,似乎都不管用,这些丫鬟还羡慕她走运,能有莫大的荣幸住在皇上的寝宫,她觉得她的确是走运了,走的是狗屎运。
最终决定用上绝食这一招,其实她也不想这么矫情,但总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好吧。
算来已经是第二天拒绝了丫鬟送来的任何食物。
木兮摸着瘪瘪的肚皮,自言自语道:“乖乖,再忍忍啊,到时候成功了,一定好好犒劳你啊”。
太合殿上,南月明和大臣们正在商讨政事,一太监从大殿后面走了出来,在南月明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会。
南月明忍着心里的躁动,继续上着早朝。
半柱香还未到,南月明还是站起来了。
“今日早朝就到这里,都退下吧,有事明日再议”,南月明神色严肃的从殿后离开。
殿下群臣停止了讨论,猜测着,看殿上神色微变的皇上,也不知道这太监说了什么,很少见皇上早朝上一半就停止的,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
南月明风风火火的赶往养心殿,方才太监传话说她几日未进食,病倒了,绝食这无聊的一招他已经司空见惯了,简直是庸俗,后宫的妃嫔们早就用上百次了,他本可以向往常一般,视若无睹,可惜他高估了自己,因为绝食的女人是她,有关她的事,他无法装作看不见。
养心殿内,某女人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鸭腿,满嘴的油腻,衣袖挽到了胳膊肘子,盘起双腿,没爵几下就咽下了,她要把这两天亏的都吃回来。
而南月明进来时就是看到以上的情景,要不是他知道这是他的寝宫,这女人是云府的二小姐,他差点以为自己到了荒山野岭,一个野人在啃餐!
对了,她不是在绝食么!难道通传有误?
☆、132.132 高大上
门口站着明黄色身影,十分强抢眼,和梨木家私完全不搭,满嘴的菜还未咽下的云木兮埋怨道:“你来了,等你好久了,那些侍卫非要见到你才放我出去”,吐齿不清句子,因呛到轻咳了几声。
木兮拿布将手上的油擦干净,打了个饱嗝,朝南月明走去。
“不是在绝食么?这样很好玩吗?俗不可耐”,他还在担心她,没想到她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
一头雾水的木兮十分笃定的回答着,“是啊!我是绝食了”。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么,再怎么庸俗老套,他照样来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那些又是什么?”南月明指着桌上的残食。
“额”,木兮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撇了撇嘴,“都知道你要来了,还绝什么食!吃饱了好走人,谢谢你这一个月的热情款待”。
“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啊,既然皇上不愿意出兵,那我只有自想办法”。
南月明朝木兮更进了一步,“你真想要朕出兵”。
木兮一喜,“皇上是答应出兵了”。
南月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沉默的他离木兮越来越近,俊美的面庞,修身的龙袍,逼近的步伐带着与生俱来的帝王威严,深邃的眸光看着木兮一双清澈的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