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这个时候,岁彦等了又等,夏岚还要没来,无奈只好坐在院子里等到过了中午,也未见夏岚的踪影,这才确信了今天夏岚是真的把自己给忘了。
夏岚所在的房间的门也是紧闭些,岁彦站在门口,抬手想要敲一敲,看她是否在屋里,手都举起了几次,还是没敲下去,幽幽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岁彦的伤口已经愈合上,长好还需几日,却也不用如之前那般要顾忌许多。
依旧是四个小菜,一份煲汤,只不过小菜换成了两荤两素,味道也不似之前那般清淡,拿了托盘装好,夏岚端着过去。
岁彦早就饿的不行了,中午他也不是没有悄悄去厨房找吃的,只是厨娘做的菜都没有夏岚的好吃,挑了两个菜尝了两口,便又悻悻然的饿着肚子回来。
此时夏岚一进来,他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空空的胃不自觉的闹腾了两下,不等夏岚喊,便自觉的走过去,坐到桌前拾起筷子。
夏岚做的饭菜因为用的是空间灵泉的缘故,味道本就特别鲜美,此时尝起来更是让人欲罢不能,岁彦夹着菜,闷闷的猛吃了数口,才填充岚一点点儿饥饿感。
夏岚望着他吃饭的迅猛劲儿,不由得有些愧疚,都怪自己睡过了,忘了时辰。
“岁彦,真是太抱歉了,都怪我睡觉睡得有点儿久,忘了时辰,中午没给你送饭”,夏岚诚挚的道歉。
暂时安抚了自己那闹腾的胃,岁彦才放缓了吃饭的速度,抽出空来答夏岚的话,“没事儿,你能给我拎点热水吗?我要沐浴。”
夏岚自然想起了今天上午他给自己指导剑法时怕是出了不少汗,便趁着他吃饭的空闲去给他备水。
待岁彦用过饭,天也差不多快黑了,夏岚收到菜盘和饭碗,送到厨房,厨娘也正在准备晚饭。
想着今日除了早饭,一天都没有看看浩轩,便趁着饭前这个点儿考了考他这两日学习的内容。
第79章 把酒临风
吃过晚饭,从花厅那边回去,天已经黑透了。
园子里的千娇百妍在黑暗中也失了芳色。夏岚提着灯笼从静寂中穿过,月色清辉,笼着灯火的昏暗。
进了院子,岁彦房间的灯还亮着,昏昏黄黄的烛光跳跃着,透出夜的深静。
一抬首,便望见屋脊上有着一个隐约的身影,玄衣墨色,似乎欲与黑夜融为一体。
将灯笼搁在屋前的台阶,夏岚脚尖轻点地面,跃上屋顶,那人正是岁彦。
“大晚上的,怎么跑这里吹凉风了?”夏岚走近他身边。
岁彦仰望星空,不用转首便知晓是夏岚,“今晚月色不错”。
夏岚自己找了地方,和他并排坐着,风微微吹过,带着几分夜的寒凉。
“确实不错,积水空明。”夏岚附和着,望着天幕,这样的夜色在现代的都市几乎都感受不到了,被那光怪陆离的霓虹和厚重的雾霾充斥着。
月色清辉,又若银雾朦胧,疏朗的星点缀着深蓝的夜幕,乍一看,就像是黑色幕布上散落的夜明珠,整个大地都陷入了沉睡。
“这样的好闲情,只可惜少了坛美酒”,岁彦又些遗憾的慨叹。
风徐徐吹来,夜的湿凉沁入心脾,夏岚的心怀也畅爽了起来,翻身站了起来,“等着!”
从屋檐飞身而下,岁彦看着夏岚那轻巧的身影走向屋内,是去拿酒吧,兀自猜测,这个女孩,他望着屋前,有些不愿收回视线。
“百年的梨花酿,尝尝怎么样?”夏岚递给他一个泥封的小坛子。
岁彦不大信,低头拨弄着泥封,“百年的梨花酿,也只有皇宫王府才有收藏的,那是你这样的丫头能买的到的,说起来更像是被骗了!”
爽朗的声音,徘徊在夜空,更添了几分洒脱,夏岚能够感受到此时岁彦那豪爽的心怀。
“怎么,不信,尝尝不就知道了”,夏岚也扬起了声音,随风而散。
打开了泥封,一股醇厚的浓香迅速飘散开,岁彦拎着酒坛喝了一口,口感醇厚绵长,有着岁月蹉跎的沧桑,略带一点点梨花的甜香,不辛辣,却回味无穷。
“不错,确实是难得的百年佳酿,看来是我说错了”,岁彦又喝了一口,“看不出来,你这女儿家也懂品酒”。
夏岚几乎不小酒,潜意识里,总认为酒是一种很不好的饮料,莫名的就多了几分排斥,这酒还是空间里的存货,“我几乎不喝酒的!”
“哦,为何?”岁彦对这有些好奇,不喝酒又怎能收藏来这等佳酿?
“大概是因为认识偏差吧!”夏岚感慨,“你经常饮酒吗?”
“也不常饮。”岁彦回答,他平日里要有高度的警觉,出任务时更是要头脑清醒,自然不能饮酒。“喝酒容易误事”。
“也是,你是杀手,不应该喝太多酒的”,夏岚想,杀手这种高危职业,很有必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的。
这百年梨花酿的尝起来极有滋味,岁彦不知不觉中又喝下了不少,有些微醺。
月色下本就朦胧,此刻看来夏岚的脸更是迷蒙,不自觉的,岁彦又想起了上午的对视。
第80章 把酒临风2
这些天的接触,让他已经从心底信任这个女孩,她是善良的,她是温暖的。许是酒的作用吧,岁彦突然想和他讲讲自己。
“你不是问过我杀手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岁彦干脆躺在屋脊上,枕着胳膊问她。
“嗯,可以说说吗?”夏岚语气很自然,毕竟曾经她也问过,他貌似并不愿意回答。
岁彦望着夜幕,眼神略带着怅惘,过去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
其实,自己的过去真的很简单,岁彦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仿佛也染上了一丝夜的悲凉。
那时,他还很小,几乎不记事,只是牢牢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记忆中那是冬天,,天空飘着柳絮般的大雪,他和另外一些衣衫褴褛的小孩儿躲在一间破庙,天实在是太冷了,他的手脚都麻木了,蜷缩在角落的稻草里。
那晚,破庙里来了一群神秘的客人,他们在那里暂时落脚,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他和同伴只能往更角落的地方躲着。
他们进来时只是瞥了一眼,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他们静静的升起火堆,吃着自己的干粮。自己和同伴看着他们略带嫌弃的吃着那些食物,满目都是艳羡,甚至不自觉的噎着口水,似乎自己这样就不那么饿了。
他们并未停留多久,后半夜外面的雪还在下,风小了不少,他们似乎是决定继续赶路。
寒冷和饥饿使自己蜷缩在墙角,一夜无法入睡。看着他们就要出了破庙,自己竟然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喊住了他们。
“等一等,把我带走吧”,几乎冻僵的自己打着哆嗦,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
那行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自己正好捕捉到,于是,便知道,只要自己能抓住机会,自己就能离开这里,就能吃饱穿暖。
“理由”,其中有一个像是他们之中最有地位的人带着冷漠开口。
“我想活着,好好的活着”,也是是自己强烈的生存意志,抑或是自己的眼神太过倔强,最终,他们带上了自己。
“我以为我终于脱离了苦海,才发现生活是要用同等的付出来换取的,他有了一个新的代号,每天都要接受训练,在那里没有任何自由”,岁彦回忆着,语气已经变得平淡。
再后来,带走他的人再也没去过训练场,来的人换成了一个半大的少年,自己也被他挑选到了他的身边。
再往后,他成了弑血盟的一员,一步一步,接收各种各样的刺杀,走到了左护法的位置。
故事到这里,岁彦的过去就讲述完了,一开始他的语气还带着一丝悲凉,后来就变成了平淡。
他的过去,也许会有人同情,也许会有人怜悯,也许也确实过于简单,他叙述的那么清淡,夏岚却听的心中有些揪痛。
她不是怜悯也不是同情,这些,她觉得他都不需要。然而,她还是从心底揪着,他的过往,带着悲伤,带着苍凉,带着无尽的孤独和黑暗,他在命运中的挣扎,是她最深的感触与怜惜。
“还有酒吗?”,夏岚听完,什么都没有说,什么感慨也没有发表,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第81章 把酒临风3
岁彦摇了摇酒坛子,只剩下一口了,“最后一点儿,要来些吗?”
接过酒坛子,夏岚双手抱着灌了下去,梨花的清甜,还有酒酿的微辛,“真爽!”
夏岚几乎不喝酒,这是她的一个特殊习惯,因此她也是滴酒即醉,此刻喝下一大口梨花酿,而且还是上百年份的,当即脸颊就变得酡红。
眼睛里也浮出了一层水雾,眼神迷迷懵懵的。月色下,看不清她脸颊的粉嫩,岁彦只觉得她的眼神迷离懵懂,格外晶亮。
梨花酿的酒劲儿不小,对岁彦来说还算不上什么,但是夏岚很快便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岁彦见她许久不再说话,轻轻的唤了他两声,没有应答,走近一瞧,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夜风寒凉,岁彦把她抱起来,从屋檐上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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