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在问玉惊鸿,又像是在对着众人陈述事实。
“你胡说,我姐不会死,她不会。”秦暖君红着眼吼了回去。
青鸢踉跄着往后退去,失神低喃道:“对,她不会死,她说过不会死的。”
“不会死……”
看青鸢如此模样,玉惊鸿却是冷静下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安抚道:“她没死,还有一息尚存,还有得救。”
青鸢看到了希望,反抓住他的手,乞求道:“你救她,你快救她。”
“你别急,如今只要想法子让她在一刻钟之内将回生丹服下就还有一线生机。”玉惊鸿皱眉看向地上的人。
靳夜阑不撒手,也不让人靠近,就连秦暖君也被他挥开。
“走开。”
“谁也别想动她。”
丰琳琅揪住丰宇轩的衣袖如同被吓坏了一般,缩着头不肯去看清池,只有丰宇轩知晓自己的衣袖已经湿透,自己的妹妹不想软弱,她不敢哭。
哭了就是认命,可是在场的人都不能认命。
有了玉惊鸿的话,青鸢找回了希望,她上前在靳夜阑身后厉声道:“你不是很能耐么,说什么要护她一生一世,那你现在倒是让她把药吞下去啊,还有一刻钟,她的生机就只有一刻钟。”
“一刻钟……”她的话对靳夜阑起了作用,他慌乱将她平放在地,手足无措到处找寻着水囊,玉惊鸿递来时他迅速接过,仰头灌了一口,抬起清池的下巴俯身便覆上去,紧紧堵住不让水流出来。
身下的人儿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让苦涩的药味在空中蔓延,左手紧紧握住她的右手腕,越来越用力。
“姐夫……”秦暖君还要上前被靳寒笙拦住。
秦暖君正要破口大骂,却瞥见清池被靳夜阑握住的手腕处闪着的幽光,随即竟瞧见她的手指动了,他不敢置信揉揉眼睛,确定自己真的不是眼花,她的手指真的在动,手腕上的亮光也越来越强烈。
众人都是撇开目光不忍再看,青鸢被靳夜阑挡住视线没瞧见这一幕,只有秦暖君一人发现,他惊喜道:“我姐的手在动,她的手在动。”
如此大的冲击已经让他语无伦次,恨不能蹦起来,其他人闻言朝着清池的方向望去。
靳夜阑已经感知到怀中人的变化,她已经开始吞咽,他离开她的唇,随后她便被呛到,咳出了声。
“咳咳……”
他的眼一刻不离她的面上,握着她右手腕的手掌渐渐松开扶住她的头,而她手腕上的幽光也随之沉寂。
“咳咳……”
又是两声明显的轻咳,所有人绷紧了精神灼灼看着半靠在靳夜阑怀中的清池。
口中和齿间蔓延的苦涩顺着嗓子而下,清池有了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息涌上她的心间,她不再如梦中一样飘忽,四肢也有了感觉。
她很累,但是她想睁开眼看看。
嗓子滑下的水润呛到了她,于是她咳嗽出声,挣扎许久,她慢慢睁开了眼,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个面容憔悴,披头散发的男子。
“景知。”她低唤出声,抬手去摸他的脸,想要感知他的温度。
靳夜阑将她的手握住,哑声道:“阿鸾,我在这里。”
“姐,你终于没事了。”秦暖君大力挥开涅生的手扑向前去。
清池虚弱一笑:“我没事。”
西歌喜极而泣,抹着泪上前,几人也是不由自主靠近围在她身边,只有丰琳琅松开了兄长的手,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呜呜,清池你个臭丫头,你吓死我了。”
“呜呜……吓死我了。”
惊喜过后,众人被她惊天动地的哭声给吸引了注意力,目光全往她身上看去,丰宇轩尴尬又无奈地扶额,认命地蹲下身去轻哄她。
青鸢一言不发站起后背过身悄悄擦拭了眼角,再不肯回头看清池一眼,玉惊鸿看看地上相依相偎缱绻的两人,复杂的目光又看向那道倔强而纤瘦的身影。
靳夜阑将清池从地上抱起,来到水晶棺前。
“他就是颜墨。”清池的声音还是虚弱无力,但她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子,方才在梦境中她还见过他。
丰宇轩哄住了妹妹,牵着她来到一旁,也看着棺中的男子。
“传闻颜墨死后被国师无央带走,而五年后大宇王朝覆灭,国玺和熙帝同时失踪,世人皆以为是熙帝将国玺藏了起来,想不到这个东西一直陪着颜墨长眠于此。”
听了兄长的话,丰琳琅好奇道:“方才我们进来时也不算是很困难,只要有一个懂阵法机关术之人带领很快就能来到这里,以往那些人为何无人进入这里?他们中应该也有不少的能人异士才是。”
一针见血的话让众人沉默。
清池意味深长道:“或许是有人暗中指引着我们前来,从始至终我们便身在局中,而执棋者才是拨弄风云幕后之人,我们都逃不过被拨弄的命运。”
青鸢抱臂靠在石壁上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随即轻哼道:“刚把小命捡回来就这么着急再丢一次么?下回要死之前可躲远点儿,别在我眼前晃悠,当然,最好是带着某个疯子一起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这是在埋怨方才靳夜阑对她很不客气。
清池微微侧头看向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妹妹,歉然道:“青鸢,抱歉让你担忧了。”
“哼,下回要是不想活了,记得先告知一下你身边这位,我瞧着他也快活不下去了,到时候我来收尸可以多准备一副棺木。”青鸢气哼将脸撇从一边。
几人这才注意到靳夜阑从头至尾未说过一句话,只是盯着棺中男子看。
“姐夫,你看什么呢?”秦暖君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他也惊奇,棺中男子若真是颜墨的话,算起来也死了好几百年了,尸首竟然保存得如此只好,如同活人一般,真是不可思议,可是也没有像靳夜阑这样看着就移不开眼。
靳夜阑抱着清池就这么站着,面容憔悴,眼露迷茫。
“他一直再等,等了几百年,今日终于等到了。”他忽然看向怀中的人,低声轻言,也不知对别人说,还是对她说。
清池微愣,苍白的面颊上还有未干的血渍,淡淡白光照在脸上衬得惨白惊人。
练武之人耳力极好,就连秦暖君也听到了他不知其意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问,众人没明白,清池却懂了。
她低声问:“他在等着你我?”
“嗯。”一种极致的笑意盛开在靳夜阑脸上,他说的,她都懂,那是一种被理解的愉悦。
两人莫名其妙的话让几人惊魂,又让几人失魂。
玉惊鸿黯然垂眸,走向角落的鼎炉。
“我曾听祭主提过,若能找到鼎炉或许便能解了玉氏玉女传承的诅咒,当年是无央国师在鼎炉中做的阵,颜墨后来便潜心跟着他研习四柱测算之术,目的便是为了将玉荏苒的灵魄从鼎炉中解脱出来,他最后用了逆天改命之法以命抵命终于做到了。”他扶着鼎壁慢慢讲述。
青鸢走到他身侧,用手中的短剑敲着,发出轻微的响声,轻嗤道:“这个颜墨还真是能忍,若真是论起来,国师也是害了他心爱之人的凶手之一,他能压下恨意在仇人身边蛰伏五年之久,一朝破阵竟是连性命也愿搭上,在场的各位有谁能有他这份魄力与深情啊。”
被提及的在场男子以莫名的眼光看向青鸢,不明白她此话何意。
清池靠在靳夜阑怀中,幽幽叹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颜墨对玉荏苒有情,割舍不下,为了她,他尝尽世间百苦,不惜逆天改命,世人皆道这是何种深情,事实上不过是两个可怜人罢了,即使是以命换命还是只能失散于忘川河旁,颜墨再等,他也再寻,可他再也未能见到玉荏苒一面。”
“他做了这么多,死后来玉荏苒的面都没见到么?”丰琳琅为这悲凄的故事再一次红了眼眶,她上前怜悯看着棺内如同熟睡的男子。
丰宇轩将给她擦擦滑落的泪珠,轻笑道:“真是个傻丫头,所谓忘川河不过是世人杜撰的,哪有人真的去过还能记着前世再活过来的,人死如灯灭,颜墨他或许只是一生执着,放不下心底的那股执念。”
真的没人记得忘川河么?清池仰首看只盯着她不说话的靳夜阑,为何她会觉得梦境中看到的那个站在忘川之边的男子这么熟悉。
青鸢瞥了眼含情脉脉眼中再也容不下他人的两人,无语撇嘴道:“话说这个鼎炉该如何运出去,不可能就在这地下密室研究吧。”
别人或许不明白,清池却懂了她的意思,她是提醒赶快想法子破咒。
这个妹妹其实心底里最在意的还是她,清池淡淡一笑:“青鸢,我方才听到了,你承认我是姐姐,这么多年你终于想通了,先出生一刻钟,我便是你姐姐。”
“哼,想通了又如何,我不是差点就上坟头去唤你一声姐姐了么?”青鸢嘴硬,瞪眼轻哼,手上短剑‘梆梆’敲击着鼎壁泄愤。
耳尖的靳夜阑却听出了异常。
他闭眼凝神道:“不对,鼎炉上还被别人施了另一种法。”
青鸢的还想敲击的手顿在半途,被玉惊鸿握住拉回后又松开,他接过暮云手中的火把,往前照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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