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少爷呢?”夏岚声音如莺灵婉转,这少爷便是夏岚的弟弟夏浩轩,换了名字的小牛牛。
“小姐,少爷刚刚上完夫子的课,习字去了。”小桃每每提到自家小少爷便是满满的骄傲,自家少爷不过八九岁,便一通读四书五经,还会做诗,若是参加秋试定是第一,奈何小姐从来不让他参和。
“好了,小桃,今儿个什么日子了?”夏岚庸懒的扶了扶额,站起身来。
“小姐,是十五了,呀,该是小就例行巡帐的日子了”小桃如是回答,她差点忘了小姐今日要巡帐呢。
“去唤了青梅随我吧,我先更衣。”青梅是夏岚买来的丫头,是一个落魄秀才的小女儿,人做事比较沉稳,夏岚去店里一般都带着她。
“小姐,小桃今天可不可以也跟着去”小桃比较单纯,夏岚带她出去的次数比较少,倒是委屈她了,正是贪玩的年级。
“允了你了,快去吧。”
时间还早,春光明媚,酒楼离夏家的宅子并不远,便步行过去。
穿过一条街,便到了繁华的闹市地带。小桃一路上叽叽喳喳,每消停过,“小姐,你看那里那么多人,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夏岚有些无奈,还是跟着过去了,这个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
原来是有人卖身葬母。围观的人不少,更多的是看热闹。“小姐,他好可怜呀?”可怜吗?虽然衣服破了,人兮兮的,但是再落魄,公子哥的傲气还是有所体现。家道中落?怕不至于吧!夏岚并不感兴趣。
“小桃走吧。”夏岚喊了丫头要离开。
“小姐,他真的好可怜,要不小姐买他回去当下人吧?”小桃不忍,哀求夏岚。
夏岚看那人一眼,恰巧那人也望过来,夏岚平静的望着他,移开视线,这下人她怕是用不起。
“家里不缺”
“小姐,求你救救她吧”小桃铁了心想帮那人。
夏岚蹙了蹙眉,她不爱训下人,这丫头便越发没形象了,她这些日子太放松了。
“仅次一次,下不为例。青梅带他下去安排。”
“小桃,你还不知错?”,青梅临走前训斥她。
夏岚转身,朝酒楼走去,小桃看自家小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急忙从后面追去。
百味居作为县城最好的酒楼,百味居的掌柜可不是每个人的面子都卖的,但看到神色不好的夏岚进来,心里却满是哀叹,也不知是谁惹火了这位小姑奶奶。
想当初,在他之前的那几位掌柜的下场他也略知一二。丢了工作的,坐了牢房的,还有一位被送进衙门后不久被发配边疆,那可是重罪才判的刑。别的他不敢多说,这里头他家小姐的手笔绝对少不了。
小姐这两年脾气越发好,不怎么生气,但一旦生气,那怒火绝不是随便一个人承受的起的,是要累及无辜的。
“小姐,可是要看看帐本?”何掌柜小心的递过账册。
看何掌柜这般谨慎,夏岚不禁暗问自己真这么吓人?“没事,何叔先去忙吧,我自己看看便好。”何掌柜如蒙大赦,虽说这次小姐并非十分生气,他还是远点的比较好。
走到二楼,看见夏岚的丫鬟,何掌柜连忙把她拉到一边。
“小桃今天是谁惹了小姐?”何掌柜问她,小桃低着头,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都是小桃不好,不该惹小姐生气。”
何掌柜看着眼前这个红着眼的丫头,叹了口气,“快去和小姐认个错吧,小姐虽说有些生气,还是会原谅你的。”
小桃一进门就看到夏岚正站在窗边,“小姐”听到小桃的声音,夏岚并未转身。“小桃,你可知错?”
小桃自知自家小姐生气,连忙认错。“小姐,小桃知错了。”
“那就说说,你是错在了何处?”夏岚扶窗而立。
“小桃错在不该非要求小姐买那个人,不该违逆小姐的意思。”
夏岚叹了口气,“错,小桃你错在不该随便救人。人确实应该善良,但善良是有限制的,就今天的事来说,你可知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为何沦落至此,可有什么仇家,救他会不会有麻烦。善良并没有错,但不是每一分善良都有善报,所以每一次行善你至少该确保自己不会被其所累。”
“罢了,你叫何叔过来,今日之事就此做罢,往后切勿再犯。”
何叔进来时见夏岚已全然无半分生气的样子,心下便也松了一口气,“小姐,可是帐目有些问题?”
“帐目无误,何叔做的不错,这个月比上个月多赚了不少,那就给伙计们每人多发一两银钱当做奖励吧。至于何叔你,就自己去帐房划三十两吧。”
何掌柜倒也不推辞,他家小姐带下人从不苛刻,很是宽厚,可以说没有哪家比夏家待遇更好。
第20章 给他点儿苦头尝尝
夏岚不再恼火,但也没什么心情继续查帐,便领着小桃随便查看了自家另外几个铺子的生意状况。
想着夏浩轩还在家里,临走时未告诉他,有些不放心,自己也没心情继续查铺子,就打道回府了。
刚到家一杯茶还未喝完,夏浩轩就找过‘了。“姐姐今儿个怎么了?可是有人惹你不开心了?”听着自家小弟关切备至的话语,夏岚心头暖暖的,有弟如此,她还有什么不顺心的呢。
“姐姐没事,让浩轩担心了”夏岚对自己弟弟语气那可是一百五十分的温柔,“浩轩这几日,夫子教你的功课学的如何了?”即便她这位弟弟在读书方面从来不需要自己操心,夏岚每隔几日依旧会问一问他的学习情况顺便再考一考他。
“这几日夫子的教导浩轩都谨记在心,不敢有所遗忘。”夏岚抽取了经书的几个段落,夏浩轩都能熟练背诵,对于这些段落的内容也都理解的很不错,再看夏浩轩眉目间并没有半分自傲之色,夏岚对这个弟弟很是满意。
青梅进来时便是看到夏岚姐弟和睦的温馨场景,顿了顿心神,“小姐,买回来的下人已经安顿好了,您是否要唤过来见见?”
“自然是要见见,唤他去书房等着。”对于这个让她心里不痛快的公子哥,夏家的新仆人,她自然不会忘记了。
书房里,夏岚到的时候,那个少年已在等候了,夏岚在书案前坐下,抬眼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剑眉星目,薄唇挺鼻,洗去了先前的狼狈,皮肤倒是白皙,生的皮相倒是不错。
少年眉目间带着几分不合时宜的傲气,夏岚对他的评价拉了一个档次,对于认不清处境的人夏岚一向没什么好感觉“你姓名,来自那里?”
“沐予铭,京城人氏”少年回答。
“为何沦落至此?”夏凭感觉,觉得沐予铭应该家世不错,不应该这般落魄。
沐予铭未作声,见他不愿回答,夏岚直觉他来历并不简单,怕是个麻烦,也懒得深究,早晚她也会知道,不是时间罢了。
“柴房还有堆柴,让青梅领你过去,劈完了再吃饭。”夏岚给他找了个力气活,消磨消磨他的脾气。
抬头看着沐予铭,他似乎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满,夏岚给出评论,这少年心性还不够。
让沐予铭去劈柴?不止小桃,连青梅这个平时做事还算沉稳的丫头都有所不解,“小姐,他之前虽然狼狈却也难掩贵气,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想来也十分娇贵,劈柴这活,他怕是做不了吧?”
夏岚瞥一眼小桃,“劈柴这活都干不了,我买他来做甚?难不成还把他当神仙供着?青梅,去盯着他,什么时候劈完了,什么时候带他去吃饭,吃完饭带他来见我,去吧。”
月明星稀,天空疏朗的几颗星与姣白的月一同描绘着夜晚的天空的慰然。有些困意的夏岚打了个哈欠,“还未劈完吗?”
白日里,夏岚的训斥,再有后来青梅的提点,小桃也明白了自己可能给小姐招了个麻烦回来,再看此刻小姐一副睡意朦朦的样子,当下心中后悔的要死,都是自己的错。
“小姐若是困了便去休息吧,小桃在这里守着,待青梅过来时再唤醒你可好。”
见小桃堪堪的望过来的目光,夏岚倒也不放在心上,“无碍,我再等等”
又过了半个时辰,青梅过来回话“小姐,,新买的下人柴劈完,但不肯吃饭,看样子是心里有几分恼火,您看?”
夏岚本来想着让他劈个柴便放过他,这倒好,人还给恼上了,她在这里等到大半夜是不是应该更恼火些呢?
“本小姐等这么久,不发火怕是老天都看不过去吧,去把他带过来。”
依着夏岚的话,沐予铭很快便被带过来,新换的衣衫因着劈柴已经褶皱,头发也有几分纷乱,看样子劈柴是挺累的“沐公子感觉劈柴的活怎么样,可干的了呢?”
沐予铭看着夏岚,就是这个臭丫头让他知道劈柴不易更累的要死。“承蒙小姐关心,在下感觉还好。”
“听说你不愿吃饭?”夏岚挑了挑眉,感觉还好是么?马上就让你感觉不好。
“乳母新葬,在下心中悲同难掩,吃不下去。”这倒也说的过去。
“你会弹琴吗?”沐予铭显然没料到夏岚话题转的这么快,先是一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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