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凯一愣,呐呐道:“将军,可是如此一来,边城以及边城百姓未来二十年内,便可安居乐业再无隐患……”
“若真如此,孟家军怕也撑不到未来二十年。并非我自私不顾百姓安危,难道我孟家军守不住边城?难道现在边城的百姓,过的日子就是水深火热不成?更何况如今南夷老巢被毁,更是元气大伤,未来三年内,只怕都没有精力来攻打边城,三年时间,不够咱们孟家军养精蓄锐吗?还是说,咱们真的怕了南夷人?”
“当然不是!”唐书凯想也不想的否定道,他想了想,忽然豁达的笑了起来:“是,将军说的没错。这几日咱们兄弟们也累的紧,这时候再追击南夷人,南夷人拼死抵抗,咱们怕也讨不到多少好处。孟家军之所以存在,是为了边城百姓,只要咱们能守住边城,孟家军就会永远存在。将军,末将明白了。”
“若你为难,大可将实情上报给太子,说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将军。”唐书凯皱眉打断她:“你才是孟家军的将军!”
言下之意,他以及孟家军的兄弟们,跟随的是孟家军的将军,而不是太子殿下。
这是他在表明自己的立场。
苏宛心中微暖,她之所以自私的要放了南夷人,留下孟家军,也不过是想在手里握一张也许并不如何重要的底牌,有朝一日面对严锦时,身后站着孟家军的她也会更有底气些。
半夜时分,韩大叔等人在苏宛焦急的期盼下终于回来了。他们此行不但成功捣毁了南夷人的老巢,烧光了他们的粮仓和牛羊,一把火将他们的帐篷全点了,更是将叛逃出城正躲在南夷人老巢中的林奇峰宋城等人抓了个正着。
168 皇帝驾崩
苏宛没有对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林奇峰做些什么,她直接将叛逃的人交给所有将士们,让他们决定这些人的生死命运。
用她对楚之晏说的话,她实在不想看见太过血腥的画面。
将士们虽然愤怒,却也绝对的保持了理智。最后,军法处置了林奇峰等人。
苏宛见过韩大叔后,倒头就睡,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晚上,方才幽幽醒转过来。胡乱吃了点东西,又是一场昏天暗地的大睡。
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三天上午。大雪早已停了,属于边塞的阳光明晃晃的挂在天空中,让人一见就觉得天高云阔心里舒爽。叉司亩扛。
她就是在这时候,听说了皇帝驾崩的消息。消息是人快马送到边城时,仔细算来,皇帝应是裴御离京后没多久就驾崩了。
这只是个巧合吗?
苏宛挑了挑眉。却并没有一探究竟的好奇。
她始终坚信,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得知皇帝驾崩的消息后,全营地的颜色都换成了庄重深沉的白色。苏宛与将士们的日子依旧如常,巡视,练兵。吃饭,睡觉。
他们的日子照常过着,魏王却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整日里惶惑不安,严锦登基称帝的消息传到边城来,他更是一天有大半天都呆在苏宛的营帐中,赶都赶不走。
“我说魏王殿下,你至于吗?”楚之晏实在烦透了每天睁开眼跑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魏王这个事实,终于忍不住开口讽刺道:“太子到底是你的亲兄弟,就算你从前做过许多对不起他的事情,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呢,你又何苦自己吓自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魏王的模样的确不太好看,因惊惧紧张而整日里睡不着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几乎要跳起来的样子。连苏宛都看不过去了。
“楚先生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却是也是这么个道理。王爷,新皇如今正忙着熟悉政务,就算……眼下也想不起来你不是?再说了,新皇刚刚登基,若传出弑兄这样的话来,对新皇的名声也不好,你实在没必要如此担心。”
魏王颓废的坐在椅子里,先前南夷军攻城之时,魏王都能把自己打扮的光鲜漂亮再出门,如今却是半点形象也顾不上了,一身衣裳穿了好几日也没换,脸上胡子怕也有好几天没有刮了,因惊惧害怕成日成日的睡不着觉,两鬓间竟已经冒出了不少白发。可想而知,他对新皇严锦怕到了何等程度。
“你们不了解新皇,才会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魏王苦笑一声。耷拉着脑袋说道,“父皇在时,我自然是不怕他的,反正父皇不喜欢他,我再加把劲,就能把他挤下来。谁知道父皇说没就没了……楚之晏,你告诉本王,父皇他的身体当真已经坏到如此地步了?你才来边城多久,他老人家就驾崩了,你们就不觉得可疑吗?我知道,是新皇动手了,他等不及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魏王捂着脸,整个人都因为惊惧而发起抖来,“本王原也以为太子殿下是个没什么用的废物,胆子又小,脑袋也比不得我们几个。可是有一次,我发现御膳房一个私自克扣东宫份例的太监横死在御花园的赏心湖里。我为何对他印象深刻,因为当时东宫的小太监找上他说理,要求他将克扣的份例交出来,那嚣张的太监不但不交,还暗讽了太子几句。当时,太子就站在一丛灌木的影子下,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名太监。没多久,那太监就死在了湖里。这是一个巧合吗?而那时,太子不过只有八岁而已。”
“本王不是没有想过其他可能,可是越是想,就愈发不能控制的观察着他。你们不会知道,我越是观察他,就越是害怕他的深藏不露。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此生最大的对手,不是自命不凡的?王,而是人人都觉得蠢笨无比的太子。我,我这些年间,对他出过无数次的手,可没有一次能让他伤筋动骨。”
“如今,他登上了皇位,而本王最大的依仗也没有了,你们说,本王能不害怕吗?”魏王说话的语调里都带上了灰心绝望,他自嘲的笑了笑:“他八岁时就能悄无声息的弄死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太监,如今要捏死本王,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本王原也是有依仗的,父皇给我的十万大军,却因我的无能……罢了罢了,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他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里,喃喃自语道:“若他肯给我个痛快,我倒也感激他,怕就怕……”
苏宛与楚之晏对视一眼,楚之晏与严锦交好,他当然也了解严锦是怎样一个人,也深知魏王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但皇权相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严锦赢了,死的当然就是失败的那一个。倘若今日赢得是魏王,他未必就能放过严锦。
苏宛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新皇在柳城时,被人追杀过,那是你做的?”
不但追杀,那些杀手还曾打算侮辱他。若这件事真是魏王做的,苏宛也只能遗憾的对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阿弥陀佛,早死早超生吧。
当然这话,苏宛是不会直接说出来刺激魏王的,万一真给刺激坏了,那可不得了。
“柳城?”魏王用力想了想,一脸茫然,随即反应过来:“我没派人追杀过他。”
“那就好。”估计严锦最后会给他留个全尸。
“好?”魏王麻木的笑了笑,“不会好的,我就在这里等着,新皇悬在我头上的那把刀,到底什么时候会落下来。这是我的命,命啊,由不得人……将军,这些日子,麻烦你了。可能还会再麻烦你一段时间,你就当做做善事,不要嫌我烦,好吗?”
他都说的这么可怜了,苏宛还能有什么话说。
楚之晏再是气恼,这一回,他也没有开口驳回魏王。
他们都了解严锦,他们都知道,魏王的确是不会好的。
转眼之间已是三月,边塞的春天来得晚,三月时节,树叶小草也才将将冒出点新绿来。
苏宛的伤已经好了,在楚之晏的精心照料下,腹部那道伤口,只剩一道浅浅的疤。
左笑风的伤也好了,林奇峰死后,他就接回了自己的妻儿,并且没有任何隐瞒的将林奇峰的事情告诉了林素素,林素素虽然伤心,却也识得大体,并没有怨恨苏宛以及孟家军众人。林奇峰的妻儿,当日被韩大叔带回来后,一直关押在营地里。后来,苏宛将他们放了。
楚之晏问起她,她只淡淡的说了句“祸不及妻儿”,倘若他们心怀仇恨,长大后非要来报仇,她也认了。楚之晏却是知道,她没办法对无辜的妇人和孩子下手。
苏宛有时候也会去看裴御,虽然有大名??的楚神医在,他的伤仍是恢复的很慢,到现在,只能堪堪坐起身来。苏宛让人精心的服侍他,药材补品源源不绝的往他营帐里送过去。
这一日,苏宛巡视完毕,想起好几天没去看裴御了,便往他的营帐里走去。
边塞的春天,早晚都有风,苏宛本就体弱,又有楚之晏在一旁虎视眈眈,因此她穿的仍然像个圆润的球体。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一些了?”这话几乎已经成了她每次来看裴御的开场白。
裴御动了动,旁边照顾他的小兵连忙上前来,扶着他半坐起身。他当日的事迹传遍了整个营地,虽然裴家对不住孟家,但自家将军都似乎放下了这段私怨,他们这些听闻过裴御事迹的,对他心生钦佩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再为难他给他脸色看了。因此照顾起来,也是十分仔细卖力的。
裴御点点头,淡淡道:“比起前些天,又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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