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玲珑训他,他就乖乖听训,挨完训,在跟媳妇说情,讲一堆的劝慰话。
穆玲珑也不知傻小子是从哪学来的哄人的话,从她开始念道傻小子起,傻小子就默默听完,开始也跟她念道上了。诸如扬扬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等等之类云云,直从家里念道到几人拉冰前往的河偃堤坝,童天扬嘴楞没停过,像是穆玲珑没原谅他前,他会一直说到底般。
穆玲珑在忙着切冰,提冰,连带将冰运上几人来时牵来的小手推车,童天扬就像跟屁虫似的跟着穆玲珑屁股后面,边乞求媳妇的原谅,边帮媳妇干活。
“媳妇。”童天扬觉得嘴皮子都快磨掉层皮了,可媳妇像是依旧不肯原谅他,只顾着埋头苦干,童天扬急了,一个箭步上前去,一把夺下媳妇手里切冰用的冰锯。
“天扬你干嘛?”奶娘在旁观察两人多时了,早有些看不过去,想劝穆玲珑了,可觉得吧,两个小年轻闹脾气,自己个长辈插嘴不好。直到见到童天扬夺下穆玲珑手里的冰锯,奶娘不禁有些吓慌了神。
穆玲珑也跟着一惊,像也被傻小子的夺锯举动给吓到了。
老莫慌忙道:“天扬,你可不要做傻事?”
“做傻事?”听闻老莫的呼喊,童天扬俊容一怔:“老莫伯,什么叫做傻事啊?”童天扬一脸呆萌地看向老莫:“扬扬帮媳妇干活。扬扬来锯冰。媳妇的手都冻红了。扬扬好心疼好心疼!”
一行人听闻傻小子夺冰锯竟是为了帮穆玲珑锯冰使,不禁这才皆长舒口气。奶娘也是熬不住了,正准备启口劝穆玲珑几句。就听见穆玲珑开了口。
“行了,扬扬下次少骗我两次就好。”
“嘿嘿。”像被媳妇揪到痛处,童天扬不好意思地掀手搔搔头上高高挽起的乌发,露出一脸俊逸地笑靥。虽然童天扬口中发出的笑声显得傻气横秋,可架不住他的笑容能感化人。
“行了,别傻笑了。赶紧干活吧。”
童天扬家的切冰,运冰,屯冰的三项活动引来了村里无数人的好奇围观。村人们更是针对此事,议论不休。
“你说这天扬家是不是脑子都……大冬天的运这么多冰回家作啥?”
“谁知道啊。许是人家有用呗。”回话人的语气掺了些许的不解,夹杂着看热闹的味道,还有一点的幸灾乐祸。
村人皆认为童天扬家人跟童天扬一样脑子有毛病。不然谁大冬天的屯冰。屯冰又存不到夏天,一开春就得化成水,要是冬天用,不是现用现去河里切,抱回家就能使。
不管村人议论什么,或是在背后指点个不停,总之童天扬等人依旧故我地切冰,不停地将冰搬上手推车,再推回家,卸车屯冰。
“扬扬,停,那冰不往那堆了,等会,我下菜窖,你把冰抱给我。”
从河偃上运回来的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冰块,被从手推车上卸下来后暂时安置在院子里摊放的一块大木板上。童天扬正抱着一块才卸下车的冰准备往木板上垒,就听见穆玲珑喊他,要他帮把冰抬进菜窖。
“玲珑,这冰放菜窖里,还不都化了啊?那菜窖里可比外面暖和不少呢。”
“奶娘,您就听我,准没错,唯有这样,咱们才能屯得住这些冰。”穆玲珑说话闷闷的,不像在地面讲话似的。
奶娘一回头,好么,她提问的工夫,穆玲珑竟已经下到菜窖里了,正跟天扬两人一抱一递,一个接,一个运的,将院里地冰,往菜窖里捣腾呢。
童天扬就这一优点最让穆玲珑满意,她说什么,傻小子依什么,基本从不问缘由,就是埋头苦干。
老莫看了看奶娘,再看看递冰运冰的两个年轻人。不禁也忙着帮在上运冰递给菜窖里的穆玲珑,一开始就童天扬一个搬冰递的,穆玲珑还倒忙得来,老莫一加入,穆玲珑不禁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菜窖运冰较吃力。
正准备再喊个人下来帮自己的忙,穆玲珑就见奶娘竟顺着竹梯,也下到了菜窖里。于是,地面上老莫和童天扬两人帮忙运冰,倒手给奶娘和穆玲珑,再由奶娘和穆玲珑两人将这些冰整齐地垒进菜窖里。
奶娘下到菜窖才发现菜窖里,穆玲珑竟已经建好了屯冰的架子,同外面差不太多,菜窖的地上先是铺了层木板,木板上绒着一张旧棉被。就是童天扬最早盖得那床铺盖。铺盖上面垫着一张像是穆玲珑费力洗得干净的草席。
奶娘本就觉得菜窖比外面温度高,现在再看穆玲珑竟还给冰搭了床铺盖,不禁更加怀疑这冰能否存住了,怕是过冬都成问题。
揣着好奇与忐忑,奶娘忙着帮穆玲珑搬冰,顾才一直没启口发问,等到所有的冰全部运进了菜窖,奶娘这才发现那些冰躺在穆玲珑为它们搭建的床上,竟向外发散起丝丝的白雾来。
早前忙着搬冰,奶娘没留意,现在才注意到菜窖的温度竟不知比外面低了多少度,竟比外面冷了不少。
“奶娘您放心,菜窖皆为冬暖夏凉,咱们现在把冰全部搬进菜窖,为的是以冰来保证菜窖一直处于这样的低温,唯有让菜窖一直保持这一温度,咱们才能屯住冰留到夏天。”无需奶娘发问,穆玲珑早就看出奶娘有疑惑,想要自己解答。
穆玲珑边跟奶娘道明菜窖屯冰的原理,边顺手将早前抱进菜窖的一卷铺盖拾起,这卷是奶娘早前用剩的那卷旧铺盖,穆玲珑用这卷铺盖严丝合缝般地罩在堆叠成莹白整齐的冰墙面的冰山上。
“这,你给冰盖被子不全化了?”奶娘眼睛瞪溜圆,不禁瞠目结舌。
“化不了,唯有盖上这被子,才能保冰能屯到夏天!”穆玲珑笑道。
奶娘呆若木鸡。她只知道盖被子是保暖的,还是头次听闻盖被子还能越盖越冷。
47.第47章 穆玲珑要死
虽然奶娘还想再问些什么,奶娘可无法做到童天扬那样对穆玲珑百分百的信任,可奶娘又看穆玲珑说的很是诚恳,不像是在与自己说着玩。奶娘觉得不问也罢。只要能屯住冰不化就行。
“走吧,上去吧。”奶娘出人意料的再没追问穆玲珑给冰盖被子的原因。
穆玲珑虽觉得惊诧,却认为挺好。毕竟要穆玲珑跟奶娘解释太多,一来穆玲珑担心奶娘听不懂,二来穆玲珑也生怕自己解释不好。
“媳妇,扬扬拉你和奶娘。”爬竹梯时,就见菜窖上方的傻小子乖巧地伸出双手,要拉穆玲珑和奶娘。
“呀,天扬你这手怎这么冰凉的啊。”奶娘一攥童天扬的手不禁心疼的直大呼小啼地喊。
“刚我看天扬搬冰,叫天扬用袖口垫着点冰在搬。天扬死活不依,非说是新衣是玲珑给买的,怕弄脏了。”老莫见童天扬冻得通红的修长大手也觉得心疼。可该劝的他劝的,该说的也说了,童天扬不听,老莫也没脾气。
“你就不能去找块棉布给天扬垫手兜冰。我瞅你,根本就是不上心我们天扬。”奶娘跟老莫就属于一句话不对付,奶娘就能拎着老莫狠狠地数落上几声。
“奶娘您别说老莫伯了。这事怪我。早前屯冰时没想那么周全,才害得大家都冻红了手。”
“奶娘,别生气。不怪媳妇,不怪老莫伯。怪扬扬,是扬扬不乖,没听老莫伯的话。”童天扬今天显得异常乖巧,嘴超甜,就跟抹了蜜似的。早前哄穆玲珑就是话怎甜怎说,现在竟还学得知道劝奶娘,把错事往自己身上揽了。
“鉴于扬扬这么乖,一会儿我给扬扬缝双手套戴。”
“手套?什么是手套啊,媳妇?”听闻新鲜事物,不等奶娘跟老莫发问,童天扬就好奇宝宝似的先打听上了。
“手套就是冬天戴手上,就跟咱们穿身上的衣服似的,以后有了手套,扬扬无论是去外面玩雪,还是搬冰,手套可以保护扬扬的手不被冻。”见傻小子本是漂亮的一双白皙大手被冻得冰冷通红。穆玲珑不免心有不忍,便惦念着给童天扬缝双手套戴,这样以后傻小子无论是跟村里的孩子出去打雪仗,还是堆雪人,就不用担心手会再受冻了。
“手套这么好啊,哦哦!那媳妇快给扬扬缝手套吧。扬扬都等不及了,扬扬现在就想戴上手套出去跟狗剩子他们打雪仗去。”
奶娘与老莫相视一眼,听闻穆玲珑说的手套的好处,两人不禁也想要副手套戴了。
“玲珑,那手套怎做啊?你教给我,我也缝双手套戴。”
“行啊,只是奶娘您平日都不出屋,戴手套是防寒的,您不出屋戴手套没什么大用也,倒是老莫伯开衣裳铺,要开门做生意。”穆玲珑帮老莫和奶娘两人保媒拉纤,言下之意就是叫奶娘给老莫亲手缝双手套戴。
“哎。好吧,你教给我那手套咋缝,大不了我给他也缝一双就是了。”奶娘嘴上说给老莫缝手套,说的好似很勉为其难的样子,实则心里却是甘愿给老莫缝手套的。
“杨玉,我看你家也没个洗澡用的澡桶,我倒是有些个木工手艺。”老莫知道奶娘怕花钱,现在奶娘家的钱,大多皆是穆玲珑辛苦给赚来的,虽然奶娘跟童天扬两人皆有出力,可没有穆玲珑,也赚不来这些银子。
奶娘现在每一文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老莫看在眼里记在心头,早前听闻穆玲珑跟童天扬两人闹别扭,听出奶娘家里穷到连洗澡用的澡桶都没,老莫早些年,在没去童家布行做伙计时,家里是搞木工的。会些木工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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