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乐湮气得嘴颤,一手抱胸,一手指着他,“我警告你,我还是个孩子哦,你这么欺负我,你的名声会臭的!霍去病,管你是不是什么战神,要是欺负了我,你会遗臭万年!”
“不过一具皮囊,谁死了不都是臭的?”霍去病笑得更愉悦了,他便是欺负着乐湮现下苦逼地踩着一张纸脚不能动而已,他得寸进尺地又上前了几步。
乐湮心里苦啊。
姬君漓拿个帛书出来多好,这可是一张纸啊,一张这个时代还远远没见着影子的纸啊,她不敢想象霍去病拿到这张纸后,怒气腾腾地瞪着她,“将这个妖物抓了!”
太可怕了!乐湮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眼一闭心一横,“好啦,不就是潜规则嘛,人家又不是不知道!”
吃他的喝他的就要被潜一下?这什么狗屁规矩!喝了几口马奶,吃了两个怪果子,住着到处都是蚊蝇的帐子还要付报酬,天哪噜,她是被他掳来的好吗?这又不是她自愿的好吗?霍去病,你这么不通人情还当大汉的将军真的好吗?
乐湮咬咬牙,觉得小命还是最要紧的事,脚底下的那张纸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她呜呜咽咽地抽泣了几下,小肩膀一抽一抽地抖,看得霍去病的嘴角也一抽一抽地抖,他就这么看到那个长得不及他胸高的丫头片子把自己腰间的束带扯掉了。
衣领子大敞,露出里头的素白中衣来,霍去病看得脸一热,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你可能错理解了本将军的意思!”
啊?闭着眼流着泪的乐湮这裳服脱到一半,忽听到这声怒喝,却觉得春暖花开般,生命里又充满了生机似的,当下,她急匆匆地将自己的衣裳拢了起来。一面系这腰带一面笑嘻嘻地看着霍去病,那泪眼里多了几分精光,“将军你早说嘛,我就说,虽然我这倾国之姿让人确实是按捺不住来着,但我毕竟还小……”
霍去病的嘴角又是一抽,她……倾国之姿……
李延年的那首唱词是怎么说来着:“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那传闻中倾国倾城的李氏女子他确实在平阳公主府有过一面之缘来着,那才是真正冠绝天下的尤物,眼前这个黑不溜秋只剩一对招子还乌溜转着的小东西,瘦得跟麻杆差不多,她还倾国之姿……
霍去病突然觉得头痛,真不晓得那个奇怪的男子怎的还想着要从他的手上把这丫头要回去的,要搁他,宁愿天价出售……
他觉得自己可能和这丫头不在一个世界里,话不投机半句多,少年狠狠地瞪了乐湮一眼,最后气汹汹地走了……
搔着后脑勺的乐湮表示很不解,咦,怎么好好的他就走了?
算了,走了也好。
赵破奴等到自己将军归帐的时候,只见他的脸色寒沉,有几分对着匈奴人才有的杀气腾腾,他心肝一颤,直是隔了好久才试探地问了一句:“将军,如何?”
“哼。”霍去病咬牙,眼睛里怒气暗涌,“那丫头,满嘴里歪七扭八地跟我打哈哈,哼,夏虫不可语冰!”隔了片刻,他忽的一拳打在几案上,“但本将军还偏就不信了!”
第8章 万年坑队友
霍去病一整个晚上都在磨牙中度过的,一晚上辗转反侧,想着怎么对付那个似乎没什么脸皮的丫头。
但是,乐湮也是睡不着的,她成功地气走了霍去病,保住了那张纸,按理说应当很高兴,可她不死心,夜里拿着纸对着烛火看了老半晌,然最终确定这个东西没有用之后,她觉得,既然姬君漓如此耍她,那么他不仁她不义,干脆拿着直接去问霍去病好了。
披衣起行,她对着最后一丝残烛,扯了片素净的衣料,耐住性子将她并不懂的文字一笔笔以朱砂拓下,她的字写得歪歪斜斜,但她自认为如果是懂这文字,一定认得出来。
最后,她将纸烧了,毁尸灭迹。
翌日乐湮起了个大早,基本只躺了半个时辰,因着大军西进五更便要出发,她趁着天刚亮了几许,将自己迅速拾掇了番,换了身绛紫色的短衫,看着倒像是提剑的小童。
霍去病并不会因为她是个女子而过分照顾,事实上,霍去病压根不觉得这是个女儿家,除了满嘴里一口一个“丫头片子”,她的用度一应按着男人的来,譬如现在,根本不会骑马的乐湮在马上一颠一颠的,十足得招人耻笑。
默默地骂了声娘,乐湮将缰绳紧紧地拽在手中,瞬也不瞬地死盯着最前边丰神俊朗、策马风流的霍去病,小嘴里不住地叽叽歪歪。
了然心中的霍去病嘴角一挑,自然,作为一个威风赫赫的汉朝将军,他私以为与个没毛的丫头较嘴皮子上的真委实没意思,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适莽苍者三餐而反,一个没见识的乡下穷丫头嘛,他胸襟广博、高瞻远瞩,岂能跟她一般见识?
但是,他有的时候真的对她挺无语的,真的真的挺无语的,乐湮倘使只是偶尔拿言语作弄他也就罢了,他真的不知道她那滔天的自信到底哪儿来的?
树不要脸,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乐湮下了马,待诸人安营扎寨了之后,她就一直不安地在绞手指。霍去病行军神速,她很佩服,但是她一天被颠得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也都是他惹的祸!
沉吟良久,乐湮将手里的衣料揣进了怀中,然后,她忐忑地将这个东西拿着,私下走到了霍去病的军帐。
赵破奴一见是她,想到将军那是回帐的表情,忍不住喷笑了声,打趣地伸手将她一拦,“丫头,你这是要去哪儿?”
乐湮被这一只铁臂挡住了去路,自然晓得来人若不让开她是走不了的,当下脸色一板,声音沉沉地说道:“将军这是做什么?”
别说,乐湮这张脸最近被养得挺圆润的,这乌溜的大眼总是一眨一眨的,真个瞪起来,三分威煞之外是七分的呆萌蠢笨,赵破奴看得十分可乐,忍住飞扬的唇角,憋笑地挥手道,“没什么。”他挥手之外,还嘲笑打趣她,“我看你跑这营帐倒是挺勤的,该不会……是对我家将军有意思吧?”
浑说!她明明只来了一次!
乐湮咬牙切齿地看了眼赵破奴,最后却平复下来,眼珠子一转,看得赵破奴十分得趣,却听她佯作摇头老气横秋地说道:“直不百步耳,是以走也。”
“恩?”赵破奴不解。
乐湮抬起头与这个高了她两个头的将军对视,淡淡地说道:“五十步笑百步已是滑稽,将军今以一百步笑五十步,又是什么?”
好呀,她竟然引用孟老夫子的话对他反唇相讥!她说,她不过是偶尔出现在霍去病的帐外已被他人嘲笑,那么他这个时时过来与霍去病商讨军机、把酒当歌的赵破奴算什么?!
一时之间,赵破奴脸色铁青。他咬着下唇,半晌来底气不足地说了一句:“可……我是个男的。”
“所以呀,”乐湮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我都不知道原来鹰击将军还有这癖好,实是龙阳情深,在下——十分敬服!”她说着,还眯着眼睛对着鹰击将军握拳一礼。
“你!”赵破奴气得指尖指着这个混丫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颤着身子脸色铁青,而就在这当口,乐湮已经寻到了机会,她将这个时候防卫已经松懈的赵破奴踩了一脚!
这下用了十分的力气,赵破奴疼得跳了起来,却见某个坏丫头已经掀了帐帘自小跑进去了。
“哎哟。”赵破奴哼唧了几声,在身畔的几人狐疑探视之下,他恢复镇定地耸了耸肩,慢腾腾地道,“没事。”
且说乐湮进了军帐,但她所有靠欺负赵破奴得来的好心情在此刻都已经识相地收敛了,现下,她换上了最严肃的备战之态,十分警觉地微扬起了下巴。一步步慢吞吞地向着案头边擦拭着长剑的霍去病靠了过去。
他擦剑的动作顿了顿,也没怎么抬头,只是一抹莫名的笑意便凝在了唇角,然后,他继续擦起剑来。
乐湮觉得有几分气馁,她丧气地走到霍去病的案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声响故意弄得很大,但是他似乎还是没有注意到她的模样,自顾自地手上不停,乐湮看到案上的一本书。
简单来讲,其实是一卷竹简。平直地铺展开来,前头的几个字乐湮看得不甚分明,但是她并不是文盲!只是稍稍看了这么一眼,乐湮便已确定,这个字与她那张纸上的字是同一个字体!
当下,她克制不住地呵呵笑了起来,这一笑霍去病却是有反应了,他的眼底带着丝淡淡的惊奇,看了眼笑得十分呆蠢的乐湮一眼,他悠悠道:“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情,这个东西是我的。”
乐湮“啊”了一声,一声之后她笑吟吟地将霍去病的肩膀一拍,“兄弟,帮我认几个字如何?”
“哦?”不得不说,霍去病因着这几个字轻易动了几分骄傲自得的心思,他在乐湮这里碰了几鼻子的灰,咳咳,这都不表了,当下,他带着几分轻蔑又得意的笑吩咐乐湮,“既然这样,那你把东西拿出来叫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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